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星沉默几息,见李年棠没打算开口,她眉心微蹙,心说:我对你的控制欲还不是因为你被欺负的时候从不还手?这也不能怪我,都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这样做的。
“都听到了?”寄星明知故问。
李年棠轻嗯一声,“我都知道了。”
寄星烦躁地蹙眉,心想:这样一定会造成误会的吧?早知道李年棠会是这个反应我就不该回答周晓的问话。
李年棠艰涩开口,“寄星,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之间像极了捉奸的戏码,可二人都毫无察觉。
寄星:?
寄星心底一秒闪过八百个念头,面上镇定道:“你不认得。”
李年棠愣怔地望着寄星。他不认识?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也就是说寄星私下里偷偷见的某个男人?
“跟你没关系,不要多想。”寄星轻咳一声,庆幸自己没有不打自招,她双手插兜,一脸闲适。
“今天陪我下象棋吗?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我不会强求你的。”寄星为了表示自己深明大义,特意加上后面那句。
以往寄星只会问句,李年棠也从不拒绝。
李年棠面具下的嘴角扯出苦涩的弧度。
寄星为什么要说后半句呢?是怕他误会吗?
他怎么会误会?
李年棠脑袋一片浆糊,胡乱地想:原来寄星对一个人爱是偷偷藏起的,这种保护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吧?
李年棠声音干哑低沉,嗓子艰涩地挤出两个字,“好啊。”
“你嗓子怎么了?”寄星担心地看向李年棠。
这个时代,炼体武者几乎不生病,李年棠的这种情况很像是普通人的感冒前兆。
如果真是感冒了,以李年棠的武者等阶,必然是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口干。喝点水就没事了。”
李年棠见寄星没再问下去,他跟上转身的寄星,相跟着寄星走进饭厅。
寄星端起餐盘与李年棠转身往回走,他们一路上极为安静,路过的乘客谁也没留意两个年轻人。
快轮的乘客大多沉默寡言,外表奇异。没一个好惹的。
李年棠根本不需要问寄星原因,他只要跟在寄星身后,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向来如此。
李年棠跟寄星到了房间,他眸光不敢随便打量,但小小的单人间一览无遗,即使他不想看,也看了全。
李年棠乖顺地坐在小桌边上,正位处寄星端坐在桌前。
李年棠喜欢寄星偶尔流露出的少年气,让他能回想起小时候。
寄星动作安静闲适,像儒雅的贵公子。
事实寄星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杨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李年棠找不到寄星的缺点,也从未想过发现他的缺点。
只是……现今,他想劝劝他,不要因为感情耽误了学业和仕途。
“你们说的话我差不多都听到了。你喜欢他?你们会在一起吗?”李年棠幽幽问道,语气看似平常,摘下面具的桃花眼一片死气沉沉。
寄星放下筷子,嘴角挂着淡笑,“你觉得呢?”
“你曾经说过,杂念会影响变强。”李年棠也放下筷子,转目看向黑漆漆的宇宙,如果不是特殊材质的玻璃,他们连宇宙中的星星都看不清。
“寄星,你不想变强了吗?喜欢一个人会让你有弱点。你觉得你能藏住他,可你能保证他永远 不会被发现吗?”
寄星不明白李年棠为何生气。
她沉默地看向好不容易停下话锋的李年棠,试图理解对方的心情。
不论怎么想李年棠都过激了。
暂且不说她到底有没有伴侣,她难道为了变强一辈子都不找伴侣了吗?
“我要是答应了呢?”寄星声线威胁地反问。
李年棠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断掉。”
李年棠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吐出那两个字,他瞪大桃花眼,惊慌抬头。
寄星愣怔地看向李年棠,“你说什么?”
断掉?亏他说得出口!
“李年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即使是朋友、兄弟,也不能插手别人的感情吧?”寄星决定好好扳正李年棠的三观。
李年棠垂眸,“我是为你好。”
寄星嗤笑出声,她这辈子几乎没听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
为她好?她一个年级镶嵌上去的第一名需要谁为她好?
寄星伸手捏住李年棠的下巴,将人拉至身前,敛眉问:“为我好?”
李年棠被迫倾身,他下意识咽下口水,紧张得眼睑颤抖,却强撑着说:“忠言逆耳利于行。”
寄星这次真的被李年棠气笑了,她将人推到床上,恨不得给他脸颊上来一拳。
精致的眉眼写满了倔强,即使比她高出几公分仍旧在气势上被压了一头。这也正常,任谁在她面前都难有底气。
寄星单膝跪在床边,拎住李年棠的领子将人拉至眼前,还未开口说话就听李年棠语速极快地说。
“寄星,你该听我的。谁都会害你,但我不会。我真心为你好,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李年棠突然的表忠心打得寄星措不及防。
寄星感到好笑,“真是死脑筋。”
“不得不说,你长了张无论怎么犟都让人没法生气的脸。”
寄星将人放下,两只手摁住他的肩头。
“这张脸藏起来,太可惜了。”
李年棠抿了下唇,安静老实地躺在寄星身下,笑着说:“在你面前我能自在些。”
如果这是一项特权,我希望对你永久有效。
李年棠桃花眼惑人地盯住寄星那双犀利的丹凤眼,这是双让人痛的眼睛,可他甘之若饴。
“寄星,如果我的脸艳丽动人,你的脸便如白莲清丽出尘……让人不敢生出望向,犹如神明……”
李年棠的嘴被寄星捂住,他直愣愣地盯住寄星,温润的唇紧紧贴在干燥的掌心,温度灼烧着他唇上脆弱的皮肤,火辣辣地直冲下身而去。
李年棠赶忙挣扎起来,他越是想挣脱开寄星,寄星为了稳住身形越是不放开他。
寄星感到莫名其妙,半晌松开手,被解放的唇吐出一口热气,湿漉漉的好不惹人生怜。
“寄星,放开我。”李年棠声音低哑难耐,眼眶泛了红,看向寄星的眼睛像是迷失的小鹿。
寄星更觉莫名其妙了,她怀疑地打量李年棠,却不起身。
李年棠五官微微颤动,下一刻用力起身反压住寄星。
他压低身子,贴在寄星身上,那双漂亮的手紧握成拳,屈在寄星脑侧。
寄星还在懵逼状态,瞥向李年棠,除了奇怪还是奇怪。
李年棠盯了寄星的唇好半晌,终于垂下头,将头埋在寄星的颈窝。
寄星蹙眉,想推开李年棠,又见他什么事都没做,她心软地放纵了他。
李年棠搂住寄星,这一刻仿若梦境。
寄星没有推开他。
李年棠不敢得寸进尺,他余光看得见寄星清冷的眼睛,那是双毫无情欲的眼睛。
他没有反应。他对他不感兴趣。
也是。
寄星这样的好男人,怎么会朝三暮四。
他对待他爱的人一定是专一的。
李年棠感到心好痛,撕碎般的痛。
“寄星,我好像病了。”李年棠闷声说。
寄星挑起眉,奇怪地看向李年棠。
病了?好像是有点。
李年棠嘴角勾起苦笑,声音满是诱惑地说:“只有抱住你才感觉舒服了些。”
寄星:?
“什么病需要抱着人?”
“是抱着你。只有你才能治我的病。”李年棠低声纠正说。
“大概是抑郁症吧。”
李年棠眼神恍惚地想,只有这个病才能说得通吧?
寄星不是很懂,但表示理解和支持。
“能让你舒服点就好。”
不能一直抱着她吧?寄星为难地想。
“只要每天抱一下,我会痊愈的。”李年棠轻声说。
如果李年棠能化形,此刻一定是只狐狸状态。
他眼神微暗,虽然对不起那个男人,可谁让他不在寄星身边的。
寄星这么单纯,让他忍不住欺骗他,最好连感情一起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