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闹钟吵醒。
如此阴寒的天气,真的会成为起床困难户,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半天滚,才鲤鱼打挺着翻起身,睡眼惺忪的爬下床去。
很棒,又多活了一天。
我能勉强将脸洗干净,已然是对师生最大的尊重,收拾起桌面上的书包,便快步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路过男生公寓楼时,听闻到有人群吵闹声。四周围满看热闹的同学,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气喘吁吁的跑来,有女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
还有老人躺在地面打滚,嘴里还在大声的骂骂咧咧。
我对这种场面不感兴趣,便快步往教学楼方向走去,胳膊却被突如其来的人给拽住。
“阿笙,走走走,看热闹去”
幼可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她拉着我的手臂,凭着身高优势,往人群的缝隙里边钻去,我不断向被挤的同学道着歉。
她拉着我挤到最前方,只见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正躺在地面打滚,身旁站立着一男一女,中年男人时不时去扶躺在地上的老太婆,中年女人哭哭啼啼,嘴里不断在骂骂咧咧。
“我儿子是在学校里面疯的,校领导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地面打滚的老太婆,突然起身盘腿而坐,两双手掌拍打着膝盖,身体在前后摇摇晃晃。
“我孙子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疯了,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旁边站立着的校领导,都纷纷露出无奈的神情。
“姜青家长,请你们讲点道理,姜青同学是在离校之后才疯的…”
中年男人撸起袖子,指着校领导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我儿子好端端为什么要离校,分明就是学校藏着事”
从争吵过程中,我了解到大概。姜青在离校后疯了,丹舒跳楼自杀事件,学校处理得比较隐秘,姜青的父母并不知情,以为姜青无缘无故疯了,学校必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我从幼可手中抽出胳膊,随后走出了喧闹的人群。嘈杂声在身后渐行渐远,幼可并没有跟上前来。
我趴在课桌上走神,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原本以为是幼可回来了。
“热闹看完了?”
依幼可的性格,此刻应该与我滔滔不绝的输出,怎么可能保持住沉默。
我猛然抬起头,翠花就坐在身旁,带着诡异的微笑,摊开手巴掌打招呼。
“鬼女,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声音极其阴森,给我吓得一激灵,差点没有表演出原地起跳。
要不然怎么说冤家路窄,转学转到同所学校也就罢了,还能抢到相同的选修课。
她并未与我针锋相对,而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上课。毕竟教室里人山人海,若是在这时候大打出手,无论输赢都不会有好下场。
课程上到中途,幼可才偷溜回教室。她坐到我右手边空位处,凑向我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刚才那群人,是丹舒对象姜青的家人,听说人已经被送精神病院去了,校领导承诺出会承担后期的所有医药费,他家人才都同意离开”
幼可越说越起劲。
“你说他不会是被吓疯的吧,又或者是对象死了,受不了心里的折磨才疯的?”
她所说的这些,都极其有可能。毕竟谁家正常人,能接受对象死在血泊里。相濡以沫、亲密无间的伴侣,突然人鬼殊途、天人永隔,必然会受到精神折磨。
聊聊八卦,又混完一节课。
幼可忙着去约会,我急匆匆往洗手间跑去。
我打开水龙头冲洗手掌,听闻洗手间的门被反锁,背后传来阴森的气息。我好奇的转过身,翠花猛的出现,差点撞到我鼻尖。
“你特么有毛病吧”
我使劲的推开她,此时的洗手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是乖乖跟我走呢,还是晕着让我扛走”
她依旧是那副诡异的笑容,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我。
“去哪儿?”
“我请你吃饭啊”
我信她个鬼,她会有如此好心?要不要说她愚蠢,哪有人会晕着去吃饭。
“都这么久没见,请你吃饭怎么了嘛”
我又不是缺那顿饭的人,她也大可不必献这种殷勤。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既然认识,那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
她开始打起感情牌,我虽然没什么朋友,可并不屑与她深交。我倚靠着洗手台,心平气和的看着她表演。
无论她怎么说,我都无动于衷,她始终是装不下去了。
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洗手间大门被打开,脚步声在耳边渐行渐远。
我长舒一口气,继续清洗着手。
突然,肩膀处落下一根木棍,顾不上痛感的席卷,我抓住扫帚棍拉扯,将身后之人来个过肩摔,翠花砸到对面的地板处。
“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再见到你,我还是会弄你”
按压着肩膀动了动弹,痛感使得我在龇牙咧嘴。翠花从地面爬起身,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令我觉得无比陌生。
她朝着我步步逼近,手里多出一把小刀,对着我就使劲刺了过来。
她对我的恨意,来得莫名其妙,多大仇,多大怨,非要置我于死地?
身形固然不相上下,我却比她高出一个头,力量方面存在着悬殊。我快速闪躲开她的攻击,抓住她的手腕抢过小刀,将人按压到洗手台上,用刀背划过她脖颈。
“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找我麻烦?”
她仍然是面不改色,镜子里露出阴森的笑脸,她此刻的笑容充满着嘲讽。
“哈哈哈,安潇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要不然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她那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洗手间。我手臂勒住她脖颈,未曾使出多大力度,只是想让她闭上嘴巴。
“是不是有人在指使你?”
依我与她的矛盾,还不至于要取性命。
她继续震耳欲聋的发笑,我手臂处引来一抹温度,她嘴里流淌出暗黑色血液,黏糊糊的沾满着我整只手臂。
她身上在浓烟滚滚,散发出成股的黑雾,滚烫感迫使我不得不松手。我稍微使劲的推开,她再次摔回到地面,随后被黑雾所笼罩。
她绝对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我握紧手里的小刀,往大门旁边退缩着,试图想要打开门逃跑。
黑雾里传出咔咔声响,宛若骨头被扭断的声音,黑雾垒成巨大的人影。汇聚成翠花的模样,披头散发血肉模糊,她双脚悄然离地,轻飘飘的立起身体,好似被牵着线的木偶人。
就在我快要打开门时,她忽然朝着我扑过来,那双黢黑的指甲掐住我脖子,轻松将我从地面拎了起来。我握住手里的小刀,半根刺进她手腕里去,成股黑血喷涌而出,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能不能不掐脖子,真的很令人窒息。我使劲抬起右脚,猛踹着她的胸膛,掐着我脖子的手掌有所松懈,她被踹飞出了几米远。
同时,我身体也砸到门框处,上演出两败俱伤的局面。
我估计是受了内伤,五脏六腑都被痛感席卷,躺在地面剧烈咳嗽,随后吐出大口鲜血。
翠花在地面阴暗爬行,黑雾带着强烈的攻击,都如数扑到我身上。我被黑雾所禁锢,仿佛被点了穴位,浑身都无法再动弹。她那锋利的指甲,抓向我的胸膛,划破着羽绒服,再是戳开保暖衣,我心脏处引来痛感。
莫非,她是想挖我心脏?
我异瞳突然惊现,大道萤光与黑雾交汇,两股力量在相互抗衡,黑萤两道光在洗手间里炸开,好似漫天燃放的烟火。
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