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说的通了。”陈琼掐了掐眉心,“因为仇恨,一个被母亲蒙上眼睛的画家,在一次偶然间看到只听闻过的蝴蝶时,为这种美丽的事物倾倒。”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温礼念第二个问题,“这只蝴蝶从死亡的培养皿中逃出,遇见了罪魁祸首的儿子,两人……啊,不对,两个生物,产生了跨越皮囊的灵魂交流。”
“魂落,说明这只蝴蝶在这一夜死掉了。”陈琼说。
陈牧从埋头扒拉线索中抽空回应了一句,“看,我就说,死了吧。”
陈琼很自然地无视了他的话,“答案不一定是字面意思,如果说蝴蝶这个族群在这个镇子里从造物的身边发生改变的话,它们一定是产生了思考,认识到了悲哀的命运,或许没有,这份悲哀仅仅是自私的人强加给它们的。”
“哦。”陈牧从床头柜的几摞书里找到了一本没有封皮的书,打开翻了几页,哟呵了一声,拿着去找陈琼。
“所以说。”陈琼接过来后没有着急看,对温礼点点头,“我的判断是,那一夜是一切的开端,蝴蝶逃跑后遇见了摘下眼罩画家,画家第一次见到蝴蝶的模样,被深深吸引,他第一次爱上一种生物,自己的父亲却是残害他爱情的凶手。”
“还是虐恋情深啊。”陈牧把本子从陈琼手里拿出来,快速翻了一遍,把其中一页打开,“爱情这个方向没错,而且姐,你看,应该还是一见钟情。”
温礼没过来,还在瞪着两个没有回答出来的问题,陈琼将杂乱的线索梳理,轻缓念出了声,
“我的爱情开始于月下的夜晚,
我惊鸿一瞥,
你落在我心尖,
我的灵魂镌刻上你的模样,
我本不知那意味着什么,
你翩然落下,
落在我唇上,
是一个吻,
我知晓了,
我爱你。”
陈牧被这肉麻的情话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用力地搓了搓胳膊。
陈琼往后翻,在几篇持续的爱情甜蜜之后找到了情感的转折,“死亡的模样是你的吻,我从此不再害怕死亡。你是否也对我一见倾心?我知道你与其他生灵的不同,你的灵魂是那样的美丽,令我念念不忘。腐朽的玫瑰最香甜,溃烂的衰败是死亡摸过的味道,你在甜蜜中离去,我可曾为你留下一点安详?”
“哇。”温礼感叹地抬头。
陈牧看过去,温礼一脸“哇,原来是这样,学到了”的表情。
陈牧:“......”
你在哇什么啊!不要乱学奇怪的东西啊!
“相遇的当时就死了,蝴蝶逃脱,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目前确定的事情就那几个,吸食骨灰,镇民的脸上身上出现了花纹,画家的爱情刚出现就死了,他开始为了自己的爱情报复,但当时镇民们该死的都已经死去,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的死亡,已经在遭受报应,不对。”陈琼用力地闭上眼,缓了缓气,“脆弱的蝴蝶没有灵魂,是因为人的意志强加的,报应从一开始就是人为。”
“镇民的悲剧元凶是画家,画家是人族的背叛者,既然第一个问题回答正确,一切的源头就离不开他。”陈琼认真地推断着,陈牧往温礼那边凑了凑,眼睛盯着陈琼,小心地警惕着,“温哥,你说那个画家非写什么日记,他要不写日记,我们是不是就找不到线索了?”
“你是傻子吗?没有这个线索也会有其他线索的,无非是我们没有找到。”温礼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哇,好大的水声。”
陈牧:“......”
“当然你这样想无可厚非,他们的情感过于充沛了,充沛的仿佛真有自己的一生。”
陈牧转头看去,温礼脸上的神情在红色的锚点光芒映衬下宛如毫无情感的精怪,天真到冷漠,很干净,“但是我们没有能力去探究其他人生命的意义,只关注自己,已经够困难了。”
他歪了歪头,“小朋友,不要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了,总要追求一个意义的话,多累啊。”
陈牧突然知道了他姐为什么有温礼像一个孩子这样炸裂的发言了,“温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暂时是这样想的。”温礼低头看问题,“再过两天我可能就变了,思想是流动的,我不否定自己,就一直是正确的。”
......啊,我一个自毁倾向这么严重的家伙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不管怎样,好像是往好的精神状态发展了……应该是这样。
是温殊的功劳,温殊厉害。
我也厉害。
温礼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得到了一份开心。
陈牧思索着回到陈琼身边,他自幼受陈琼照顾,固执地跟在她的身后,很多年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喜爱是沉重的累赘,陈琼却什么都不说地独自承受着,他知道陈琼在意他,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关于未来,他也常常迷茫。
温礼好坚定啊,我也要坚定一点,要加油啊!作为陈琼的弟弟,要好好努力地变强啊!这样才能保护好陈琼啊。
陈牧把自己感动得斗志昂扬,“姐——嗷。”
“我知道了!”陈琼一扬本子,呼在了突然靠近的陈牧脸上。
陈琼茫然地揉了一把陈牧的脸,“抱歉,但下次不要突然靠近。”
“哦。”陈牧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温礼毫不客气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牧:“......”
笑的也太大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