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看,有了这根拐杖,咱们的银钱袋子可是省下了不少呢。”
这话仿佛一股清泉,瞬间洗去了江子陵心中的阴霾,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哎呀,你这是在笑我小气么?”
苏毓故作不满,眼珠一转,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我这每一分钱可都是汗水换来的啊。”
她的率真让江子陵的心头泛起层层涟漪,他宠溺地回答:“行行行,以后但凡他送的东西,我都照单全收,权当我为阿毓的荷包做贡献了。”
这份默契与理解,让两人之间的情谊更加深厚。
午后,阳光懒散地洒在小院中,苏毓开始了她忙碌而熟练的厨房工作。
家中的坛子里,腌制的肉所剩无几,而挂在通风口的肉条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失去了最初的湿润,风干成了一种别样的风味。
她灵巧地将这些半干的肉移到了灶台的上空,那里,炊烟与火焰的舞蹈即将上演。
每一次点燃柴火,不仅是为了烹饪,更是在不经意间成就了风味独特的熏肉——老先生对此情有独钟。
最初,那浓郁的烟火气对于苏毓来说,几乎是一种折磨,但时日一长,她竟在其中品尝到了生活的甘甜与独特。
今天,她决定做一锅清新的青菜面片汤,再从坛底“抢救”出最后一块珍贵的肉,配以鲜嫩的青椒,简单翻炒一番。
尽管这顿饭是匆忙之中拼凑出来的,但对于肩负重任的苏毓而言,已是奢侈。
护肤膏的生意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令她迫切希望即刻能站上集市,展开一场关于美的“战役”。
而这样一顿自认为简单的餐食,在他人眼中却是莫大的诱惑。
喜儿和江子陵的赞美声尚未消散,三丫便已趴在窗边,眼巴巴地盯着那即将出锅的美食,垂涎欲滴。
邻家二婶的厨房里似乎又传来了辣子肉的香气,那浓郁的味道,简直勾人心魄,让三丫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与渴望。
她望向母亲,满心委屈,却见谢杏花正埋头于修补大丫破旧的衣裳,一件又一件的补丁,见证了时光的痕迹,也凸显了家境的拮据。
大丫的衣服已经短得无法遮住手腕和脚踝,谢杏花正思索着哪里能找到更多的布料,为衣物加长,以便孩子们能够体面地穿着。
正当这时,她感受到了一道热切的目光,抬头一看,正是三丫渴求的眼神。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也想学做针线活?”
谢杏花打趣道。
三丫急忙摇头,像极了一只被逗弄的小动物:“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家里都快把我闷坏了。”
大丫和二丫也满怀期待地望着母亲,对他们而言,玩耍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逃离这四堵墙的束缚,享受自由的呼吸。
长时间的居家生活让他们感到压抑,就连去趟厕所都像是在进行秘密行动,感觉自己就像害怕光明的老鼠。
谢杏花内心五味杂陈,谁能料到江家的变故如此突然,生活的重担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压在了她的肩上。
她既心疼孩子们的渴望,又忧虑现实的困顿,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赵氏的眼底残留着尚未散去的惊魂未定,显然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在她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她素来睚眦必报,这几天里必定会寻个由头,给大丫颜色瞧瞧。
村里人都在议论,赵氏手上的咬伤几乎要夺走她的性命,虽然谢杏花心中疑惑,区区一个咬伤怎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但她深知赵氏心胸狭窄,手段狠辣,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得罪她的人,更何况是自家的孩子。
谢杏花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凉意从脊背升起,仿佛预见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轻轻摇头,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担忧:“你三叔的头七还未过,这时候出去闹腾,一旦被奶奶看见,又是没完没了的数落。”
孩子们听了母亲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沮丧的表情,小小的肩膀因失落而微微下垂。
谢杏花的眼神在孩子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大丫身上,语重心长地叮嘱:“特别是你,大丫,以后尽量避开奶奶,若是她责骂你,你就赶紧跑开,千万别跟她硬碰硬。”
话虽这么说,谢杏花内心的担忧并未因此减轻半分,于是又补充道:“要不这样,过几天我先送你去外婆家住一阵子。”
“为什么啊?”
大丫满脸困惑,显然对于这个提议并不乐意。
在外婆家,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不仅对外孙女们不待见,就连谢杏花自己,作为女儿,也没能得到多少温情。
谢杏花娘家的软弱无能,间接纵容了赵氏的嚣张跋扈。
她心中清楚,母亲因为自己未能诞下男丁而耿耿于怀,对她们母女总是冷眼相待。
但无论如何,血浓于水,亲娘再怎样不满,也不会真正对大丫不利。
谢杏花真正担心的是,一连串的打击会让赵氏心态失衡,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赵氏的身体虽然疲惫至极,但内心对大丫的恨意却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她凝视着手臂上层层缠绕的绷带,眸中闪烁着怨毒与冷厉。
这个丫头,差点害死了她,若不是她,有富也就不会在混乱中外出遭遇不幸。
只怪自己身体不争气,不然,定要让那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钻入鼻尖,对于多日未能好好进食的赵氏来说,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紧接着,方琴怀抱婴儿,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直挺挺站在床边。
“你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躺着,家里吃些什么都不知道问一问,我吃不好,哪里来的奶水喂孩子?”
在方琴看来,江家的餐桌一向丰盛,但这段时间,自从那个名叫苏毓的女子出现后,她的饮食质量直线下降,别说鱼肉,就连一丁点荤腥都成了奢望。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女子烹饪的食物香气四溢,整个院子都能闻得到,这对味蕾的折磨,让她如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