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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金陵风华

陈操并未与李逢春同房,在他眼里至少李逢春现在也是自己的人,并不是妓院的娼妓让人随便压,陈操的想法便是要保留最美好的那一面,怎么的也要有诗情画意才好,不然给李逢春的印象也不好。

“老爷今天不上值么?”李逢春将茶放在书桌上,温柔的将茶水倒进杯子里。

“我觉得你不用叫我老爷,我大不了你多少,况且你以后是我陈操的女人,叫我夫君吧。”陈操毫不在意的说着。

李逢春脸蛋一红,眼神清澈明亮,陈操得这一句话使得李逢春心神荡漾,她们这种贱籍女子嫁人,是没资格管自己的男人叫夫君的,只能是老爷这类称呼,相公之类都是正室才能叫的,显然她在陈操心里是很有地位,即便这么几天都没有与自己同房。

陈操接着道:“对了,你那婢女小兰长的也颇有姿色,嗯…”

“不如今晚让小兰给夫君铺床如何?”李逢春红着脸问道。

陈操心里一阵爽,想着这个可以有,但却实在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于是摇头:“我就是随意问问,你莫上心。”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小兰站在书房外小声说着,显然刚才陈操和李逢春的对话她是听到了许多。

来人乃是魏国公府的一个管事,意图就是魏国公徐弘基要见陈操。

跪的容易是不需要了,以陈操现在的身份,徐弘基也不会对其太过训诫。

魏国公府二堂内,徐文爵正在看着小说,陈操进门后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自己写的射雕之一,不禁暗自笑起来,想来徐弘基也是年轻人,对这个东西有一定的好感。

果真,徐弘基读到精彩处,不禁点头,然后喝茶咋着嘴,念念有词。

“末将陈操,见过公爷。”陈操进堂后,还是恭敬的给徐弘基行礼。

徐弘基抬起头:“哦,陈操你来了,”说着把书放下:“你这小子有些才能,这种东西被你写的绘声绘色,他娘的,就是少了些情欲之事。”

徐弘基爆了粗口,旁边的大管家魏忠不禁皱了眉头,不过他也不敢对国公不敬,毕竟他只是家奴一类而已。

“公爷过奖了,如果公爷喜欢那等,末将也可写出来然后交给公爷品读。”陈操抱拳说道。

徐弘基一听,眼睛放光道“果真?如此甚好,你若是写的好,本公定好好赏你。”说着看着魏忠道:“你看看,谁说我魏国公府只有五大三粗的汉子?这陈操,不是说大话,至少比那些国子监的监生厉害。”

魏忠终于忍不住了,任凭徐文爵说其他事情他可以不管,但涉及到朝廷的东西,却也不可胡来:“公爷慎言…”

徐弘基点点头,自知说错了话,然后尴尬道:“可惜了你是军户出身,若是不然,本公以为,以你的文采,博个进士出身应当在情理之中。”

“公爷多虑了,我陈家为国公府家将,到末将这辈,自然也为国公府效力,若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旦请公爷吩咐。”

徐弘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和陈操聊了几句闲话,随后又表扬了陈操在辽东的作为,又给了陈操一些赏赐,便让陈操离去。

路上陈操才想明白,像魏国公府这种地位的权贵,对于驭下之道都有自己的那一套,即便现在陈操身份比以前更厉害,但在这个论终始关系的时代,自己始终脱不开与魏国公府的关系,门下走狗,说的就是陈操这类人。

‘菜根谭必须要提前问世,剽窃迟了就没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了’,陈操心里暗自想着。

这边陈操正在努力剽窃,那边秦淮河的酒楼包房内,顾麟生与赵成二人也在密谋着所谓的大事。

“顾兄,如此真的可以?那厮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千户官了,不可与当时的总旗而论,事情若是败露,咱们可没办法脱身。”赵成对于顾麟生的计划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家底无法与顾麟生相比,对方家中都是官,自己家中不过商人而已。

顾麟生也感觉到赵成的担忧,不过片刻后就被对陈操的恨意所淹没,毫不担忧道:“赵兄不必如此,这回计划天衣无缝,一旦事成,他即便不死都要脱一层皮。”

时间到三月,陈操那便宜的祖母因病逝世,老人家在经历儿子战死的重大打击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能拖到现在,已经是福气所致,按礼节,应该是陈操的那个父亲来守孝,而现在他们陈家只剩下了兄妹两个,陈操有锦衣卫的官身,如果去守孝三年的话,这个掌刑千户也就当到头了,所以,只能让妹妹陈晴去替父守孝三年。

这个时代对于父母亲过世守孝看得很重,大明朝以孝治国,官员守孝谓之丁忧,当然,也有那种根本离不开你的情况,皇帝下旨不必守孝,称为‘夺情’,而陈操这种千户小官,哪里轮到他‘夺情’,幸好还有一个妹妹在,以及那个还没有过门的妾室李逢春帮衬,这三年孝期对于陈操来说,已经是问题不大。

而操办丧事之后,陈操才感觉到自己家实在是太小,手下千户所以及各个亲朋好友前来治丧时自家院子根本摆不开,以至于都摆到巷子里时,陈操才认为,有必要买一个更大的院子。

而南京城的房屋不是一般的贵,这里住着朝廷里养老的诸多达官显贵,以及开国、靖难时期留下的各个勋贵,房价比之京师那是有增无减,自己手里写小说以及每月千户所里收到的钱加在一起不过五万两,还要上下打点,而买一个二进的宅子,南京城的价格乃是六千两起价,更别说更大的院子。

所以,为了开源节流,陈操索性在正阳门外的乡间买了一栋现成的四进大宅子,总价也才五千两,原主人乃是浙江人,在京师为官,退休回乡,南京的房子不要了,于是低价销售,若不是看在它的原主人是官场中人,陈操也不会要。

这栋房子也是宋澈帮的忙,在五城兵马司查消息,拜托牙行帮忙询问,顺带买了十亩上好的水田,雇佣了二十户佃户在院子周边帮忙照看水田,这前前后后的花销,也才不到六千两银子。

而陈操,穿越来这里不到半年,升职加薪便成为了南京城外的地主老财。

“大哥,咱们家现在这么大,是不是得买些丫鬟回来照看一下家里。”陈晴因为要守孝,衣服是素服,但小姑娘长得已经特别耐看,使得陈操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是,等会儿哥哥我就进城找牙行的人帮忙买十个婢女回来供我...不是,供你使唤,”陈操怕说漏嘴,于是转头看着李逢春身边的小兰道:“小兰,婢女买回来后,你就做后院的婢女管事,如何?”

小兰脸微微一红,点点头道:“谢老爷提拔。”

“嗯...”陈操点点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想着除了婢女,还得请几个常驻的厨娘以及打扫的下人。

“陈大人在家吗?”

大门口一个女子行色匆匆,来回踱步显得很着急,陈操听到声音,走出大门,见着来人是一个女子,便好奇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女子定身询问道:“请问您就是陈操陈千户?”

陈操点头:“正是某家。”

女子确定之后赶紧朝着陈操屈膝行礼,然后急声道:“还请陈大人救命,奴家是宋澈的妹妹宋茵,我大哥先前不久被应天府衙门的人抓走了,大哥临走前大喊让奴家来正阳门外乡间寻陈大人帮忙,请大人救命。”

陈操脑子里记忆飞转,才想起宋澈确实有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于是问道:“时秀兄怎么回事?他可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旗官,应天府衙门怎么会有权利抓他?他犯了何事?”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也是苦了宋茵,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宋澈在家中休沐,冷不丁就有应天府衙门的人进门抓了他便走,除了给宋茵说的那些话,她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宋茵急的流眼泪的神态,陈操不禁怜惜起来,眼前的宋茵委屈的模样极美,陈操心都要化了,不过转念才发现场合不合适,不禁暗道宋澈不地道,居然不给自己介绍认识妹妹。

“姑娘莫急,我与时秀乃好兄弟,他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先回家去等着,等有了消息我再到你家给你说明,可好?”

宋茵不知所措,但现在只能听陈操的话,于是点点头,摸了摸眼泪先行离开。

玄武巷的千户所内,陈操正在中堂等待,不一会儿赵信便进门:“大人,打听清楚了,宋总旗这下怕是吃了大祸了。”

陈操一听急的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仔细说来。”

只听赵信道:“那宋总旗两日前在醉乡楼与一个秀才发生了争执,而后两人大打出手,秀才不是宋总旗的对手,吃了亏,骂骂咧咧的出了醉乡楼,嘴巴上还说着挑衅的话,第二天,他就死在了家中。”

啊?

陈操经不住皱了眉头,事情越来越复杂,赵信接着道:“他们家属在秀才死后便去了江宁县衙报案,宋总旗于今日一早被捕快在家中抓走,那边查明了他总旗官的身份,江宁知县自觉麻烦,便将宋总旗直接押送了应天府衙,听说明日开审。”

呼...

陈操出了一口大气,事情麻烦了,死的人偏偏还是秀才,功名出身的人,背后都有一个团体,陈操正要询问时,许开先也进门,小声道:“大人,打听清楚了,死者名叫张亮,年二十八,江宁人士,去年中的秀才,家中有些余财,于是他们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南京国子监学习。”

这...

南京国子监监生,事情就更麻烦了。

陈操那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觉得宋澈的处境堪忧。

“许开先,你继续去查秀才张亮的底子,还有他的交际情况,汇总之后报告给我。”说着盯着赵信道:“你带人去醉乡楼打听一下当天的具体情况。”

两人离开后,陈操看着堂下的韩时中道:“韩时中,你亲自跑一趟江宁,在张亮的家周围摸一摸情况,一定要打听仔细。”

“是...”

陈操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飞鱼服,然后朝着站在旁边的廖耀文道:“带上几个兄弟,咱们去一趟应天府衙门。”

廖耀文有些拿不明白:“大人,咱们去应天府衙门,以什么理由?”

“查案...”陈操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以陈操的身份,去应天府衙门,那些衙役非但不敢阻拦,还得恭敬的把自己给引进去,恰巧今天当值的也是陈操的老熟人,应天府通判黄成先。

正五品的千户比之从五品的通判自然要大,但这里是明朝,明代后期文官就比武官值钱,若论平常,黄成先肯定不把一个千户官放在眼里,但现在,站在他对面的乃是锦衣卫,自然是不能一概而论。

“陈千户,今日来我衙门是有什么事情吗?”黄成先按照官场礼仪给陈操行了个拱手礼。

陈操对黄成先的映像不好,因为他认为上一次被整黄成先肯定也收了背后人的好处,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语气淡然道:“好教黄通判知道,今日送到知府衙门的罪犯你可知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黄成先站直身体,语气也变得平淡起来:“知道,本官已经定了明日与北城兵马司的官员一同审理,这点就不劳陈千户操心了。”

陈操闻言笑了笑:“是,不过本官也不得不操心,据报死者乃是秀才公,还是国子监的监生,事涉国子监,我锦衣卫当然要操劳一番,更别提我锦衣卫还有权过问其他案子,怎么,黄通判要教我锦衣卫怎么办事不成?”

陈操斜睨着黄成先,一脸的冷笑,这句话就是个坑,黄成先也是老油条了,自然不可能上当,于是颇为无奈的笑道:“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那人犯宋澈在何处,本官要见他。”

应天府大牢在府衙的东北角,位置偏僻,陈操带着人走进牢房,随脚跟进的黄成先却被跟在陈操身后的锦衣卫拦住。

“你们什么意思?”黄成先皱眉道。

校尉面无表情的摇头:“请黄大人见谅,锦衣卫过问的案子都是御案,事后是要直接呈报指挥使大人的,你也想了解一下?”

黄成先一愣,随即摇头:“不了不了,既然如此,你们随意,本官还有事物处理,来人,你们等着,陈千户旦有吩咐,你们照做便是。”

两个衙役点头后,也老实的站在两个校尉的身后。

宋澈被抓时身上并没有穿兵马司的军服,不过碍着他兵马司的身份,身上除了脏了一些,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耀中,你终于来了。”宋澈见着陈操带着几个锦衣卫走进大牢,冲上前抓着牢房门框显得有些激动。

陈操回顾左右,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牢房,就是他锦衣卫的刑狱司,那也只去过审讯犯人的单独刑房:“来人,本官要提审此人,你们打开牢门。”

廖耀文转身盯着跟在身后的两个牢卒,当中一个眼力劲极好,知道这群锦衣卫来者不善,赶忙笑着哈着腰打开牢门,将里面的宋澈给带出来。

大牢审讯房内,陈操一脸疑惑的看着宋澈,许久才道:“你是怎么去的青楼和一个秀才打架?还把人打死了?”

宋澈一脸委屈,随后叫苦道:“耀中啊,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那天去醉乡楼,不过是去收常例银子,结果那秀才无缘无故撞了我不说,还破口大骂,把我妹子和那死去的老娘都给骂了个遍,那哪成啊,我只打了他的眼睛一拳。”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陈操询问道。

宋澈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还有他的右侧肩膀下面这个位置。”说着指着右前胸锁骨下面:“他走的时候还在骂,还说要找人收拾我,醉乡楼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手下的那十几个兄弟都是清楚的。”

陈操点头:“你家妹子来我家找我,让我救你,你也不笨嘛,”调侃一下后接着道:“你不地道,家中妹子如此漂亮,居然不告我,你不厚道。”

“嗨,你现在还有心情与我说笑,我进来才知道那人死了,真是冤枉啊,我自己下的手我还不清楚吗。”

望着宋澈叫屈,陈操拍了拍他的,安慰道:“你放心,不看咱们兄弟的情分,就是光看你妹子的面子上,兄弟我也得救你。”

宋澈:“......”

离开大牢后,陈操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北城兵马司找他们的指挥使刘平,简单的说,五城兵马司属于魏国公府,因为里面的武将都是魏国公府出身。

刘平很是客气的接待了陈操,因为现在陈操在南京的名气比他刘平还要大,更别提其实他们都是一家人。

“刘大人,宋澈的事情您知道了吗?”

刘平点头,然后道:“今早江宁县那边已经派人知会了,应天府随后又有人来告知,明日开审,不知道陈兄弟有什么好办法?”

“那刘大人对于这件事情怎么想?”

刘平正义凛然的说道:“宋澈即便犯了事,最后也得由我兵马司来处置,应天府那边只是走一个过场,不过现在要紧的是,死者乃是国子监的监生,所以这件事情处置起来非常的麻烦。”

陈操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一切就交给我了,还请刘大人放心,宋澈的事情,一定水落石出。”

宋澈家就在北城外城,老宋早逝,宋母于前年病逝,家庭与陈操一样,只剩下了兄妹两个,而陈操家比宋澈要好多了,至少陈操会赚钱,反观宋澈,走进宋家时,除了比自己以前的家要小之外,唯一感觉就是穷。

以至于宋澈到现在都还没有娶亲,薪俸和所得不多的孝敬银子都给了妹妹宋茵,而现在宋茵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套了一身淡色的比甲在外面,三月的金陵,天气已经开始转变,不过也不是特别冷。

“陈大人,”宋茵魂不守舍的回家忘记关门,陈操是直接走进去的。

“我与你兄长乃是好兄弟,咱们两家都是国公府的家将出身,不必见外,你可以叫我耀中大哥,或者陈大哥也行。”陈操在小院子里转了转,发现没什么好看的,便走进了堂屋内。

确实小,这个堂屋小的也就太客气了,最多站七八个人就要分不开,宋澈不喝茶,宋家只有白开水,宋茵不好意思的端上来一杯白开水,脸有些尴尬:“大人不要见怪,家中并无茶叶,若是大人等的,奴家这就去买。”

“行了...”陈操拒绝道:“妹子以后还是叫我耀中大哥吧,你不用和我见外,想到多年没来你家,却也是破落成这样了。”

宋茵听罢心里难受起来,像他们这种破落军户,宋澈之后就更加没出息了:“大人,哦不是,耀中大哥不知道,我家大哥那职位,哪能和耀中大哥您相比。”

陈操和宋茵叙话许久,然后才道:“时秀兄的事情我知道了,现在正在处理,他的案子比较麻烦,现在明面上的证据都是对他不利的,所以我估计他回来的时间还是不定。”

扑通...

宋茵一把跪在了陈操的面前,低头泣声道:“耀中大哥一定要救救我家兄长,他是无辜的...”

“我知道...”陈操俯身想要去拉宋茵,不过低头就看见宋茵那开口的领子内白花花的一片,心道这姑娘居然没有穿肚兜,感情衣服都是才换的:“先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跪我成何体统,你兄长若是知道了,不是要和我闹起来?”

说归说,陈操的眼睛始终在看宋茵的胸口,而不禁意抬头的宋茵也望见了陈操的眼神,再看了看自己的领子,不禁双脸通红起来。

陈操当时就尴尬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趁着别人兄长落难就来占别人小妹的便宜,自己简直太不是人了。

不过仔细想来还是真的爽....

“妹子,你兄长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就安心的等着吧,”陈操为了避免尴尬,站起身就要走,然后转头道:“若是你觉得一个人在家害怕,就来我家,我祖母过世,我那小妹心情也不好,正好你们二人还可以时常走动走动,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嘛...”

望着陈操离去的背影,宋茵喃喃道:“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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