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扬州之后,明兰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见卫小娘的最后一面。
只见到了才两岁多的弟弟长松和女史小蝶,小蝶将卫小娘的绝笔信交给了明兰,大致内容便是让明兰靠着老太太,顺便照顾着幼弟长松。说女子嫁人以后,只能依靠自家兄弟。
当年为了不惹大娘子记恨,长枫更是从小就被她有意教的平庸。如今嫡子已经要入朝为官,那长松就不会那么碍眼了。
明兰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封绝笔信,眼中却是泪流不断。
小娘临死之前最记挂的只是长松,寥寥几笔提到她,也是让她守拙不要抢嫡女的风头,好好扶持长松,等出嫁以后才能过好日子。
明兰呜咽的攥紧那封信,趴在床边晕了过去。
……
卫小娘的丧事办的也算体面,老太太早早的就给京中去了信,顺便提了要养明兰的事。
这次因为卫小娘的事,王若弗也没再多阻拦,她真没想到卫小娘居然不是装病,居然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王若弗在刘妈妈的提点下也想通了,就算不给老太太养,也已经养了这么几年了,给老太太养,又不是记在她这个嫡母名下。只要不越过华兰和如兰去,她就没多少意见。
等老太太一行人回到汴京时,明兰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小桃就悄悄递上了一张纸条。
原来是刚刚在路上,不为跑到小桃身边,递的信。
明兰看了,那是齐衡约她晚上灯会见面的信。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在扬州那么多事,她早就将当初齐衡的事,淡忘了。如今这一出,让她有些纠结。
她不是非齐衡不可,但要她就此放手,她又有些不甘心,那是齐小公爷啊,是她第一个心动的男子。
最后,明兰还是决定去,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曾经自己努力过,将来也不会后悔。
……
没想到,齐衡居然是偷溜出来的,他没考上,便被平宁郡主扣在家中学习。
他这次偷跑出来,也是肯定明兰对自己是有意的。
在他眼中,明兰拒绝自己,不过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拒绝自己。明兰对他一定是有意的,不然也不会收下他送她的东西。
明兰一开始确实是对齐衡有过一些朦胧的爱意,但经过那次公然的表白被撞见,她也生不起多少爱意了。
没有几个少女会喜欢一个处处莽撞,不顾及自己名声的男子。
可此时的明兰,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后。她虽然对小公爷没有特别多的爱意,但还是感动齐衡对她的爱意,热烈而自由。
那么优秀的人,那么勇敢。她也想试试,她不想再整天低着头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庶女了。她也想努力一次,万一呢……
这晚,明兰在约定好的街道巷口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来。
明兰:“有缘无分罢了,小桃,我们回去吧。这么晚了,祖母该担心了。”
齐小公爷最后还是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明兰,不仅如此,还被郡主给抓了回去。
郡主知道他要偷跑出去,找盛家那个庶女之后,气的脸色发青:“元若,既然你如此喜欢她,那你便努力考中。新皇登基,开恩科,若你下一次科考中榜了,我便替你娶那盛明兰。”
齐衡:“当真!!母亲,我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母亲和明兰。”
平宁郡主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等齐衡考上,盛家老太太就已经开始为明兰相看起了人家。
因为当初齐衡和明兰的事,老太太也不敢保证京中贵人圈里有多少人知道,也就没怎么敢往高处找。
她约了医药世家,贺家老太太和她的孙子贺弘文来。
贺家孙子倒也是一表人才,老太太虽不是特别满意,意思倒也差不多。
明兰和他见过那么几次,对他的感觉也挺好。
就在两家快要把事情定下来的时候,永昌伯爵府的夫人找上门来了,说是看上了明兰,想说给自家儿子梁六郎。
老太太只说要让两个孩子见见,梁夫人也点头同意。
只是那梁六郎却是没看上明兰,明兰亦是不喜欢梁家公子。梁六郎觉得明兰不够貌美,明兰觉得梁家公子有些纨绔子弟的风流,她时不时还能闻见他身上的脂粉味。
双方都没看上眼,这也就谈不成了。
只是那梁家大娘子还是追着不放,说是在马球会上一眼就看中了明兰,不介意明兰庶女的身份,直把老太太都说心动了。
寿安堂。
老太太看着坐在下首,乖巧低头听着话的明兰,温和的说道:“明儿,你怎么想的?”
“齐国公府你还是不要再想了,你是庶女,本就低一等,平宁郡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估计平宁郡主也不会同意你俩的婚事。”
“你私下也不要再和小公爷接触了,齐国公府不是个好去处,高门大户,不好过日子的……”
明兰听到这话,心闷闷的,说不上难过,就是觉得有口气出不来。
“贺家倒是知根知底,那孩子也是个好的。日后虽不会大富大贵,但平平淡淡才是好日子啊。”
“这永昌伯爵府倒也可以,那梁夫人说的也是大娘子,不是纳妾。只是高门大户,是非也多。”
明兰坐在下首,仔细听着老太太的话,心中不断思量着
明兰:“明儿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
对于明兰的回答,老太太很是满意。她相信,有情比富贵更能让人幸福。
看纪敏与她的婚姻就知道了,她倒是嫁给了有才能的盛老太爷,但没有感情,她过得并不幸福。而纪敏不过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和林家主恩爱了半辈子,一个妾室都没有啊。
她的上半辈子就是老太爷对她无情,纵使她有万贯家财又如何,儿子死于后宅,她的心也跟着沉了。
她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明兰嫁到贺家不会差的。
那贺家小儿对明兰有意,她看在眼里。明兰这些日子对那贺家小儿的印象也是极好的,这夫妻感情以后也好培养,就像曾经的纪敏一样,明兰也会有恩爱幸福的后半生的。
于是,明兰与贺家的婚事便就这么定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