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平静如旧,没有一丝儿波浪。捉鱼,朱子轩可是用的碧凫,作用更像那种叫鸬鹚的水鸟,还是透明的,更不易被六须鳗发现。这神奇的水鸟,不是自己的菜,也不用指望上它,大川需要想出自己的办法来。
凭他的经验,想出了捉鱼的第一个法子,竭泽而渔。这碧水洞里的水,不是都来自那条双流河吗,双流河的水流如同潮汐,黑天进,白日出。要是能弄个水闸啥的,排干湖中之水,捉鱼那不是手到擒来?只怕工程量太大,闸成之日,不知何年。
否定了第一种办法后,又很快拿出了第二个办法,。利用寒冰指的威力,先前捉拿铁鳍鱼时,就是用了这个办法,可不可以复制呢?
诱饵!成败的关键。
同时,另一个难题出现了,这种鱼是无色透明的。从碧凫捉鱼和梅姑给他的鱼汤中,他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东西,只在入口时感觉了一下,圆润爽滑,其它就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即使是能诱它上来,又如何知道呢?总不能对着空气一阵乱点,那可比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概率,高不到哪去。
抓耳挠腮的高大川,在湖边徘徊而无计可施,放弃更是他不愿的。除了不愿被朱子轩看不起,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梅姑的亲切感,让他无法自拔。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亲切感,亲情还是友情?他分不清,或是本就说不清。总该为她做些什么,可眼下又是那样的无能和无助。简直就是个废物!怒极攻心,大川一拳打在岸边一块大石上,发泄着他的焦急和自责。
看来功力真是雄厚了不少,大石“呯”声中裂成两半,这一击骇人听闻!高大川可没心思自豪这些,石是碎了,可手也废了!他抱着自己的右手,疼得泪涕横流,刚才这一拳,准又走火入魔了,下得去那么大力气?骨头断没断不太好说,在外观上,拳面皮开肉绽,模糊一片。
总算缓过神来,敢慢慢活动下手指,骨头没断!要是皮肉再有这份韧度,可是真叫人不敢小瞧了。说起来这皮外伤本就不算什么,清理好伤口,再涂些药膏,很快就能复原!
大川蹲在岸边,左手撩着水,清洗伤口。水是清凉的,手掌刚一浸入,疼痛感锐减!“看来这湖水,还是治伤的良药啊!”心中暗乐,想不到的收获。
正有些陶醉,忽感到些不对劲,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涟漪。涟漪扩散处,一股波浪喷出,好几米高,紧接着,一道波纹,如利剑般斩开湖水,直向大川刺来。
大川退后几步,可除了波浪翻涌,什么都看不到。再看湖面,刚刚清洗伤口留下的血迹,消失殆尽,又一朵浪花之后,恢复了平静。
大川脑海中一遍遍播放着刚才的画面,看水花,定是条大鱼。会是六须鳗吗?又不像,朱子轩抓到的那条,也就手指儿大小。碧凫这鸟儿本就不大,它叼在嘴里的东西,最多不过手指粗细,但刚才这条鱼,只怕不止百倍。
“要是能捉住就好了,”大川心中想到:“说不定这真是一条六须鳗,确切地说,这是条六须鳗鱼精。果真抓的到,会有意想不到的疗效,一来堵了朱子轩的嘴,二来嘛,也算我高大川,为梅姑做了些事,这是不能推脱的!”
不管是不是,总得做了才对!而且此刻他已有了主意。刚才那鱼定是嗅到了血腥味,才会如此迅猛地游来,还把血迹吸食得干干净净。那么,诱饵这关就算过了,钓钩呢?它可是无色透明的,这点他已看到了不止一次。可以确信,就是把鱼放到面前,也不会看到一点痕迹,又怎么去捉它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高大川决心赌上一把,就是万一失败了,也不会后悔。
用手指做钓钩,诱六须鳗上来,然后趁它咬钩之时,用寒冰指将它冻住,还怕它能跑了不成!这就是他的赌局。
很好分析,赢了,皆大欢喜,堵了朱子轩的嘴,报了梅姑的恩,救了晏阳的命。一箭三雕,甚至还有四雕可得,那就是桐山派老小,不也得感恩戴德?
如果失败了呢?嘿嘿,大川苦笑,那样他可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很可能,鱼没捉到,鱼饵没了!到那时,最幸运就是被咬掉一根指头,要是不幸的话,也许是手掌,也许是手臂,当然……当然……也可能连钓杆——也就是他大川本人,全成了鱼食,被吞下肚去。
做?还是不做?他想象着哈姆雷特一样的忧伤和纠结,可人家是王子,拯救是国家。自己呢?拯救的良心,这就是他最小心保护的,也是最能自豪的东西了,值!
总算释然了,他要冒这个险,哪怕一败涂地!
开始行动!
找了许多石块,码放在浅水处,一层接着一层,必须要高出水面一米以上才行。他计算着刚才见到的鱼儿波纹的长短,这是判断它大小的依据。得保证让它跃出水面才行,不然要是此鱼和湖水连接,那样巨大的湖体,他是没有可能全部冰冻的,如此大的功力,还不具备。
就在高大川折腾时,有一个人正藏在暗处,关注着他。素怡然,那个白衣女子,高大川也是刚刚确认了她的性别。她十分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小孩子,想看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越来越看不出,他要搞什么名堂,往水里抱石头,要做什么?搭桥?建岛?直到看见高大川堆起了一米多高,并且爬了上去,她才产生一个念头,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在这儿跳水自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是告诉师姑的好,这真要出个什么意外,可就没法收场了。她很能看得出,师姑对这个高大川,疼爱有加。
三人返回时,高大川已经准备就绪。伟大的猎捕行动,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