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如涟漪般展开:“这好说,存入其他钱庄便是。”
林耀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不禁赞道:“父亲高见,此举甚妙,孩儿受教了!”
清点完铜钱,荣国公父子面色依旧难看,对掌柜未有好言,只冷冷一瞥。
随后,他们唤来了十辆马车,分批次将沉甸甸的铜钱箱装车,打算运往其他钱庄储蓄。
车夫挥鞭,马车缓缓驶离万通钱庄,车轮辘辘,碾压过石板路,留下一路尘埃与荣国公父子不甘的余怒。
马车在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后,很快便抵达了另一家钱庄。
凤轻染如影随形,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隐匿于人群之中,准备伺机而动,将这笔铜钱全都劫入进空间里。
而被荣国公父子新选中的这家钱庄的掌柜,眼见一箱箱铜钱被运来,眉头微蹙,随即指向天边渐渐暗淡的霞光,客气而委婉地对荣国公父子说道:“二位大人,天色已晚,如此庞大的数目,一时半刻实难清点完毕。不若明日再来,届时本庄会从分庄调集人手,确保尽快为二位大人办理妥当。”
荣国公父子望了望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无奈点头,表示理解掌柜的难处。
然铜钱数量庞大,运回府邸确有不便,加之担忧夜间再遭盗窃,遂提出寄存请求。
掌柜却摇头婉拒,坚守规矩:“二位大人,钱庄有例,夜间不办理寄存,还请二位大人谅解,明日再行处理。”
林耀宗闻言,不满嚷道:“不过是寄存一晚,莫非还能生出变故?即便真有不测,丢个十箱八箱,也绝不会怪罪于你等!”
掌柜面露难色,依旧坚持道:“大人明鉴,钱庄规矩严明,夜间寄存实乃禁忌,小的无权更改。还望二位大人海涵,明日再行计较。”
荣国公沉吟片刻,觉得硬逼着掌柜破例,即便这笔铜钱成功存入,恐怕也难以得到钱庄的妥善保管。
万一夜间出了什么变故,再遇类似今日的朝堂纷争,钱庄推诿责任,那将更加糟心。
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谨慎行事,于是便对林耀宗说道:“罢了,我们也不要为难他一个掌柜了。夜间寄存确有不妥,还是先运回府中,多派些人手,小心看守,确保万无一失。明日再寻个妥当的钱庄,分批存入,以免再生事端。”
林耀宗闻言,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点头应允。
于是,他们再次指挥车夫,将铜钱箱重新装车,准备运回荣国公府。
夜幕渐深,街道上仅余马车辘辘的行驶声,伴随着荣国公父子时不时传来的咒骂声。
凤轻染紧随车队,夜色中身影鬼魅,然车队冗长,实在不好下手,遂决定先行撤退,待夜深人静之时,再潜入荣国公府,悄无声息地将铜钱尽数盗走。
这般打算着,她便乘着夜色快速回到了焱王府,天际已是一片漆黑,唯有府内灯火阑珊,温暖如初。
踏入膳厅,便见家人围坐餐桌旁,静待着她归来。
她心中一暖,歉疚与温情交织,快步上前,笑道:“让大家久等了,我这便来陪你们共用晚膳。”
外祖母慈爱地笑着,眼中满是心疼:“染儿,店铺事务虽繁忙,可也别忘了顾惜自己的身体。”
母亲则起身,手持银勺,细心为她盛满一碗热腾腾的米饭,香气扑鼻。
弟弟兴奋地拉着她的手,将她引至座位,眼中满是崇拜与喜悦,一家人的温馨,在这一刻满溢。
愉快地吃完一顿饭后,凤轻染借着消食的由头,让彩儿陪着自己在院中闲逛。
走至凉亭处,她拉着彩儿坐下,在闲聊了几句后,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彩儿,我平时身上有什么气味吗?”
“有呀!”彩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说了出来,“小小姐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荷叶香,清新宜人,让人闻了就觉得心旷神怡呢!”
凤轻染听后大吃一惊,但面上并不显露,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真的一直都有一股荷叶的气味吗?”
彩儿点头:“真的,一直都有,其实奴婢一直都好奇您用了什么香露,这样的香气奴婢从来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许是我经常摘莲蓬的缘故吧,不说了,我有些乏了,咱们回去歇着吧。”凤轻染揉了揉太阳穴,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彩儿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凤轻染,两人相携着往屋内走去。
屋内烛光摇曳,温馨而宁静,彩儿服侍凤轻染躺下,细心地为她盖好被褥,吹熄了烛火,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合上了房门。
凤轻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复思量着那股莫名的荷叶香,却始终不得其解,渐渐地,困意袭来,她沉入了梦乡。
睡至下半夜,她被空间里的闹铃吵醒,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闪入进了空间里。
利落地换上夜行衣,在饮下一杯灵泉水后,她闪出空间从后窗跃出了屋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焱王府。
她施展轻功,身形轻盈如燕,在夜色中穿梭,几个起落间,便已掠过重重屋脊,悄无声息地潜入进了荣国公府内。
府内深处,灯火昏黄,荣国公所在的院落看守众多,戒备十分森严。
凤轻染猜测,那笔铜钱定然藏在了此处。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利用夜色掩护,隐约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白日里还在一起共用午膳的封启扬。
见看守人员密集地聚在了一起,凤轻染攒眉略思考了一瞬,立马便想出了对策。
她迅速从袖中掏出迷药弹,唰唰连扔出去好几枚,全都精准地落在了人群之中。
看守们立刻察觉到了异样,纷纷转头四顾,但为时已晚。
迷药弹落地瞬间,白烟腾起,弥漫开来。
他们张口欲呼,却只吸进一大口迷烟,身体摇晃几下,便如同被割倒的稻草般,纷纷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