“呵呵……,”袁彼德尬笑几声,接着说,“后来我问他,对这一波行情怎么看,要买什么股票。”
嗯,袁洋治提高了注意力,心想,这样问才对,说得好不如做得好,看他的答案,就能测得出他有能水几分。
想到这里,忍不住的问:“他说要买什么股票。”
“他说要等明年‘联交所’成立才会下场,他好像对现在‘四所鼎立’的样子非常不屑……。”
袁洋治听到这里,突然陷入沉默。
连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嘛。
‘四所鼎立’,听着威风,不过是一块漏洞百出的遮羞布而已。
在这之下,是掩盖不住各种问题的。
首先,外资占比过高,外资持股最高达到四成,使得这部分融资几乎不会服务本地。
本地被迫同步外地加息,融资成本大幅上升,股市融资多头,面临越来越沉重的融资付息压力,加剧资金从股市流出。
印花税和红利税过高,证券组合费等一系列费用,广受诟病。
效率低下,遇到台风就停市,分红要等一个月才到账,广受诟病。
对欺诈公司处罚力度不够,仙股、僵尸股、老千股遍地,广受诟病。
远东交易所老板放出豪言:只要有2000万资本额,就可在远东所上市,即使是酒楼、茶楼,也可上市。
三年时间,超过200家公司在四大交易所挂牌,滥竽充数者众。
不少公司,是在上市前的一两个月才成立,连资产都是跟董事现买的。
甚至出现过,假股票上市交易的奇观。
当年的电视剧‘大时代’,中间就有一段,是描写证券交易所审核股票上市的情节,只要给证券公司好处,给审核人好处,就能批准上市。
这段情节一点都不夸张,实际上,那里面的描写还过于保守了。
想到这里,袁洋治也忍不住叹息,可他突然悟到,这些问题,本地人都不一定明白。
如果他们明白,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上当了。
可是,白生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他有些不为人知的背景……。
袁彼德见父亲在思考问题,也不敢开言打扰,等到见他挥手,示意他继续。
他才又讲:“后来他说,非常看好这一波行情,他认为,这一波行情将会冲击……,哈哈哈。”
见他笑个不停,袁洋治不解的看着他。
袁彼德忍住笑,慢慢的尽量清晰的说:“4000点。”
袁洋治看着儿子,有些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袁彼德深呼口气,再次说:“白生讲,他预测这一波行情,恒生指数会冲击4000点。”
袁洋治像是没有听清,又一次眼神望向自己儿子,好像是要确认一番。
等看到儿子肯定的点头,一时间,不由皱起眉头,想了又想……。
过了许久,才呼的长出口气,身子突然的放松下来,软软靠在沙发上……。
屋里突然变得安静,几人谁都不说话,袁夫人像被惊到般的捂着嘴,眼睛一直看着,瘫靠在沙发上的丈夫。
过了一会儿,袁洋治起身,在屋里踱步转了两圈,平静的坐下对着彼德问:“继续吧,讲讲后面发生的事情。”
袁彼德见父亲神态安稳,也放下心来,就详细将白满川的后续行为做了完整讲述。
“我有些不明白,他既说可以入手和记黄埔,又说什么‘五穷六绝七翻身’,怎么像是江湖术士两头堵的骗术。”
“……”袁洋治没有回话,稍待一会儿,开口问:“你这几次见他,总体感觉是什么样的。”
“不好说……,”彼德非常为难的开口。
“有时候,他会非常细致的解释一件事情,有时候却很随意,让人总是觉得,他身上有种矛盾的感觉……。”
啪的一声,袁洋治拍着大腿赞同。
“就是这句话,年龄、见识、谈吐,经常让人感觉矛盾。不过……,”
他沉吟着道,“他的许多说法,还是挺有意思的。”
“爹地……,您的意思是……,”袁彼德好似想到什么。
“明天你还是过去,和他约一下,晚上我和你王叔叔一起,请他吃饭。”
袁洋治吩咐:“这时候,能多帮就多帮一些,若是日后他能发达起来,以我们这样的身家,可能都走不到他的身边。”
“后面的事情,谁能料得准。”袁彼德有些不忿,又不敢反驳,只能隐晦的说道。
“即使他不能发达,这次帮着你堂哥出主意,帮他也算是尽人情……。”
袁洋治耐心的给儿子解释。
说到这里,又想起袁水旺的事,追问道,“你堂哥那里怎么样了?”
“一早上,我带着李伯厂里的人,过去见到堂哥,他们一起去厂里看机器……,和白生分开,我就回来了,堂哥那里我也没有消息。”
“你打个电话过去你李伯那里,叫你堂哥一会回到这边来,今天和你堂哥再聊聊。”
袁彼德口中应着,便起身去打电话联系。
第二天,白满川和袁彼德刚一见面,就递过去一张歌谱。袁彼德接过一看题头,见写着‘笑看风云’四个字。
昨天他和父亲谈论过,这会也就大方的收下,口中致谢后问道:“白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你几天不去上工,公司老板愿意吗?”白满川反问他。
“没有关系的,公司老板和家父是多年好友,我已经给老板讲过,这几天要接待你,何况……,”
袁彼德笑着说,“你不也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吗……。”
“行,你有把握就好。不过……,昨天提供的公司名称,审核的结果出来了吗。”白满川询问他。
“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一会儿,我们可以直接去公司看结果。
如果你有安排,一会儿我电话询问也可以的。”袁彼德给出方案让他选择。
“嗯,一会直接去看看吧。如果可以,我想和你的老板聊聊,以后几年,两家公司会有更多的合作也未可知。”
“行,那您先准备,我等你……。”袁彼德很干脆的回答。
金理事国际企业顾问公司,办公大厦的前厅,白满川很容易找到袁彼德公司的牌子。
它的字体故意填上的红漆,让它在其他铜色铭牌中,自然的跳了出来。
走出电梯,白满川才发现,自己可能小看了公司的规模,能在这座大厦里占半层面积的,实力已经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