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小辫这个人,封白自我评估,对其了解可谓相当深刻,然而这样的隐秘之事却是他第一次听说。
特别是那只传说中的通灵神猫,更是让封白罕见地产生了些许兴趣。
若他猜测没错,那只偷鸡摸狗的神猫应该就是利用金棺坟地的阴气修炼了数百年,最终成为了一个大妖怪。
猫狗这类动物本来就容易变得聪明。
虽然黑蛉吞噬了一枚大妖的内丹,可惜它的智慧并不高,对世界万物的接纳理解能力也比较低下。
除非给它更多的时间去成长,或者是让它再次吞食一枚类似的内丹。
但这两种情况,实现起来的难度都不小。
封白独自倒了一杯烈酒,一口气喝干,直到体内那种烈性的冲击波汹涌散开,他才轻轻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
如果说每个时代都有一位所谓的幸运儿,那么在上一代,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张小辫……
每次听到这些陈年往事,陈雨楼笑着说,他都不禁遗憾自己没能早出生五十年,那样就能和张小辫那样的传奇人物同处于一个江湖之中。
陈雨楼按了按微疼的眉心,感慨万分地说。
“那个年代,不只是有张小辫,还有崔老道、白塔真人、马殿臣等等……那些奇人异士。”
封白点头表示赞同。
几十年前,江湖上的能人好汉犹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不过陈把头,您又何必为此事烦恼?现在的江湖同样风起云涌啊。”
“哈哈,小哥你说得对。”
陈雨楼朗声大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这个时代,有你、我、鹧鸪哨、了尘和尚、金算盘,也有张起山、二月红等人,比起几十年前,一点也不逊色。”
听到这里,封白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头。
他深知陈雨楼素来自负,他认为在这江湖上,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的人寥寥无几。
陈雨楼提到的人物,不论是了尘和尚、鹧鸪哨、金算盘,还是张起山、二月红,无一不是当今倒斗江湖中最璀璨夺目的存在。
然而,封白却被他摆在了所有人之前,由此可见,陈雨楼对他有多么看重。
“陈把头您太过抬举我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前辈们早已在江湖上有名有号,我怎敢与他们相提并论。”
封白摇摇头,淡然一笑。
哪知陈雨楼听了他这话,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不对。”
“在我陈某人看来,往后二十年的江湖,恐怕要由小哥你独占鳌头了。我们这些人终归是要老去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哥你又何必过于谦虚呢。”
听见陈雨楼这么说,封白心中非但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自从他从棺材峡下山至今,也仅仅过去了三四个月而已,在这片广阔的江湖上,他还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新手。
而陈雨楼,已经是三代魁首,并且担任常胜山首领之位接近二十年。
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上一声令下,四方响应。
在他的眼中,自己究竟有何重要之处?若是看重自己的潜力尚可理解,但如果存有其他意图,封白就必须保持警惕,不能因几句赞美之词就飘飘然。
眼前的情景让人想起了三国时期的曹操煮酒论英雄,但他决不是只会低头唯唯诺诺的刘备。陈雨楼如果真想将他当作手中的一把刀,那就大错特错了。
封白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屈居人下之人。
陈雨楼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个江湖往后二十年,甚至不用等到那个时候,早晚都会属于封家。
“哦,对了,小哥,有一个人我想你应该会挺感兴趣的。”
外面吹来的寒风吹散了陈雨楼的一些醉意。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封白,眼神深处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意味深长。
“不知道陈把头您说的是谁?”
封白心中疑惑,不动声色地开口询问。
“封学文。”
陈雨楼借着醉意审视着封白,但并未耽误太久,便说出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封白内心深处不禁翻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无数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如同光影般,在脑海中交织浮现。
从明朝末年开始衰败的观山太保封家一脉,被分为明暗两支。
封师岐留守京城,而封师古则带着一部分族人回到了巫山棺材峡的老家,过起了隐居生活。
几百年过去,两支血脉早已各自发展,分道扬镳。
封师古一支如今只剩下了封白这根独苗。
而封师岐的后代却有不少,其中就包括陈雨楼现在提到的封学文,封学文的父亲正是封思北。
封思北一生热爱研读道藏,推崇道教文化,到了中年之后索性去了四川,成为了青城山的一名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