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霞瘫软在地上,眼眶通红的看着刘支书离开的背影。
这就是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对所有人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就是对着自己,永远都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
倒是自那之后,高霞的确规矩了,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绝对不会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刘支书倒是很满意她的表现,巴不得她一句话都不说最好。
村民们更是无所谓她说不说,就是她说了,也没有人听,也不会有人主动跟她说话聊天。
时间长了,就连她自己也都习惯了,觉得不说话,不与人交流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没什么奇怪的。
贺家两对新人的婚礼时间已经慢慢靠近了,而贺毅的探亲假也快要结束了。
夜里,大家洗漱回房休息。
贺毅上床后,将左子萱搂在怀里。
“媳妇儿,我的探亲假快要结束了,你先前打版那几套衣服的销量,早就已经超过每套一千了。
你是不是可以跟着我一起回泽都了?”
左子萱搂住贺毅,抬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薄唇。“我暂时还不能回去,这边祠堂那边制药还要盯着点儿。
至少都还要再等两个月吧。”
贺毅一把将人翻到自己的身上抱住。“媳妇儿,你是厌烦我了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厌烦你?”
“那你为什么找那么多的借口拒绝回泽都去?制药这边田嫂子已经上手了,还有什么好盯的?”
“她只熟悉了跌打药的制作流程,口服药的制药她还不是太清楚,所以我得看着点儿。
两个月,最多再两个月我就回去行吗?”
贺毅一把抓住左子萱在他胸口作乱的小手,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
“不行,两个月时间太长了,我等不了。
最多半个月,贺凡他们办婚礼,你就跟着一起回来。”
左子萱犹豫了一下道:“那就一个月吧,半个月能做成个什么事儿?”
“半个月……”
“一个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闹腾,最后还是贺毅败下阵来,妥协了。
“媳妇儿,那说好了啊,就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再找借口拖延回去的时间了。”
“行,说话算数。”
就那么说好之后,第二天,贺毅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部队,在部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乔家那边把整个房子里全部重新粉刷了一遍,家里所有的家具全部给换成了新的,就连家里的拖鞋都全部换新了。
家里更是没有一件司淇曾经用过的东西。
要不是这是市政府的家属院不能换,乔家连房子都想换了。
婚礼前一个星期,乔家贺两家的婚礼准备都一切顺利,司家那边却出了事。
正在监狱服刑的司云建前妻潘瑜越狱了,狱警找了三天无果后,去省办公厅找司云建了解情况,得知司云建已经两天没有去上班了。
去家里敲门也没有人开门,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到哪里去了。
狱警猜想是不是司云建带着潘瑜逃跑了?
不过想想,不应该呀。
潘瑜只判了一年,潘家又找了关系给减了半年,没几个月就要出来了。
而且司云建在潘瑜越狱的前一天,还抱着自己的养子去监狱看潘瑜。
其它都不说,再说司云建舍得为了潘瑜舍去他现在的一切?
正在狱警到处找人的时候,派出所接到潘家隔壁邻居的报案,说经常闻到司家传出腐臭的味道,房门又敲不开。
而且好几天没有听到他家养子发出声响了。
邻居们担心出什么事儿,所以报了警。
公安过去后,的确是在门口就闻到很重的腐臭味道。
他们找邻居借了云梯,翻墙进了司家院子,将房门撬开。
一进屋,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老公安,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司云建全身被捅了成了筛子,身体浮肿的流着黄色的液体,躺在客厅的正中央。
边上堆着一小堆碎肉,看不出形状,也不知道是什么肉,上面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还有无数的苍蝇围着在打转。
司云建正上方的吊顶挂钩上,潘瑜面色青紫,眼珠子外凸的吊死在上面。
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被勒死在厨房里。
公安在检查现场的时候,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打开后,里面全是司云建从政以来,贪污受贿的所有证据。
法医过来检查现场,发现司云建身边的碎肉居然是婴孩的尸体。
从作案痕迹来看,毫无疑问,这屋里的两大一小,肯定都是被潘瑜给杀死的。
但潘瑜为什么要那么做,就没有人知道了。
乔家听说了这个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去插手,只是司云建和潘瑜被火化下葬之后,乔兴华带着乔清宇到他们坟前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司云建死了,他贪污受贿的事情连累了整个司家,让司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一天不如一天。
司淇被关在精神病院没有人管她,时间久了也就真的疯了。
在里面没待到1年,就被比她还疯的病人给打死了。
人死后,精神病院怕担责任,就悄悄的将人先火化了。
然后打电话给司家人,说司淇得了传染病,死后他们担心病毒传染,所以将人火化了,让司家人到精神病院取骨灰。
司家人只说知道了,但一直都没有到精神病院去将司淇的骨灰领回去。
精神病院一看这情形,干脆就在精神病院的院子里面,挖了个坑把骨灰盒给埋了。
结果被病人看到了,医生前脚走,后脚病人就将骨灰盒挖了出来。
“张医生他们怎么把藕粉藏在这里?”
“他们肯定是藏着,想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冲来吃。”
“嘿嘿……,走,我们偷偷喝了,一点儿也不给他们留。”
就这样,司淇彻底消失在了地球上。
泽都的雨水越来越密集,街道上好些地方没有排水系统,那水都淹到居民家里面去了。
市政没日没夜的到处抽水,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下雨的速度大过抽水的速度。
广泽岛的粮食也彻底的遭了殃,全部被雨水给淹了,颗粒无收。
因为雨水原因,海上的风浪过大,广泽岛和泽都往返的客船也停了,就连大队里的电话信号都断了。
乔兴华和宁溶在泽都那边去不了广泽岛,贺凡跟贺楚也被困在了广泽岛过不去,两边的人都只有干着急。
偏偏又祸不单行,广泽岛那边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台风。
台风登陆广泽岛,最先遭殃的就是靠海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村民们。
岛上拉起警报,通知村民往高处走,贺家全家老小就赶紧全部出了门。
临走的时候,左子萱还不忘把氧气瓶拿走。
跟贺毅经历了跳崖那件事之后,她就让贺毅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弄了两个大氧气瓶放进空间,以防万一。
这次台风海啸,还指不定会不会发生点儿什么事情,所以她把放在药房那瓶很久没用的氧气瓶一起顺走了。
村里得到通知的人们,在村长的带领下爬到了广泽岛最高的山顶。
祠堂也修在那山顶↑。
贺家是那制药项目的主子,一大家子肯定都去了制药的办公室避难。
祠堂这边此时可比每年祭祖的时候还要热闹,那哭声是一浪高过又一浪。
好些住在海边的村民跟家人们被冲散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也只能坐在坡顶,看着底下的汪洋大海号啕大哭。
部队的速度倒是很快,台风过后,马上就组织了解放军战士,冒着暴雨坐着皮艇在岛上搜救。
广泽岛有上万的村民,但各村报上来的村民数量只有七千多人,还有三千人下落不明。
岛上驻守部队出动了三分之二的人也才找到一千人,还有两千人杳无音讯。
无奈,只有向泽都总军区申请增援。
泽都总军区也是头疼得很,这中间隔着海,大部队也过不去呀。
实在没办法了,只有启用军区仅有的十架运输机将人送过去。
贺毅那是好说歹说的,杨军长才同意他跟着去广泽岛救援。
因为要运送救援物资,十架运输机也就送了一千多人过去。
贺毅下了飞机,并没有去找左子萱,而是马上投入救援工作。
他知道,左子萱肯定没事,并且只要有她在,自己的家人也会很安全。
泽都过来的战士虽然少,但杨军长派遣的都是经验丰富的精锐部队过来救援。
有了他们,救援速度的确是快了一丢丢,但也只是一丢丢。
因为此时天空中还下着狂风大雨,为救援工作增加了巨大的难度,再加上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了下来。
救援中,战士们救起很多受伤的村民,也不知道这受伤的不摸要往哪里送。
岛上的军医院已经被淹得看不见屋顶了,军医们被冲得现在也不知道人在何方了。
贺毅让战士们直接将患者送到奋进大队那边的祠堂,去找左子萱,她会帮忙救治的。
正如贺毅说的那样,将伤员送到祠堂,不提贺毅的名字,左子萱也会帮忙治疗。
黑夜如期而至,村民们又冷又饿。
部队在山顶上马不停蹄的搭建帐篷,但在天黑前仍然是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村民安顿好。
又是雨淋,又被冷风吹,体质孱弱的村民开始发烧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