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睁开眼,看到家里人都守在病床边上,唯独没有看见左子萱。
贺家人见他醒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他伸手去拉被子起身,扯得点滴瓶叮叮哐哐的响。
把贺家人吓得半死,赶紧围到床边将人按下去。
“哥,你要干什么?是要解手吗?我给你拿……”
“我媳妇儿呢?她是不是已经跟我离婚走了?”
贺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这句无厘头的话给打断了。
“你这小子,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贺奶奶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恨其不争。
贺毅着急的问道:“奶奶,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是,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是不是去找我丈母娘他们了?”
贺毅拉开被子,准备伸手去扯手上的针头。
被乔兴华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把人按到床上躺下。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奶奶逗你呢!
萱萱去外院看海川那小子去了。
那天他带着你们出来后,整个人一直都不是太舒服,焉巴巴的没什么精神。
萱萱去给他扎针去了。”
贺毅跟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躺在床上。
没走就好,没走就好……
“那么怕她跑了,怎么不好好想办法要孩子?”贺奶奶没好气的问道。
贺毅小心的将头转向贺奶奶,无奈的道:“我做梦都想要孩子,可是她不让呀!”
“她不让,你就不能想办法吗?”
“我是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只差扎小洞洞了。”
“那你为啥没扎?”
“我不敢,我怕她知道我扎小洞洞,跑得更快。”
“没出息,活该……”
贺家其他人听到贺毅和贺奶奶的对话,羞得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是不是太直白了?
滕海川自从吞了青衣女的魂魄,疲软了好几天,非要左子萱给扎了针才能舒服一些。
左子萱并没有问秦秋关于滕海川的事情,也给家里人说了,不让在外面提起滕海川的事情,全当不知道。
这一点,秦秋是相当的感谢左子萱,也感谢她没有追问。
要是她追问的话,这藤家和秦家牵扯的秘密,怕是要全部暴露无遗了。
自己也不是怕她知道自家的秘密,而是怕她因为知道了自家的事情,引来杀身之祸。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加安全。
左子萱给滕海川扎了针交代秦秋有什么事情就去找自己,便提着药箱回内院去了。
一踏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贺毅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媳妇儿……,我疼……”
贺家人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撒娇撒得简直没眼看,大家陆陆续续的找了借口离开。
左子萱扯了扯嘴角,走到床边抱着双臂看着他。
贺毅伸手拽住她,将人拉到床边坐下。
“媳妇儿,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嘛……”
“这段时间飘去跟罗惠茹做夫妻开心吗?”左子萱酸溜溜的问道。
“媳妇儿,你怎么老说这莫名其妙的话?
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罗惠茹做夫妻?
我昏迷后,就一直在一个特别黑的空间,什么都看不见,直到你来了之后,那个青衣女人才出现的。
我给你发誓,我之前真的没有见到过她,和她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左子萱看着贺毅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心中有些疑惑。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他真的没有飘到剧中21世纪的空间去。
而是剧中空间,罗惠茹的手镯不小心打碎了?
但罗惠茹如此宝贵那个镯子,不可能那么不小心呀。
“你手机号码是多少?”她又一次试探的问道。
贺毅一脸懵逼的看着左子萱,“媳妇儿,你怎么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是手机号码?”
左子萱紧紧的皱着眉头,真是自己过于敏感,胡思乱想了吗?
“没事……,我给你换药……”
左子萱将人扶起来坐好,完全没有发现背对着她的贺毅,那心虚的小眼神。
贺毅的确是忘记大多数这次魂飘所发生的事情,但也不是全忘记。
回来前被招魂,遇到青衣女鬼,然后被滕海川救回来他是知道的。
还有就是一些碎片记忆。
比如他记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和罗惠茹成了夫妻,得知左子萱当时受伤的真相。
为死掉的左子萱和文营长一家报仇,将罗惠茹送进监狱,还有一串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号码……
但这些他不敢跟左子萱说呀。
其它的还好,这和罗惠茹做夫妻的事情,要是被左子萱知道了,两人怕是真的离分开不远了。
虽然在有限的记忆里面,他记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和罗惠茹做。
但这说出来,左子萱能信?
这会儿回想那是梦非梦的记忆碎片,他都感觉真是他妈的操蛋。
自己怎么可能跟罗惠茹做夫妻?
就算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自己也不可能跟那恶心玩意儿做夫妻呀,想想真是觉得太膈应了。
“嫂子,杨老带着你的师兄弟们过来找你,在药房等着呢。”贺凡提着个篮子进到房里。
“那你在这儿看着你二哥,我去一下。”
左子萱收拾换下的纱布,将药箱收好就准备往外走。
贺毅伸手一把拉住左子萱,一脸可怜巴巴的道:“媳妇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左子萱扯了扯眼角,这贺毅受了伤以后,怎么感觉像是被强行降龄了似的,比滕海川还要粘人。
“你先吃点儿东西,我去药房看看师傅找我什么事。
你不困就多起来坐坐,别一直躺着,不利于伤口恢复。
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嘛,那你要快点儿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贺毅眼巴巴的看着左子萱离开的背影,看上去就跟留守儿童一般可怜。
“我说哥,你这也实在是演过头了啊。”
听到贺凡调侃的声音,贺毅马上收回自己小可怜的模样,一脸正色的道:
“我没什么可以留住她的资本,要是再不博取到她的同情心,这要是跑了的话怎么办?”
贺凡叹了口气,将篮子里的粥拿出来,搅合搅合递到贺毅的面前。
“哥,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我觉得其实嫂子是在乎你的。
你不知道,你已经被医院宣判死亡了。
是嫂子坚持自己上手术台救治,才给你捡了一条命回来。
为了这个事情,嫂子把罗惠茹给打了一顿,还把泽都总军区的外科医生车兰华给得罪了。
你知道后来车兰华去干了什么事情?
她直接打电话给京都总军区,把嫂子给告了,说她非法行医。”
“车兰华?这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贺毅皱着眉头,在脑海里面努力的翻找这么一个人。
“你高中隔壁班的同学,能不熟悉吗?
据说,人家当时还是为了你,才考的军医。”
经贺凡那么一提醒,贺毅想起来这号人是谁了。
但他们之间根本就毫无交集呀,怎么就变成是为了自己考的军医?
又是第二个罗惠茹?
贺毅紧张的问道:“你嫂子知道这些事情吗?”
“一开始不知道,车兰华把她给告了,她才知道这层关系的。”
“啥?知道了?”
“嗯,对呀。
难道你醒过来后,没感觉到大腿疼吗?”
贺毅动了动腿,“嘶……”了一声,还真疼。
“这是你嫂子打的?”
“什么打的?直接用脚踢的。
要不是爸妈拉着,她都要抄家伙了。”
贺毅:……
哎……,都是自己的这张脸惹的祸。
“后来总军区怎么处理你嫂子的?”
贺凡耸耸肩,“没处理呀。
大伯都没有出面,总军区那边在杨老的担保下,直接给嫂子发了个行医职格证。
倒是车兰华被收拾得不轻。
她告嫂子的时候,直接把巩院长一起告了。告巩院长失职,让外人随意使用医院的设施和设备。
巩院长和当时接手你的医生,都受到了工作失职的处分。
但不是因为车兰华告状,而是因为他们工作失职,差点儿让你送命这事儿,才被处罚的。
我们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追究车兰华,但巩院长不可能放过她呀。
直接把她的档案退回了军区。
杨伯伯那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干脆把人丢去了村卫生所。”
贺毅对这处理结果还算是满意,不然的话,他还得在背后补两刀才行。
“罗惠茹被你嫂子打了,罗如军没有上门讨说法?”
贺凡笑着一脸不屑的道:“他有什么脸上门来为罗惠茹讨说法?
罗惠茹对你是什么心思,整个军属区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还有脸在医院闹出那么一出,活该被打。
他非但没有上门来讨说法,到医院去把还躺在病床上的罗惠茹拎回了家。
听说又扎扎实实的,给了罗惠茹一顿好的。”
贺毅搅动着碗里的粥,皱着眉头,抿了抿嘴。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罗惠茹对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执着,死猪不怕滚水烫似的穷追不舍。
就和自己看到的那青衣女鬼一般疯癫。
一提起这青衣女鬼,他又想起了那女鬼和左子萱的对话。
好像青衣女鬼说的那些事儿,左子萱都知道似的。
左子萱这又是在哪里知道的呢?
等她回来了,得侧面问问她。
免得到时候人跑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