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日，晴。
宜祭祀、沐浴、安葬，忌搬家、开光。
这天夕阳西下。
半个蓝江被余晖染得绯红。
风乍起，搅碎无数瑰丽的梦幻。
吴江沿着河堤奔跑，挥洒汗水。
退伍已经三年了，但他时常想起和大家一起负重训练的日子。
累，但充实。
“呼呼呼……”
他急促的喘息着。
训练强度没跟上，呼吸有些乱，仅仅三公里的奔跑，他就有些体力不支。
他觉得今天的蓝江大桥有些过分安静。
“不会出事了吧！”
职业的敏感，他提起一口气就冲到桥上。
大桥上汽车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停着，旁边的司机和乘客伫立车旁，仰望天空。
桥两旁的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也都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抬头仰望，目光痴迷。
“天空有那么好看么？”
“不对！这角度是有人在桥索上，准备跳江。”
“初生啊！”
“我青山县民风淳朴，怎么所有的初生都集中到一起了？”
“一群人观望，不帮忙，不报治安官，还特么笑！！！”
吴江肺都差点儿气炸了，抓住一旁的桥索就要往上爬。
余光中，瞥见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孩。
单马尾，白色连衣裙，露出两截洁白的小腿晃啊晃，赤着的小脚更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真美啊！”
“她是落入人间的仙子吗？”
“她爬那么高，是有什么伤心事儿吗？”
他目光痴迷地望着，忘记了一切。
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没有一个人移动。
似乎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一个老奶奶扛着麻袋，四处寻找矿泉水瓶，看见这诡异的一幕。
心中没有生出半点儿惊恐。
反而想着一探究竟。
她抬头了。
然后同样被绝美的容颜吸引。
夕阳撒下最后一丝余晖，隐没在群山之中。
桥索上的女子收回目光，梨涡浅笑，轻轻一跃，落入水中。
“扑通”、“扑通”……
桥上的人纷纷跑到桥边，翻越栏杆，一跃而下。
无数的“饺子”落进江中，再也没有出现。
……
“呜呜呜……”
急促响亮的防空警报响彻整个青山县。
蓝江大桥附近天然气泄露。
并且不排除有不法分子做非法实验，周围有毒气泄露。
治安官拉起了沿途五十米距离的警戒线。
并且建议百米范围的居民关好门窗，不要外出。
秦空听到广播时，正在刷题。
自从增加2点心性后，他勉强能够静下来学习。
虽然进度还是有些拉胯，起码看到了开挖掘机的可能。
“空哥，你说那些不法分子怎么想的？”
“我们这百线外的小县城，要工业没工业，要资源没资源，他们是不是脑壳有包，来这搞非法实验？”
秦空带着怜悯的目光扫了一眼庞勇：“你信了？”
庞勇脸红，连忙解释：“不是，我是说现在人太不小心，竟然大规模燃气泄露，该批判。”
“大桥上泄露个毛线的天然气！治安官也就骗骗白……”
秦空咳嗽一声，摸了摸庞勇脑袋，补充说，“单纯的人。”
庞勇：“……”
我单纯，但我不傻。
他恍然大悟：“你是说是……鬼。”
最后一个字，他轻声吐出。生怕惊扰了周围同学。
秦空写完最后一个题，将笔一丢，给庞勇嘱咐：“老班来了，你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空哥，我也去！”庞勇急喊。
他知道秦空肯定找鬼去了，可一转头，人已经跑不见了。
只能暗自打气：“庞勇，加油！再过三天你就能练成天罡童子功了！”
……
秦空一路风驰电掣，刚赶到大桥附近，就被一群持枪的士兵拦住了。
正想着假装离开，然后再混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空，你也来了！”
王浩然挥手，一脸凝重地招呼他过去。
也给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江里有一只至少是三阶的厉鬼，半小时前吞噬了将近400条人命。
“这么恐怖？”
秦空吓了一跳。
三阶，对应人类炼气境后面的境界。
还只是至少。
吞噬近400生命。
水鬼。
四个标签加在一起，他想转身就逃。
鬼盗生存法则之一，若非没有选择，绝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
王浩然双眼放光，语气中夹带着敬意：
“危难关头，不畏生死，挺身而出，我果然没看错你。”
“之前还有两个民间组织，听说后居然推诿，气得我们雷部长提刀上门，苦口婆心教诲，才说服他们加入进来。”
“这种存亡大事，有谁能置身事外。”
秦空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到一大堆情报，不由得对王浩然有了新的看法。
曾经以为是一个骄傲的逗比，不曾想还是个八婆嘴。
他一句话没套，情报全说出来了。
嗯，以后有重要情报，一定要防着他。
王浩然还在叭叭地说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信任危机。
他话多还是因为上次秦空的救命之恩，更关键的是他觉得秦空是他的知音。
装一手好比，面对不解和污蔑不屑解释，大公无私，这些特质完全就是他的翻版。
否则他半句话都不多说。
看那些民间组织想和他交流，他开过半点口么？哼哼！
“难怪这么多人！”
秦空扫了一眼，发现场上不下百人。平时竟然没碰上。
这时。
一个穿着道袍、背着金钱剑的老道士带着一行人走过来。
就连暗卫副部长雷大志都隐隐落后他半个脚步，显然以他为主。
老道见众人的目光看过来，稽首道谢：“在这多事之秋，感谢诸位心怀青山县，来此援手。”
“贫道青云子，忝为暗卫部长。”
“诸位为我青山县百姓拼命，我暗卫也绝不小气。”
“会有专人统计诸位功勋，解决这次的水鬼后，可根据功勋值换取我暗卫的各种资源、功法等等。”
“这是二维码，大家拿出手机扫一扫，可以看看功勋的计算方式自己可兑换的东西。”
“额……”秦空目瞪口呆。
饶是阅历丰富，也差点儿没挺过这个弯。
出场和装扮都是云淡风轻的得道高人模样，出口也古风，后面直接摸出手机让大家扫一扫……
不过这种直说钱和事的行为他还是挺喜欢的。
俗是俗了点，可要是不俗，也不必在红尘中摸爬打滚了。
就怕天天鼓吹为了蓝星，奉献可贵，然后把钱全放自己兜的那种人。
他摸出手机扫了扫，弹出一个“青山暗卫”的公众号。
只有两个子栏目：
【功勋计算】
低级伥鬼1点1只，一阶厉鬼10点一只；二阶厉鬼100点一只；三阶厉鬼1000点一只。
四阶厉鬼没有标记价格，不知道是觉得众人不可能完成，还是觉得水鬼没有达到四阶。
【功勋兑换】
里面包含有秘籍、秘药、宝物、钱币四项。
秦空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也看不懂里面东西的价值如何。
只是听到周围人在不断倒吸凉气，显然对里面的东西很满意。
见众人研究得差不多了，青云子又朗声道：“请炼气境以上的朋友来临时办公室。”
众人纷纷出列前往临时办公室。
秦空扫了一眼，办公室中一共只有十三人。
除青云子外，其余有八人明显穿着暗卫的衣服。
青云子点头：“很好。自古民间出高手，有足足四位练气境朋友在，这次剿灭水鬼的行动十拿九稳！”
他又让众人互相介绍熟悉一番后，才点开投影仪。
这是大桥红绿灯处监控录下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