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顺着白瑞泽手指的方向转头。
“祝浩?”
祝浩听到这独特的鸭脖音,心中暗叫不好。
“祝浩,真是你这老畜生?”
男子拽住祝浩的领子,将人给提起来。
“都是你他妈的跟杨林出的好主意,将你那嫡女绑到江南嫁与我儿,害得我儿断了命根子。
还说什么她外公是丞相,我儿娶了她,就相当于是丞相的外孙女婿。
还能让丞相为我儿在朝堂求个一官半职。
结果,你那小贱蹄子在喜宴当天逃跑不说,还当街拽着个男人亲吻,羞辱我儿。
害得我儿被那男人的跟班,直接打伤了命根子。
今天,你不赔偿我杨家,我与你这老匹夫不死不休。”
祝浩被勒得脸红脖子粗,马上就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把将壮汉的手甩开。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猪狗不如的事情?”
君逸晟和丞相听到的重点却是:祝瑾当街拽着男子亲吻。
亲的是谁?
不会是太子吧?
白瑞泽也被震惊到了。
啥?自己这订了婚的,都还没亲到媳妇儿的小嘴嘴。
太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牵过,这就亲了?
不行,不行……
下了朝自己得去公主那里好好求安慰。
“呵,老子当时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这狗日的有一天会不认账。
还好当时我让你与杨林那毒妇,给我写了一份保证书。”
壮汉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
祝浩一看大事不妙,起身准备抢夺壮汉手里的保证书。
没想到刚站起来,就被站在他旁边的景阳候暗戳戳的踢了一脚。
景阳候可是武将,这一脚直接将祝浩踢飞一米。
壮汉冷眼看着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的祝浩,将保证书捧在手心,对着上位道:
“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呀!”
白瑞泽将壮汉手里的保证书拿过来,递给孙公公。
孙公公拿到手里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便转身将东西递给君逸晟。
“祝侍郎,虎毒不食子,你这心到底是有多毒?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君逸晟看着手里的保证书,紧蹙眉头,声音冰冷。
他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不明白这祝浩,为什么能这么狠。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为我孙女做主。”魏丞相又跪下了。
“丞相,您老快快请起。
这毕竟是家务事,我实在不好做出裁决,依你老来看,这事儿要怎么处理?”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属于官员的家事儿,他一个做皇帝的确实不好插手。
只有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他们自己家人。
魏丞相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提要求。
“陛下,祝浩不配为人父,老臣祈求陛下让我外孙女与那禽兽断绝父女关系。
这孩子以后由我魏家抚养。”
君逸晟点点头,“那朕就依了丞相,今日就在此宣布,祝瑾从今开始,与祝侍郎断绝父女关系。
以后改姓魏,由魏家抚养,直至出嫁。
御林军陪魏家人,去祝府将魏四娘子的嫁妆抬回魏府。
祝家典当了魏四娘子多少嫁妆,就用他祝家的东西和银钱补上,或者去当铺赎回。
务必一分不差的抬回魏府。”
“陛下,陛下,您不能那么判决呀。”祝浩跪在地上,声音都要哭劈叉了。
要是补上魏四娘子的嫁妆,他的家底不都得被搬空了?
“哟,祝侍郎还想贪墨亡妻的嫁妆?”景阳侯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瑾儿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又是臣唯一的嫡女。
血浓于水,哪能说断绝就断绝呀?”
白瑞泽一脸的冷笑,“呵,祝侍郎,不是小辈说你,你连做个人都不配,还配做父亲?
还有,祝瑾……
哦,不……
现在不叫祝瑾了,应该叫魏瑾。
魏瑾可不是你唯一的嫡女,你另外一个嫡女不正跪在你身边的吗?
我去你府上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你家昨天为了抬姨娘和庶女上位,可是大办家宴呀。”
“我,我,我……”
啪……
君逸晟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龙椅上,“好了,此事就那么定了。
至于祝侍郎,宠妾灭嫡,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停职半年。
还有祝婷婷,大殿上口出狂言,污蔑太子,欺君罔上,重打三十大板,永不得踏入皇宫范围百米之内。
否则,杀无赦……”
祝浩和祝婷婷被拖下去打板子,大殿里面比之前更加安静了。
这处罚,相当的重了。
停职半年,不就是变相的被撸了官职?
祝婷婷更是连皇宫百米内的范围都不能靠近,这也太惨了。
“诸爱卿知不知道,朕今日为什么要处理这桩家事?”
大殿上鸦雀无声,静悄悄的,如同死寂一般。
“杀鸡儆猴这个词听过没有?”
“我皇室乃一夫一妻,但从未限制你们嫁娶事宜。
你们有本事娶那么多女人,那自己就要有本事养,有本事制衡这后院的糟粕之事。
再有妾室打压嫡出的事情闹到我这里来,诸位脑袋上的那顶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君逸晟站起身,甩开袖子,背着手离开。
“退朝……”
“恭送陛下……”
群臣离开,魏丞相走到景阳候父子的身边作揖,“老夫谢谢景阳候和世子刚才出手相助。”
“嗨,一家人,谢什么谢?”景阳侯大咧咧的一把搂住魏丞相。
魏丞相懵逼。
一家人?
“丞相不必介怀,这事儿就算不发生在你家,我们遇上了,也会出手帮忙的。”
白瑞泽见自家老爹将丞相都吓傻了,赶紧打圆场。
“景阳侯,世子爷,丞相,陛下让你们到御书房去,有要事相商。”
孙公公抱着浮尘,弯腰驼背的站在几人身后恭敬的招呼。
去御书房的路上,白瑞泽哥俩好的搂住孙公公。
“唉,我这岳丈也真是的,您老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让你鞍前马后的。”
“哎……,小世子不可乱说。
陛下给老奴在宫中安排了一处极好的院子,早些年就让老奴颐养天年了。
可老奴一生都忙惯了,实在是闲不住,才申请在陛下跟前伺候。”
跟在身后的景阳侯,看着前面脚步蹒跚的老头,摇摇头轻笑一声。
也多亏了现在的皇帝是君逸晟了,不然就这老家伙平时干的糊涂事,早就让回乡下去种田去了。
甜汤里面将糖放错成盐,让他倒茶他研磨,让他拿风寒药他拿泻药,让他去通知个人他跑回去睡觉。
君逸晟让他在院子里安心养老,他还不,一脸倔强,非要伺候君主。
知道他已经老糊涂了,君逸晟也不跟他计较,后来只让他早上跟着上个朝,就让他去休息了。
你不安排他点儿事情做,他就总想自己找事情做。
早上人也清醒,上朝也就那一个时辰的事情,传达下旨意,这他还是能完成得很好的。
君逸晟可能是孙公公照顾的最后一个君主了,恐怕都等不到君喻阳登基了。
祝浩和祝婷婷两人被打得半死,被家仆送回来,在门口正好遇到被嬷嬷背在背上,被打得半死的杨林。
府上大门没有关,里面的丫鬟小厮背着包袱在府里乱窜。
祝浩一脸虚弱的伸手指着院子中间。
“他们这是做什么?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嬷嬷看了眼这被打得半死的一家人,叹了口气。
“御林军得了陛下的口谕,取回原夫人的所有嫁妆,不足的就用府上库房的补上。
御林军将嫁妆核对后,把府上库房的东西拿去当铺,把前夫人的东西全部赎了回来。
还差几幅画,被现在夫人送给她娘家人了,御林军请人过来估算,预计要两万两白银。
御林军将府上仅剩的两万两银票,全部取走了。
还有……
现夫人的娘家也来闹,说让老爷赔偿他们杨家的损失。
你那舅子,叫了二十多个人,将府里的家具,瓷器,锅碗瓢盆全部搬走了。
这府里,现在就一个空壳子了。”
祝浩连话都没能说出口,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御书房内。
白瑞泽将一沓账簿递给皇帝,“这是在祝府主屋的大床暗格里面找到的。”
君逸晟接过账本大致翻看了一遍,对空中喊了一句:龙一!
唰……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龙案边上。
“将这账本立刻送到韩将军的手上,让他顺着账本上的线索去查。”
“是,主子。”
龙一抱着账本,“唰”一下,原地消失。
“啧啧啧,这轻功真是了得。”白瑞泽一脸的羡慕。
“瑞泽,去跟公主道别吧,今夜带十万精兵到江南去与太子汇合。
你得想办法悄无声息的过去。
小子,考验你能力的时刻到了。”
君逸晟打趣白瑞泽。
“幸不辱使命,一定完成任务。”白瑞泽双手抱拳。
“丞相,这朝堂上,有一大半都是你的学生。
你留意一下,除了账册上的人,还有哪些人有异动。”
“是,老臣遵命!”魏丞相从凳子上起身,双手作揖。
“那我呢?我需要做点儿什么?”景阳侯着急忙慌的追问。
君逸晟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老友,还是老样子,生怕不给他安排活。
“你就留在国都,和韩凡一起查账本上的那些人。”
“我听说皇后娘娘要去江南看儿媳妇?这意思,你是不是要独守空房好几个月了?”景阳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