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看着军士们不惜代价的攻城,一条条冀州军的尸体倒在了定州城下,刘邵怒道。
“主公息怒,保重身体啊!”
许游在旁边劝。
刘邵咬牙切齿,“若非那傻瓜自作主张,偏要去打卧龙寨……”
“事已至此,主公,还是要尽快解决粮草问题才是。”
“可如今卧龙寨切断了粮道,除非灭了卧龙寨!“
刘邵一脸的愁容,“你现在也看见了,这定州城打了一半,没有半路上停下的道理。”
“为今之计,也只有不惜代价的先拿下定州城再说!”
都死了那么多冀州兵了,刘邵心想,若不能拿下定州城,那么此番南下,就损失惨重了。
“不过……”刘邵略做思忖,又道:“眼下定州城顽强抵抗,要做最坏打算,若是无法如期破城!”
“主公,你有什么想法?”
就见刘邵抬眼看向了许游,“让人送一封信上卧龙寨!”
他心想着,之前卧龙寨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忠心不假,只是因为刘成贸然攻打卧龙寨的缘故,以至于卧龙寨的反水。
若是自己去一封信,说明这一切的误会,然后再好言相劝,许下一些好处。
说不定能与卧龙寨重归于好。
至于卧龙寨杀了刘雄的事……这事以后寻个由头再灭卧龙寨不迟。
于是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信,让人送到了卧龙寨。
只是等来的回信,却只有简单的十四个字!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看着信上的这十四个字,刘邵脸都青了,嘴角一直抽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可见他是有多愤怒了。
“竖子,竖子竟敢如此放肆!”
说了这句后,暴跳如雷的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这是在平复心中的愤怒。
能够坐到他这个位置,没有一点养气功夫是不行的。
“主上,现在这情况,该如何是好呢?”
许游在一旁叹息道。
作为冀州军的头号军师,平日里多么足智多谋的人物,这时候竟然也束手无策起来。
就听刘邵缓缓说了句:“传我命令,两日之内给我破城,如若不然,叫他们提头来见!”
……
定州城内的谢穹,原本因为冀州军的疯狂而感到绝望。
可小甲小乙带来的消息,让他看到了希望。
狠下心来,将城中各大势力的家眷都“请”到了城守府后,那些原本有意投降的势力,也就不敢投降了。
说是请,其实就是挟持了。
再者,谢穹将卧龙寨劫了冀州军粮草,又切断了冀州军粮路的事大肆宣传。
还说,冀州军现在是最后的疯狂,只要坚持两日冀州军便会自行溃败。
更是传播冀州军若是破城就会屠城的谣言。
原因是由于当初刘雄在定州城利用流民作乱,定州城中由百姓和乡绅们组成的义军,被当成了杀害刘雄的帮凶。
屠城,是为了替冀州牧的儿子报仇!
这谣言传开后,使得定州城中无论是官兵和百姓都空前的团结。
冀州军都要屠城了,他们还能不拼命么?
从冀州军四个城门一个门都不放过攻打,也大概知道,冀州牧是不想放过定州城中的所有人。
面对冀州军的疯狂,这时候定州城里的官兵和百姓,也跟着疯狂起来。
因此,因为这场战争而死去的人也如山一般堆了起来。
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
就这样,残酷的攻城战就这样打了两天两夜,定州城依旧竖立在那,城门依旧紧闭,血染了城池,却是依旧没破!
刘邵看着这幕脸色惨白,大军依旧在猛烈的攻击着,投石机抛飞的石头如雨般落在了城墙上。
搭着云梯的将士们一个个爬上去又落下来,一条条生命正在他的眼前消逝。
他作为上位者,本就是个冷漠的人,对于他来说,那些士兵们因为了他的命令而失去生命,是理所当然。
可随着这些听他命令的士卒越来越少,他开始意识到,若是没了这些士卒,或许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也会随着这些士卒的死亡而消散。
于是他抬起了手来,说了句:“收兵!”
攻城四日,冀州军伤亡三万六千余人!
说完这句,刘邵转头看向了北方,那是蟒蛇岭所在的方向。
他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冲着手下大将道:“先灭卧龙寨,再打定州城!”
鸣金然后就是收兵。
所有冀州军听见“铛铛铛”的声音响起之后,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这场战争中,不知道多少袍泽在这里失去了生命,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只怕还会死更多的战友伙伴。
看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敌人,站在城墙上的谢穹也松了一口气。
此番冀州军退去,定是直奔卧龙寨而去,若是卧龙寨下的这条粮道不打通,那么等待冀州军的只有灭亡。
不是战死,而是饿死!
却说蟒蛇岭下的这条粮道被卧龙寨切断之后,冀州军大批粮草被滞留在将军山以北的颖州城中。
为了给冀州军运送粮草,颖州城守想了个法子,让人抄一条鲜少有人知的山间小道,企图给冀州军补给粮草。
许少安虽然一直待在卧龙寨,可他的消息却很灵通。
自从冀州军南下以来,卧龙寨中养的那些信鸽就一直不停的飞进飞出,与外界的交流密切。
主要是红花会传来的消息,所有跟这场战争有关的消息。
所以有关于这条小道的消息也传到了许少安的耳里,许久没有外出的许少安觉得有必要出去活动一下。
于是带着人下山,人数并不多,也就一千人马。
“公子,咱下山干嘛?”孙大夫有些好奇的道。
“干什么?”许少安笑了笑道:“当然是去打劫啊!”
一支运粮队伍在山间穿行着,可忽然间喊杀声响震天,从密林中杀出一群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为首的人是个骑青驴的年轻人,骑着驴慢悠悠的走到了粮队之前。
守卫粮草的士卒纷纷拔刀,那骑驴的年轻人却丝毫不惧,还不紧不慢的说着那些年剪径的土匪们说过的黑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