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陈尧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事儿陈尧确实不得知晓。
他之所以感觉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可能突破,也是考虑到她们姐妹俩,似乎在这个境界之上停留了太久太久。
之前一直没突破,怕是心结未解。
二人一辈子爱着无崖子,将对方视作生死大敌,可如今心结尽去,一身修为厚积薄发也是有可能。
只是按殷若素说的,天人不仅要有境界,还需要足够强劲的体魄,才能承载的住天人境的力量。
二人所修内力,都是道家内功。
李秋水还好,一身内力中正平和,极为符合道家内功特性,若是一步步的走,以她现在的状态,天人境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这门内功至刚至阳,童姥以女子之身强练,也不知道在天人境有没有什么瓶颈障碍。
不过陈尧对此却并不太清楚,想来童姥自己心中有数。
……
春去秋来,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走在乡间的阡陌之上,看着已有些变得金黄的稻田,陈尧心胸开阔之极。
“先生,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赵睿撸了一把稻谷,看着颗粒饱满的稻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二人一身农家短衫打扮,脚下全是泥泞。
他跟着陈尧已有半年了,这半年来,不是跟着陈尧读书习武,就是来这乡间伺弄一下庄稼。
“先生,还是您有先见之明,咱们这田里的水稻,看着比别家要饱满的多了!”
今年整体来说是个丰年,可别家的水稻形状干瘪,数量虽多,接穗却少。
要是先生这种稻方法能够普及,恐怕今年家家户户的粮食都要多出三四成。
可惜先生未曾出仕,倒有些可惜了!
陈尧看着他一脸惋惜的模样,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咱们这种植水稻的方法未能普及?”
“是啊!若是整个大夏都按照先生之法种植水稻,恐怕今年这天下挨饿的人就少了!”
“呵呵!”
陈尧只是轻笑了一声。
赵睿看着陈尧:“先生不这么认为吗?”
“不!你说的没错!”
陈尧凝视着稻浪:“只是所有的事都得一步一步来!若是咱们的水稻还未种出个结果,你就想推广种稻之法,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信?”
“这……”
赵睿顿时哑火。
陈尧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对于新的东西,咱们要大胆猜想小心验证。”
“就比如今年这水稻,就是大胆猜想的成果,而没有立马推开,只是选择我名下庄子去试验,这边是小心求证!”
事实上,他要真跑去告诉皇帝这法子有用,也是无济于事。
倒不是皇帝不重视。
相反,就是重视才不可能接受。
一个无凭无据的东西,若是立马实施,影响了全年粮产怎么办?
农耕文明的时代,粮食安全关乎整个国家的命脉。
若是和别的小说里那样,凭借一个举动,然后皇帝就下旨去搞,那都是无稽之谈的事。
陈尧看了看赵睿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笑道:“你是因为看到了结果才觉得惋惜,可如果咱们这试验失败了呢?”
赵睿凛然一惊。
陈尧默默道:“这掌权的人啊,哪怕只是一县县令,任何一项政令,都决定着数万乃至数十万百姓的生计。”
“若是对了,可活万家生民!若是错了,那祸害的可就是万家百姓!”
“先生,学生明白了!”
赵睿叹息道:“只可惜先生不入朝堂,若不然这天下百姓明年就有福了!”
“???”
陈尧一脸一壶的看着赵睿:“我不入朝堂不还有你吗?你以为我这半年里带着你来这,就是让你看着?”
“这……”
赵睿大惊道:“先生是要我将此事上奏陛下?”
“不然呢?你让我去?”
“可此事乃先生之功,学生怎可……”
“功不功的重要吗?相比让全天下百姓多获得一些粮食,个人功劳算的什么?再说了……”
“我又不爱入朝为官,要这功劳作甚?”
“可是……”
“别可是了,这些事你若记在心上即可,我成日带着你来,不就是要将这些传授于你的嘛!”
“呃!”
“行了,待收粮的时候,你将整体数据报给陛下就行!”
陈尧笑道:“借着秋收,打响你在朝堂之上的第一步!”
“啊?”
赵睿惊道:“先生此举却是要让我在朝堂稳住阵脚?”
“不然呢?”
陈尧笑道:“你一无父辈扶持,二无朝臣跟随,三无兵权在手,你凭什么站在那朝堂之上!”
“我……只怪学生力弱,让先生多费心!”
“嘁!”
陈尧直接在他脑袋上拍了下:“你以此入朝堂,对那些官场老油子来说,算不得什么,倒是能赢得陛下的赏识!”
“此外,读书之人,立言、立功、立德!粮食大产,于天下而言算是立功。”
“可若是如此,我那几位王兄恐怕会不乐意!”赵睿有些担心。
陈尧一直告诉他一个道理,那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现在若是因为这个站在了台前,他此刻却没有什么实力和人相争。
“呵呵!”
陈尧不屑道:“你若以为如此便能入得那满朝大臣的法眼,却是高看了你自己!”
“那些个高官大臣,信奉的只是政治手段,以为朝堂便是天下,岂不知,这天下就是芸芸众生!”
“区区粮食之功,他们或许会夸上几句,可并不会因此就支持你!”
说到这里,陈尧心下一叹。
这朝堂之上的官员,一个个想着争权夺利,即便是赵睿手上握着提高粮食产量的功劳,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啥。
毕竟只要争赢了,赵睿更像是在为他人作嫁!
赵睿闻言,皱眉道:“既如此,那还不如将此功报于先生名下。”
“那却不用!”
陈尧道:“朝中的那些重臣虽然照样看不上你,不过却能在那些新入官场的仕子心中刻下印象!”
“可先生不是说此举于朝廷……作用不大吗?”
“眼下是不大,可不代表以后不行啊!”
嗯?
赵睿又不懂了!
陈尧冷笑道:“这朝堂重臣的位置,又不是不能换人,只要时机合适,换人照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