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银玲一进门,就看到小桌子上的一卷大团结,目测有一百块钱左右,她眼睛一亮。
她正愁姜坤的彩礼钱呢,这不就有了嘛。
“啥事?”祁福生坐在椅子上没动,无力的说道。
朱银玲回神,努力将眼睛从大团结上拔出来。
双手叉腰,气愤的质问道,“原来青梅是我闺女,村长,你不能仗着你是村长就为所欲为,你还我闺女!”
祁福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闺女?”
“青梅娃是福天的亲闺女,也就是我的闺女啊,我正好儿女双全,结果因为你,青梅娃现在连我这个后娘也不认了。”
祁福生气的翻白眼,“你也知道你是后娘!”
朱银玲撇撇嘴,看了眼疯傻的高秋凤。
“后娘也是娘啊,福天最近将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拿给青梅,他们父女早就相认了,要不是你从中搅和,能是现在的样子么,我不管,你要赔偿我。”
换成以前,朱银铃是不敢这样对祁福生说话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高秋凤疯后,村长再无以前的威风,人看着恹恹的没有精神,看着就好欺负。
“你咋能这样不要脸呢。”祁福生气的浑身发抖,瞪着朱银玲。
朱银玲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桌前的小凳子上,手边就是那一卷大团结。
自从她知道祁青梅是祁福天的亲生闺女后,她不仅不再闹腾祁福天,反而有好吃的都让他拿到县里给祁青梅。
结果她想给了,祁青梅现在却不要了。
祁福天去县里几天,祁青梅根本不见他。
跑了几次跑空,现在祁福天也不去县里了。
朱银铃有些郁闷,要是能让祁青梅认祁福天这个亲爹,那她儿子的彩礼钱就有着落了。
姜晓辉是老师,月月有工资,这一百块钱彩礼对他来说还不是小事么。
“我命苦,这辈子只有姜坤一个娃,现在有现成的大闺女,我当然想要。”
祁福生懒的理朱银铃的无理取闹,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
她跟祁福天的心思一样,认祁青梅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个闺女,是想占便宜!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水水,渴。”
突然,正在玩的高秋凤撅嘴可怜兮兮看着祁福生。
祁福生像是哄孩子一样哄道,“不急啊,我现在就给你倒,再给你放点红糖。”
祁福生端着茶缸子进屋给高秋凤放红糖,就在他进屋的功夫,朱银玲飞快的将那卷钱揣进兜里跑了。
祁福生刚开始没发现钱不见了,他一心只在高秋凤身上。
等他想起来时,已经过了大半天了。
祁福生惊出一身冷汗。
一百块钱可不是小钱,他还准备拿这钱带着高秋凤去省城医院瞧瞧病,那里的医生厉害,说不定能治好她呢。
祁福生将高秋凤哄睡就去了祁福天家。
只有祁福天一个人在,祁福生着急的问道,“朱银铃呢?”
“祁福生,你把我闺女作没了,现在跑来找我婆娘干啥?”
祁福天眼睁睁看着泼天富贵从他手中溜走,看着祁福生的眼神阴恻恻的。
祁福生没空跟他打嘴仗,提高音量,“我问你朱银铃呢?”
“她身上长着腿,我哪知道她跑哪去了。”祁福天吼回去。
祁福生身子晃了晃,转身就往外走,嘴唇哆嗦着。
希望这钱朱银铃还没有花出去。
他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一百块钱不是小钱,她就算想花,也不可能一时半空全花完。
朱银铃从祁福生家出来,家都没回,直接去找给姜坤相看婆娘的媒人,跟着媒人直接去了女方家,将一百块钱彩礼交给女方父母,并且订下一个月后两个娃娃结婚的日子。
办完这件大事,朱银铃神清气爽,正哼着歌往回走,看到祁福生,下意识撒腿就跑。
“朱银铃,你给我站住!”祁福生也看到了朱银铃,抬脚就去追。
换成平时,祁福生很轻易就能撵上朱银铃。
可最近他照顾高秋凤身心俱疲,愣是没让他撵上。
祁福生撵的气喘吁吁,干脆又折回祁福天家,他就不信朱银铃还能躲着他不回家。
祁福天见祁福生又来了。
没好气的问道,“祁福生,你以前半夜来我家当贼,现在怎么白天也来了。”
祁福生不想理祁福天,就坐在院中一个石头上抽着旱烟等朱银铃。
祁福天奚落了会祁福生,见他像是聋子一样没反应,没了兴趣,坐在门墩上也抽起了旱烟。
朱银铃一直等到天黑才回来。
屋里没点煤油灯,她刚进院子就被一个人影抱住腰,吓了她一跳。
她原本以为是祁福天,感觉不对劲,吓的声音都变调了。
“你是谁?”
“朱银铃,你说我是谁,赶紧把钱还给我。”祁福生怕朱银铃又跑了,看到她回来,直接将她抱住。
朱银铃扯开嗓子喊道,“祁福天,你是死人,你婆娘被别的男人吃豆腐。”
祁福生嘴角抽搐,但没松开朱银铃。
他气的骂道,“那是给秋凤看病的钱,你他娘的赶紧给我。”
祁福天从屋里出来,看到祁福生紧紧搂着朱银铃,气炸了。
抄起靠在墙上的棍子就朝祁福生抡去。
“你狗日的占我婆娘便宜。”
祁福生松开朱银铃,急忙躲开。
朱银铃得意的看了眼祁福生,躲在祁福天的背后,委屈的说道。
“我刚回来,他就抱住我,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你呢。”
“朱银铃,你少给老子胡说八道,你赶紧把钱还给我,我明天要带秋凤去医院看病。”
祁福天将棍子高高抡起,准备打祁福生的时候,听到了秋凤的名字,问道,“什么钱?”
“你婆娘偷了我一百块钱,那是准备给秋凤治病的钱。”祁福生本想说那是姜晓辉给他的钱,又怕祁福天这个臭不要脸的会自认姜晓辉是他女婿。
这钱他就要不回来了。
“你偷秋凤治病的钱啦?”祁福天扭头凶狠的看着朱银铃。
朱银铃被他吓了一跳,死不承认。
“我哪里拿他钱了,他在诬蔑我。”
“今天只有你来我家,钱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祁福生说道。
然后软了语气,乞求道,“朱银铃,你原先跟秋凤关系挺好的,你就可怜可怜她,把钱还给我,我好带她去省城大医院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