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凤疯后,自然做不了饭,祁福生没怎么做过饭,有时面条都没煮熟,都是能对付一顿就对付一顿。
平时他能对付,可祁青梅来了就不能对付。
祁福生拿着肉从灶房出来,歉意的对祁青梅说道,“青梅,要不你给做饭,爹不会做肉。”
祁青梅看了眼祁福生,接过肉去灶房做饭。
祁福生坐在灶间烧火,高秋凤坐在他旁边,看着火苗傻笑。
“秋凤,你看青梅回来了,我们的闺女又认我们了。”祁福生指着正切菜的祁青梅对高秋凤说道。
高秋凤顺着祁福生的视线看过去,人呆呆的怔住。
祁福生以为她想起了些什么,正高兴,就听高秋凤说道,“肉,我要吃肉。”
祁福生叹了口气,用手绢给高秋凤擦去嘴角的口水。
像是哄孩子般哄道,“吃肉,一会就给你吃肉。”
祁福生一边烧火照顾高秋凤,抽空就看祁青梅怎么做肉菜。
他学会了就能做给高秋凤吃。
吃饭的时候,高秋凤跟个小孩子一样,弄的满桌子都是,她吃着碗里的肉,眼睛盯着盘子里的肉看。
见祁青梅夹肉,她急吼吼叫,干脆伸手去抓。
祁青梅看着高秋凤埋汰的样子,一点食欲也没有。
祁福生早就习以为常,将高秋凤掉到桌子上的菜直接捡起来吃掉。
祁青梅很想走人,她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要是走了,她跟姜晓辉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这顿饭祁青梅吃的很煎熬,好不容易吃完,她赶紧跑到院子里透气。
祁福生看了眼祁青梅的背影。
他是老了,但不是傻了。
祁青梅刚才嫌弃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
有些心寒。
高秋凤是因为祁青梅疯的,她的愧疚心有,但不多,只在刚见他是哭了几声,之后全是嫌弃,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阅人无数的祁福生还是看出来了。
五月的天不冷不热,空中一片瑰丽,预示着明天是个艳阳天。
祁青梅泡了一壶茶,端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殷勤的给祁福生和高秋凤各倒了一杯茶水。
祁福生端起茶杯抿了口,正准备说话,只见高秋凤起身,搬着凳子坐在祁青梅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祁福生心跳加快,他紧张的看着高秋凤。
“秋凤,你认识青梅了?”
高秋凤没回祁福生的话,她伸手摸了摸祁青梅的袖子,“这衣服真好看!”
祁福生,“……”
有些失望,但奇怪的是高秋凤坐在祁青梅身边就很乖巧。
不像平时除了吃饭,高秋凤总喜欢跑,祁福生每天跟在她身后溜,一双腿都溜细了。
即使疯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记得祁青梅的。
“青梅,你娘虽然不认得你,但是她很喜欢你。”
祁青梅忍着想将高秋凤拽她袖子的手推开,勉强对祁福生笑了笑。
“我是她生的,她自然喜欢我。”你不是爱高秋凤么,她的孩子你也得继续爱。
祁福生点点头,罢了,青梅从小被他跟高秋凤惯坏了,根本没吃过什么苦。
看到傻子一样的高秋凤,嫌弃也在所难免。
为了高秋凤,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怕高秋凤有片刻的欢喜,其他的都不重要。
祁青梅不想表现的太刻意,跟祁福生东拉西扯,实在没话说了就说起了地里的庄稼。
祁福生一面回着祁青梅的话,心里有些失望。
以前祁青梅想让他帮忙做事时,会给他撒娇。
现在她绕这么一大圈,却不会再跟他撒娇。
到底心远了。
“爹,我想回桃园村生活,我想陪着你跟娘。”祁青梅铺垫的差不多了,说出自己的目的。
“啥?回村?”祁福生怎么也没想到祁青梅想让他帮忙的是这件事。
诧异的问道,“你跟晓辉在县里过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回村了?”
“爹!”祁青梅知道祁福生很爱高秋凤,爱到甚至愿意帮别人养女儿,所以她站在高秋凤的角度打感情牌。
“我娘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你也看到了,我娘看到我情绪就很稳定,所以我想回来陪在我娘身边。
你再去找公社的人,把晓辉哥调回村里教书吧,我们俩以后哪都不去了,就陪着你跟娘。”她只要在年底前怀上孩子,姜晓辉就不会再跟她离婚。
祁福生立马清醒了,这就是祁青梅回来的目的。
直接问道,“你跟晓辉吵架了?”他养大的闺女哪能不知道祁青梅的性格,要是在县里过的好,巴不得一辈子不回村。
被祁福生看穿,祁青梅也不再隐瞒,这次是真哭了。
“爹,姜晓辉要跟我离婚?”
“啥?离婚?”祁福生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以为就是小两口吵架闹别扭。
“怎么闹到离婚的地步了?”
祁青梅没法说明原因,胡编道,“他现在是老师,在县里学校挺受欢迎的,就看不上我了。”
“这个混小子,看我不打死他!”祁福生气的头顶上不多的几根毛都跳了跳,“忘记他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步的。”
要不是他,姜晓辉根本当不上老师,更不可能去县里教书。
现在翅膀硬了,就想甩了青梅,他狗日的做梦!
翌日,祁福生吃了早饭,让祁青梅照顾好高秋凤,他就去县里找姜晓辉。
“爹!”姜晓辉把祁福生带到他宿舍,给他泡了杯茶。
他看不上祁福生的钻营算计,但他能离开桃园村也是因为他。
祁福生瞪着姜晓辉,“你现在在县里当老师可了不得了,青梅都看不上了。”
姜晓辉看到祁福生,就知道他是因为他跟祁青梅离婚的事来的。
听到他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我跟青梅性格不合,再过下去只是彼此折磨,不如早点分开对大家都好。”
“哼!”祁福生冷哼一声,“姜晓辉,以前你没来县里时我咋没见你这么嫌弃青梅?现在在县里当老师,是不是以为我管不到你了,所以你就要抛弃青梅。”
姜晓辉不知道祁青梅是怎么跟祁福生说的,但他们是穿书这件事肯定是不能说的。
说出来,别人只当他们是封建糟粕,是神经病。
“爹,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一定要跟青梅离婚的。”
“你难道不怕我再找人将你调回村里?”祁福生盯着姜晓辉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