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杯茶。
我离开这个房间。
小狐狸送我出去,等我离开了特殊区域,她关上了那道门。
我眼前,就是赌局场地。
上湖的,又有上百人。
其中,玩炸金花和推牌九的人最多。
我朝着炸金花区域走去。
听到有人在议论白少流的车祸。
“笑面虎白银山,手里好几个煤窑,还有洗煤厂,车队……,据说身家都超过一个亿了,可现在,独生子没了!”
“流嘎黑着呢,据说一个医院的小护士,都要结婚了,结果让他给拉出去弄了。”
“听说流嘎打死过人,他爹给摆平了。”
听到了不少议论。
最让我上心的,不是白银山和白少流多么有钱,多么狠毒。
而是。
有人说,当时那条路上,忽然窜出来一辆猎豹越野车。
逆行,开着大灯。
白少流为了避让那辆猎豹,这才撞了树。
这么一来。
白少流看似自己出了车祸,其实是被人给杀了。
我比较相信这种说法。
白银山和白银凤,路子野,但是仇家也多。
想弄死他们的人,多的去了。
指不定弄死一个白少流,只能算开胃菜。
这时候。
我看到赌局主管孔立坡就在不远处站着,身边跟着几个人。
老孔面色阴冷,明显看我不顺眼。
但我还是喊了一声坡哥,然后才朝着炸金花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赌桌上找到了张发财。
“输了,赢了?”
我问了一声。
张发财瞟了我一眼,急忙跟钱。
“赢了三千多?这牌局可不算小,底100,单注封顶2000,赢几千都不算赢钱。”
张发财跟我打招呼时,有人开了他的牌。
张发财的顺子qKA赢了。
“我就透了,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是金花,怎么才是对子?”
张发财调侃着,欢天喜地收钱。
“小强,这是张叔给你的小费。”
张发财点了五百元递过来。
我抬手给他拨开了,笑着说:“老张,你自己找过来上湖的,输赢都跟我没关系。我肯定是希望你赢钱,但你不用给我小费。”
我走开了。
准备去二楼。
小狐狸都呼噜噜了。
我也打算找个包房,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躺在了包房沙发上,我根本睡不着。
瞟了一眼隔间,里面有床,但我懒得动弹。
主要是因为,里面的床,远远没有外面的大沙发干净。
我开始了胡思乱想。
杨海亮很垃圾,可我偏偏就想到了他的父亲杨保全。
我小时候,杨保全每次去了家里,都会逗我。
抱起我来举高高。
给我削陀螺,做滑冰车。
杨保全手巧,相当于半个木匠。
后来学了修车,也是一把好手。
我爸说,就你杨叔修大车的手艺,相当于八级工。
早些年,内蒙牙克石,大兴安岭联合厂都找过他,让他去修车,给他八级工待遇。
可你杨叔恋家,出不了远门。
如今。
杨保全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痛苦的就是两个人。
亮子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
至于亮子,他没心没肺,哪怕爹娘没了,他也流不了几滴眼泪。
“如果杨叔就是遭了四海镇流光锤的毒手,怎么个死法,又是为了什么?”
疑问在脑海盘旋。
我渐渐睡着了。
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我忽地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包房里闯进来多个人。
被打得满脸是血,嗷嗷乱叫的人,竟然就是火锅店老板张发财。
老张的胳膊,被几个小青年架着,身体朝着我的方向弯曲,整个人几乎要起飞。
三楼赌局主管孔立坡阴冷看着我,似乎想让我给个说法。
“这咋回事?”一瞬间,我的尿都要被惊出来了。
“许浩强,我早就看你小子心术不正,你才跟着玲姐混了两天,就找了人来赌局出老千?”
张发财竟然会千术?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眼下,如果我去训斥老张,只会让局面更乱。
如果老张在海飞花彻底歇菜,对我家也一点好处没有。
我只能去针对孔立坡,冷声道:“坡哥,说话要讲证据!不管张发财做了什么,你都不要随便给我泼脏水。
玲姐比你更了解我,她都没有怀疑过我,你算老几?
你看我心术不正,我他妈还看你该死呢!
你敢让手下的人伤我,我必然弄瞎你的眼睛!
你少了两根手指头,别人叫你孔八指,如果两只眼睛变成了黑窟窿,别人会叫你孔瞎子!”
我放了狠话。
可是换来的,却是孔立坡一阵怪笑。
他看着身边的几个亲信,愤然说着:“你们听听,这小板鸡说啥呢?就他,想弄瞎我双眼?
当年,南方地下赌场,那么多人提刀砍我,老子还不是全身而退了?
少了两根手指头,这是老子心甘情愿让人砍的,这叫讲规矩……”
孔立坡这番标榜,几乎逗笑了我。
我也看出来了。
孔立坡和身边几个亲信,的确敢对我下手。
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看准了他的左眼角,就是一个直拳。
“谙……”
孔立坡一声惨叫,踉跄后退。
我箭步上前,又给他肋部来了一脚。
孔立坡这才摔到了地上。
他身边几个人都怔住了,面面相觑之后,朝着我包抄而来。
我躲开了挥舞而来的甩棍,对着那小子鼻梁骨就一拳。
尖嘴猴腮的小子鼻子塌陷,仰身摔到了地上。
我又是两个摆拳,两个鞭腿,摆平了四个人。
不到半分钟,干翻了孔立坡和五个亲信。
都打完了。
包房里只有忽高忽低的痛叫声。
这时候,包房门才被人推开。
小狐狸在闷棒、陈峰、张光海等人陪同下,走了进来。
看起来,小狐狸还没睡醒。
可是场子里出了事,她只能赶来。
小狐狸看了一眼满脸血的张发财,然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喊你一声强哥,你给我一个说法,这怎么回事?”
“玲姐,我确实不知道老张会千术,他也不是我叫过来的,他是自己找过来的。
就算我没跟着你混,有那么一天,老张也会自己找到你的场子。”
我都这么说了。
可是,小狐狸还是给了我一巴掌。
听起来很脆,可我的脸也不是很疼。
然后。
小狐狸看向孔立坡。
老孔歪倒在地上,身体弯曲,双手还在捂着左眼。
“老孔,你想打了许浩强?”
“不敢,我知道错了。”
“老孔,就你还老江湖,就你还蓝道和黑道来回混?你知不知道,许浩强的父母,在我心里面子有多大?
如果有一天,许宝库说,宋艳玲,你滚,海飞花歌城归我!那我都要拍屁股滚蛋!
我宋艳玲,混的是黑道,江湖道义就是我亲爹,江湖仁义就是我亲妈!”
小狐狸这番表达,镇住了所有的人。
可我也没多么感动,总觉得小狐狸有装逼的嫌疑。
她那么漂亮,那么妖娆,怎么可能不装逼?
小狐狸看向陈峰和张光海。
“你们几个,把老孔这几块料,带到隔壁包房。”
老孔和几个亲信,都被带了出去。
这个包房。
只有我、小狐狸、闷棒。
以及满脸血,蜷缩在地上的张发财。
年龄将近半百,可被打了之后,老张哭得像个孩子。
小狐狸冷声道:“强哥,你先给他说。”
我无奈看着他,说道:“老张,你也真是糊涂,这什么地方啊,你也敢出老千?”
闷棒鄙夷笑着:“强哥,主要是你的张叔,千术太潮了,也就会发底铺,上一把梅花JqK同花顺,下一把还是!”
我这就知道了。
老张不是什么千术高手。
如果满分是100,那么老张发底铺的手段,也就是20分。
“老张,我问你,你死乞白赖想让我带你来海飞花上湖,就是为了出老千赢钱?”
“不是。”
张发财哽咽着,“去年,我还不会千术,可是一直输钱,欠债,所以今年开春,才找古玩市场卖密码扑克的人学了几手。来了海飞花,我就没打算出千……”
听到这里。
小狐狸给他右小腿踢了一脚,冷声道:“你已经出千了,而且被赌局暗灯给抓了。”
张发财低垂着头,无地自容。
小狐狸看向我:“不管怎么说,老孔还是有分寸的,没弄断老张的手指头,也基本没让他伤筋动骨。”
我只能点了点头。
深知老张受伤不重。
看着满脸的血很吓人,可是洗掉了鲜血之后,也就脸有点肿而已。
小狐狸无奈说:“可你对自己人,下手够狠啊,老孔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急了:“老孔看我不顺眼,一直针对我!你发钱给我,他不爽,老张出老千,他也怪我!”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哼声道:“这个,你得回去问你爸!许宝库来了海飞花,经常和老孔喝酒。
两个老小子碰杯以后抿酒,嘴巴都像是鸡屁股,生怕一口气把一瓶酒喝完了。
聊的那是海阔天空,一个比一个能吹,老孔说自己是千王,老许说自己是厨神。
可实际上都是什么东西,人到中年不得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