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祈安回答的依然没有犹豫:“因为月季是容容曾送给我的花卉,也因为我喜欢。”
他一个武将,平日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思去侍弄花草的,但月季不同,他曾在及冠之时,收到过一盆月季。
而送给他月季的人正是姜拂容,那时他还极为嫌弃的开口:“谁送及冠礼就送这么一盆破月季啊?”
那时他收到的那盆月季初长成,后续还要移植到花圃中才行,离长成开花还早的很。
彼时姜拂容叉腰看着他,被气的不轻:“不要就还我!”
那盆月季可是自己扦插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送出去本来就有些不舍,竟还被对方嫌弃。
越想越气,她当下就想将花卉要回来,:“算了,不送了,你还给我吧!”
少年又不乐意了:“姜三小姐,哪有你这般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姜拂容气极:“你不是不要吗?”
谢祈安:“开个玩笑嘛,谁说我不要了。”说罢便将花卉护到了怀里。
“如今这月季是我的了,姜三小姐可别再惦记了。”
姜拂容轻嗤:“我哪有你那般小气。”送出去的东西岂会再继续惦记。
这话谢祈安可不乐意听了,突然凑近姜拂容开口:“唉,我哪里小气了,前不久你及笄时我明明也送了及笄礼给你的好吗?”
姜拂及笄时,谢祈安送了支浅粉牡丹簪子给她,而后看了眼女子的发髻,笑道:“你今日不都簪着我送你的簪子吗?”
姜拂容瞪她一眼,将礼送到后就欲离开,谢祈安却突然叫住了:“姜拂容?”
姜拂容回望着他:“又怎么了?”
两人之间隔着小段距离,谢祈安看着对面的女子,认真开口问了句:“为何会想到送我月季呢?”
姜拂容逆着光,谢祈安没看清女子面上闪过的那抹不自然,只听女子清冷开口:“听闻月季可承荣光,如今你已是年少成名的大将军了,觉着送你合适,便送你了。”
而她离开后,那盆花卉被谢祈安带回了书房。
思绪回笼,姜拂容也想起了自己曾在谢祈安及冠那日送了盆月季给他的事。
记忆中,那也仅是一年前的事。而她彼时怀揣的心思也没人真正清楚。
“容容?”见她发愣,谢祈安开口唤她。
思绪被唤回,姜拂容看向对方,有好一瞬的怔愣。
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感受到了谢祈安对自己的喜欢,明明下定了决心,可心口处有什么东西似乎又重新跳动了几下。
她再次开口,语气带了几分沙哑:“那八仙花和这套宅子的事,你为何不与我说呢?”
此前她寻过来那次,春杏并不知道‘谢宅’的存在,那便说明谢祈安没有与她说过此间事。
谢祈安抿抿唇,看了眼花圃中的花,随后才开口说:“花圃里的花是我们成婚之后我才命人移植进来的,我本想着等我出征归来,等花卉成活后再给你个惊喜的,可我没想到等我出征归来后……”
可等他南下归来,终于等到花卉开花后,却一切都变了,‘谢宅’一事,便也被搁置了下来。
说到此,两人都沉默下来。
可姜拂容还是不懂:“谢祈安,端午那日你明知我等了你许久,可你当日为何就是不肯开口解释一句呢?”
若那日对方解释了,她心中也许就会好过一点呢。
想起那日的事,谢祈安脸色却僵了僵,抬眸看了眼姜拂容,语气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因为……因为当时我看到你与苏砚在一……”
“好了,不必说了。”他一开口,姜拂容却突然明白过来。
所谓当局者迷。
也许在旁观者看来,问一句就能解决了的事,可有许多事,等它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人往往会被彼时的情绪所左右。
有时别说开口问上一句或是解释上一句了,还有可能出现口是心非、往伤口上撒盐的事,事情过后可能都会后悔。
可大多数人当时就是那么个情况不是吗?
姜拂容:“其实此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当时我也没有问上你一句‘你因何失约?’
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这么着吧,多说无益。”
该看的也看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姜拂容表示自己想要回去了。
谢祈安却沉默着伸手轻轻的拉住了女子的衣袖,微抬眼眸,弱弱的开口问了句:“容容,既然端午那日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我们能不能……不和离了?”
跟谢祈安走了一趟,一时知道了一些事,面对谢祈安的问话,姜拂容竟然有几分犹豫起来。
明明此前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何现在又犹豫起来了呢?
不该犹豫的。
“谢祈安,我……”
“谢将军,夫人,你们果然还在呢?”
马婶儿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
谢祈安皱了皱眉,却也只好开口问了句:“有事吗?马婶儿。”
马婶儿满面笑意应着:“谢将军也许久没去看过大伙儿了,不如今儿个过去看看大伙儿吧,也正好带大家伙儿认识认识夫人。”
马婶儿热情邀着两人,姜拂容却不懂马婶儿所谓的大伙儿是什么人,便想以眼神询问谢祈安,
谢祈安却直接应了下来,:“也好,今日正好得空,现下时辰也不算太晚,那便去看看吧。”
说罢,他刚想放了衣袖改拉姜拂容的手,却被姜拂容避开了:“我自己能走。”
也不知他们要去哪里,但话赶话到了这儿,姜拂容也只好一道跟着前去。
他们跟着马婶儿一同出了‘谢宅’,往晓华巷的一处大宅院走去。
马婶儿满面笑意与两人说着话,两人时不时应上一句。
可下一瞬,马婶儿的一句话,却让姜拂容猛然变了脸色。
只听马婶儿与谢祈安说道:“将军,此前说让蒋梦那丫头做掌柜果然没选错呢,那丫头勤奋又好学,大家伙儿都越发认可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