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陶陶一身男装打扮随苏大人出宫。一行十二人,走在冬日的汴梁城中。
已然深冬,寒风吹着马车上的布帘仿佛要把它扯碎。三十出头的苏大人剑眉星目,谈吐不俗,虽是一介书生却颇有气势,说起话来伶牙俐齿,想来这便是赵祯派他出使的原因。
“苏某在这里要向陶陶姑娘道声谢!”苏大人拱手行礼,陶陶不明所以。
“苏大人这是为何?”
“一是敬佩姑娘不拘小节,二是托您的福这一路有高手相伴!”
苏大人这么说是因为陶陶本想与男子一般骑马而行,赵祯念及她不善马术这才安排了马车,执拗不过便邀请苏大人一同乘车。也正因为陶陶的同行,赵祯才会从自己身边调数名高手轻装随行。
“苏大人临危受命,就算民女不同行,皇上也会派人保护。”陶陶只当他挖苦自己,也生怕造成他与赵祯之见的君臣嫌隙。
苏大人闻言点头赞许:“听闻姑娘对瓷器了解颇深,没想到对事对人也是如此通透,不枉皇上对你如此看重!苏某虽无缚鸡之力,唯有一腔热血报答皇上的仁慈之心。”
“请苏大人放心!你我此行,志在必得!”话虽如此,可陶陶心里却没有底气,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给对方和自己打气。
“借陶陶姑娘吉言!”比起陶陶的忐忑,苏大人倒是显得平静,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他却愿用微薄之力尽职尽忠!
马车内陷入一阵寂静,提起西夏这个地方陶陶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影——穆望舒。这次去西夏真的是因为赵祯?因为大宋黎明?还是说冥冥之中想要去了解那个人成长的地方?
太后晨起洗漱之时,皇后前来侍奉,见门外进来的郭槐似乎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支开皇后。
“陶陶当真随苏大人去了西夏?”
“回太后,正是!”
却原来一大早郭槐奉太后之命前去打探陶陶的消息,果真如多嘴的宫女所言,陶陶竟然真的去了西夏。
“倒是令哀家刮目相看,无名无份敢随官出使,胆识与心思不知哪个重些?”太后拢了拢自己的发,让郭槐把她的凤冠拿来。她提起陶陶的语气,就像茶余饭后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可这些在郭槐听来却别有深意。
“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郭槐将凤冠与她戴上,毕恭毕敬的问道。
“讲。”简短的一个字透着属于她的威严。
“陶陶入宫之日起,老奴曾派人查过她的底细,如今倒是有了些眉目,似乎……”郭槐话说了一半又打起楞来。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卖关子了?”太后不怒自威的问了一句,骨子里透着风轻云淡。
“老奴不敢,只是——似乎陶陶在宫外时就卷入过国舅爷的案子,甚至还因此事入了狱。”提起太后的伤心事,郭槐心里异常忐忑,可这事若是不告诉太后,只怕他会更忐忑。
“你是说她与国舅结了梁子?”
“老奴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这一路查下来越发离奇!她一介普通人家的女子,除了上次入狱,一切和她有关的消息被处理的一干二净!”
“如此看来,哀家倒是小瞧她了!连宫中派去的人都查不到,只怕她身后有股势力!甚至连国舅入狱一事与她也脱不了关系!皇上久居宫中,若不是宫外之人通风报信,他又如何得知国舅叛国……”
而这一切的对话和猜测皆被佯装退下的皇后听得一清二楚!想起义父的死,她心中的怨恨无处宣泄,如今又听说她出使西夏,当即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心里不由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