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
所有人都看着陈尧。
尤其是陈知鱼,看到赵睿母亲之后,嘴上撇了撇。
又是漂亮的大姐姐,还有儿子的那种。
赵睿和陈尧见礼之后,马上坐着的赵睿母亲也跟着下马,赵睿连忙上前扶着:
“母亲,您小心些!”
赵夫人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陈尧:“不想又遇到恩公,妾身给恩公见礼!”
陈尧点了点头:“外面天寒,进来吃些东西吧!”
他也没想到,他们改道之后,竟然还能遇上这对母子,倒是有些缘分。
赵睿看陈尧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他们,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谢谢恩公!”
几人在破庙落座之后,陈知鱼就问:“哥,他们为什么喊你恩公?”
“傍晚那会,追着你的那些人,是来杀他们母子的!”
陈尧简单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朝殷若素说道:“殷姐,赵夫人有伤在身,你先给她瞧瞧吧?”
陈尧的话让赵家母子二人一喜,尤其是赵睿,他放下碗就站起来,朝着殷若素深深一躬:
“还请夫人施以援手!赵睿感激不尽!”
“都说医者父母心,值得你这孩子行这般大礼?”
殷若素连忙扶起他,然后看向破庙里两大一小三个男人:“医家问诊,向来隐私为先,你们先出去一会吧!”
这话一出,老车夫一骨碌起身,笑呵呵的跑向外头。
陈尧也端起一碗汤,塞到赵睿手上,然后拉着他出门而去。
……
门外,
看着远远坐在另一边角落的老车夫,陈尧会心一笑。
都说老来成精,这老车夫估计猜到二人要谈事,所以远远的坐到另一边。
就怕听了不该听的。
赵睿一口一口的喝着汤,时不时看着陈尧傻笑两句。
半晌。
“你看着也不像傻子,这京城里有权贵想要你母子性命,为何还要入那虎狼之穴?”
不提这母子身上的麻烦事,陈尧还是很欣赏赵睿这小伙子。
和陈知鱼一般年纪,面对强敌,敢持剑拼杀,是为勇。
观其说话和对护卫的态度,一个仁义是跑不了的。
事母至孝,就更不用说。
知道前路不太平,换道而行,在他这个年龄,也算有谋略。
就这些优点集中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身上,放在前世,那就得是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儿子。
赵睿听到陈尧问起,脸色也有些黯然:“恩公,我和母亲确实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比命重要?”
陈尧不置可否,然后又说道:“别整天恩公恩公的喊,感觉都把人喊老了!”
“……”
赵睿顿时就看不懂了!
怎么一句恩公还把人喊老了呢?
不过恩公不喜欢,他也不能违逆恩公意思是吧?
于是赵睿看着陈尧:“要不我喊您大……先生吧!”
他原本想说叫大哥,不过想到陈尧之前说,不愿插手他们的麻烦事,所以改口叫先生。
陈尧听了,也就默许了,他点点头道:“这京城虽说天子脚下,可各方势力齐聚,你们母子二人进京,无异于羊入虎口!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先生也是进京吗?”
赵睿端着碗,好奇的看着陈尧。
陈尧迟疑了一会,点点头:“去了结一桩恩怨!”
“那先生不怕吗?”赵睿又问。
陈尧笑了笑:“我有修为傍身,京城虽大,却也去的了!”
赵睿顿时就羡慕道:“我若是有先生这般修为,也不至于带着母亲受累!”
“你还小!以后总会上来的!”
陈尧笑了笑,这少年十二三岁就有五品的实力,天赋根骨也是相当不错!
“可是就如先生所言,京城乃龙潭虎穴,我怕是进不了那京城,便会死在郊外,就是连累了母亲!”
“既如此,什么理由让你不惜搭上你和你母亲的命?”
赵睿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
陈尧见状,顿时说道:“如果是麻烦事就不必说,我曾说过我不想插手你们的事!”
赵睿脸色顿时煞白,他放下碗,跪倒在陈尧跟前:“还请先生救我!”
“你……”陈尧一愣,就要扶起赵睿。
然而赵睿却抢先开口:
“我乃先晋王遗腹子,此次进京实为继承先父爵位!”
啥?
“这怎么可能,晋王二十年前就……你不过十三四岁!”
陈尧脸都黑了,你他喵的以为你是哪吒啊!
“先生有所不知……”
赵睿直视陈尧双目:“二十年前那场大祸,先父侥幸逃脱,并未命丧九泉……”
赵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原来,二十年前晋王侥幸活了下来,然后东躲西藏,后来遇到赵睿的母亲,也就是赵夫人。
赵夫人怀了赵睿后,晋王的身体却因为那场战乱,留下了病根,不久后就死了。
母子二人一直流离失所,吃尽苦头。
若不是晋王府家臣护持,母子二人早就命丧黄泉。
直到前段时间,被并州都督找到,并上报朝廷。
也不知消息怎么走漏了,导致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截杀。
之前守护他们的那些护卫,也都是后来那位一直守护他们母子二人的忠仆召集回来的。
陈尧听完赵睿所说,心下有了计较。
这晋王府的旧人,这二十多年来,应该是分成两批,其中一批应该一直跟着保护赵睿母子二人,另外一批应该是在召集当年晋王府旧臣。
那李长缨应该也是在此期间暴露的。
陈尧想了想,说道:“按说你只是晋王遗孤,回京不过是认祖归宗,那些人为何要杀你,还有,既然是并州都督找到你们的,为何不派人护送?”
“并州都督李文晖派遣三百铁甲护送,昨日被贼军拖住,由先父旧臣护送我和母亲逃脱,未曾想……”
他拱手道:“幸得先生相救,我和母亲才逃此大难!”
陈尧了然,不过心里却还有疑问,他问道:“据我所知,晋王兵败之后,朝中随即查出晋王谋反实为冤案,晋王乃至你们为何一直躲着?”
赵睿黯然道:“母亲说过,那时候先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王府上下数百口人一朝倾覆,着实没有了争权夺利之心。”
“左右污名洗清,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那你一点都不恨吗?”
陈尧默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