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东西,学艺不精啊!”拍拍白衣人的脸,透心的凉,赶紧往手心哈两口热气,转身对着红衣人,“哈哈,要不要三招之内,叫我躺着出去啊?”本想补上一脚,思量一下,还是忍了,这冰雕太脆,万一弄成粉碎,怕余下更有麻烦。
两个对手是歇菜了,可事情并没有完结,这间大厅,虽是梅树枝儿围成,穿越的难度更甚于铜墙铁壁,出不出花墙,流云镜?紫桐宫?晏阳?都得这样打着问号,环环相扣,循序渐进。
这些梅树枝儿,硬韧无比,不要说平常刀剑,就算他的仙家宝贝——混元八卦擎天五行棍,也奈何不了它半分,真不知还有什么法子,逃得出去。
绞尽了脑汁,总算把办法想了出来,火攻!五行之事,他不太懂,说不出火能克木的玄理,他却懂得,燃堆火,烧了这道梅花树墙,就能万事大吉了!
树下散落的花瓣,厚厚重重,正好做燃料。念个取火咒,指尖一闪,一团火苗迸出,堆起来的花瓣冒出一道清烟,又迅速透出火光来。
大川又忆起和晏阳采摘洞冥草时的情形,那时可是没有这种本领,按晏阳的说法,只有功力高深的人,才能凭空变出火来。如果现在他就在面前,会不会用崇拜的语气,夸上几句,那会是多叫人兴奋的事。只是,晏阳,你究竟困在哪里?
重新陷入深深的担忧和不安之中。
火势更加旺盛,大川不停地将花瓣,撒向火堆。火舌翻滚着,肆意地舔食着茂密的梅枝,把它们完全包裹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他开始惊惶。凭是火势汹涌,这些环绕四周的梅树,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上面盛开的梅花,依然浴火怒放,更加艳丽。
邪门了!明明是一株树上的花朵,怎么落花易燃,生长的花瓣,不但不燃,反是越烧越艳呢?道理搞不明白,结果却很清楚,此路不通!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中闪过,烧树不行,烧人总可以吧。
此法过于阴毒,高大川不忍为之,可又别无选择,虚张声势也得试一下。梅姑,这个更加神秘之人必在暗处观察这场面,不逼她怎会现身?
移了一些花瓣,堆在两人身下,又拾起一团燃烧的火种,将他们引燃。清烟缭绕,淹没了三个人的身影。
“休要猖狂!”一声娇喝,伴着一阵巨风传来,风卷处,烟消火散。刚刚的烧灼痕迹,以及焚燃的灰烬,全都没了踪影,大厅内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冰冻的两人,被一束白光罩住,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筋骨活畅,状若重生。
高大川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身姿绰绝,衣袂飘飘,似仙人半隐半显。定睛看时,半幅面纱,遮不住两腮霁媚;一身霓裳,藏不完几世风流。嗅一段雪肌花骨,清香透着梅兰气,听几言燕语莺歌,妙音渗出丝竹声。
原来只道仙人好,哪知人间更妖娆!这一番看,把个高大川惊得失魂走魄,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个刚刚复苏的对手。
正常过招,本就不在同一档次,何况现在的他,意醉神迷,哪里有还手的余地。没等他从亢奋中回神,连肩带背,巨痛传来,一枝枯梅,正中躯体,下手不留半点儿情面。
高大川平伸着四肢,被钉在地上,这仙姑手中武器,竟是半枝枯树枝,也算长了见识。不知是谁,又把两只脚踏上,叫他动弹不得。
清醒过来,心中满是绝望,时来天地皆协力、运去苍生不自由。太过得意忘形,才落得如此下场,生命的美好,真值得留恋!
“且慢动手!”甜美之音,来的正是时候,暂留了他一条小命。
“师姑!”红、白两人施礼迎接,态度极是恭敬。
“子轩、怡然,切莫动手,待我问问他的来历!”这仙姑说话,不紧不慢,很是平和,“你起来吧,回答我的问话,如有虚枉,就怪不得他们了。”
高大川呲牙咧嘴,勉强坐了起来,刚刚这俩家伙下手真狠,这往死里揍,连个脸都不给留,不知留没留疤,破没破相。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高大川,宫县五阳镇。”回答诚实。
“为何要替桐山派,取我流云镜?”
“别提了,我是被那仨小子耍啦!”一提到这,高大川气就不打一处来,可被他们害惨啦!
“师姑,不要听他啰嗦,他们准是一伙的。那个北门无常,决不是送什么祭童,一进来就使了隐身术,要是没有流云镜,还真发现不了他,现在正好,自投罗网来了。”红衣人余恨未消,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嘴巴仍在不停颤抖。
“子轩不必着急,我自有分寸。”安抚了被称作子轩的红衣人,又接转到大川这边,继续问道:“既然你不与桐山派一伙,那我问你,你偷流云镜做什么?”
“救人!”
“救人?救谁?桐山派一门吗?”
“也是,也不是!”
“怎讲?”
“一句话说不清楚!”大川虽是俘虏,火气还是不小,主要是他这救人的雷锋思想,遭到了无法表述的羞辱。
“小子还嘴硬,是编不出理由了吧!”应该叫怡然白衣人以嘲笑地语气,揭发着这个小毛孩子,栽在他手里,太丢脸了。
“闭嘴!”梅姑罕见地发怒了,“再插嘴就回去面壁!高大川,你接着说吧。”这口气腻腻的,更是怪怪的,直叫子轩和怡然两人,如坠迷雾。
“好的,仙姑美女。”大川很是聪明,嘴甜不吃亏,何况眼前这位,称美女都是低瞧了她。“我有一个朋友,被桐山三鬼捉来,正好关在紫桐宫内,紫桐宫没了,朋友死活不知。因此,我才冒险进洞,恳求仙姑大发慈悲,救出紫桐宫中,几百人的性命。”
“有个人,你可认识?”
“谁?”
“林一冲”
“啊!”大川有点惊讶,这梅姑什么人?北门无常口中那棵千年老梅树?这听起来有些玄乎,却为何知道林一冲呢?人家都看出来了,也不好隐瞒,只得承认,“是的,我确实认识,一个朋友。”要说是兄弟,梅姑一定不信,要说师祖,也不是真的,还是朋友好说,这个称谓最是通俗,老少皆宜。
梅姑点头,“这么说也就是了,不然,怎么能用得了寒冰指呢?”这句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大川心里清楚,此人定和那林一冲有莫大关联,这可能在陌生人面前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