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青衣人,倚背抱团,外向而立。各拿手中兵器,缓缓挥动,显得异常的吃力。
扑面而来的声浪,被武器击挡,破碎开来,减缓了力度,让他们还能勉为支撑。可怕的是,那高亢的尾音,细针般点刺过来,防不胜防。
转眼之间,四人中已有一个被尾音击中,面目狰狞,双眼暴起,眼角边,渗出滴滴血水。这种无形的攻击武器,摧残的是他们的意志!
最后一击!林一冲双手合收,平推出去,这是掌心雷最厉害的一招,“天雷滚”。
林一冲不想再耽搁下去,不知道自己无用的徒子徒孙们,伤亡情况如何,他得速战速决。
对于自己的胜利,他是很有把握的,这致命一招,用上了十成功力,毕强敌于一役!
不绝的声浪,铺天盖地,平推过来。青衣人彻底绝望,没想到大事未成,还落个全军覆灭的命运。
“林师兄威武啊!”可惜大川的兴奋来得太早,再次击出的雷声,正撞在一片旋风之上,发出“噗噗”之音,泥牛入海般,没了踪迹。
林一冲霎时愣住,“何方高人?”
生死对决,焉能来得半点分神!
青衣人面前的压力全无,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能错过!
为首之人甩出一枚黑色小球,轰然声响处,浓雾散开,四周一片烟雾的海洋,天地间突然暗了下来。
林一冲不敢大意,急收了掌心雷,屏住呼吸,奋力一纵,跃上半空。他也怕这浓雾之中,再隐藏着什么杀器,或者雾中有剧毒之类的,那可就防不胜防了。
浓雾渐渐散去,山风重新洗净了晴空。习武场上伤兵败将,一片狼藉,不时有伤痛难忍者,发出凄惨的求救声。
借着浓雾,青衣人已全部撤去,连个尸体也没留下。
看来这次偷袭,对手是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态来的,他们还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别人面前。
只是没想到,半路来了个林一冲,打破了他们的计划,并差点丢掉性命。
林一冲更是大惑不解,刚才那四个为首的青衣人,虽然遮住了面部,但这装束太过熟悉了。
当年五界盟与魔头大对决的时候,这个歧山青衣会就是帮凶之一,现如今,又死灰复燃了?
还有一点,今日眼见胜利在握,是哪个,祭出的杀招?对手又是用了什么高妙的法术,竟然让自己全力发出的攻击,消失的没了踪影?
当今世上,除了师兄、魔头、灵王和阴阳生之外,抵得过这一击的,还另有其人?
如果说刚才那四个青衣人,破解了自己的掌心雷,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歧山青衣会,只是魔头手下的小喽啰,难道他们精进如此?
可话又说回来,凭青衣会的能力,又怎么敢突袭终南山,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关键是,这鸡蛋可不似当年的鸡蛋,此役来看,坚硬的很。如果自己没参战的话,终南山这块巨石,已被碰的四分五裂了。
这一场好战,让高大川大饱了眼福,藏身处离战场较远,让他有机会领教掌心雷的壮观,而不必体会掌心雷的危险。
这场景,远超好莱坞大片的刺激和变幻无端,让他过足了瘾。现在最想弄明白的就是,在林一冲击出最后一掌的时候,从他后背上飘出的烟雾,怎么能像一个人的形状?
小学时,学过一篇童话,《渔夫和魔鬼的故事》。
那时他还怀疑课文的真实性,烟雾怎么能变成魔鬼?今天眼见为实了!这是什么法术,太耸人听闻了!
高大川滑到树下,跑向林一冲。
正天殿前,林一冲负手而立。
三个老道跪在地上,其实用匍匐在地,更加恰当,刚才的恶战,叫他们浑身松软的没有一丝气力。
林一冲怒气未消,所料不差,眼前的三个,就是大师兄的三个爱徒,正天教的二代弟子,大弟子无痕,二弟子无迹,老三无印。
一无玄尘,凌波苦渡!唉,怎么就一代不如一代呢?
当年师兄丁一古建宗立派,开山纳徒,广选才俊,可说是精雕细选,千锤百炼,最后选中了这三个。
没想到啊!如今三人竟然沦落了如此地步,让师兄在天之灵,情何以堪!
“几十年来,为何你等功法颓废至此?难道就忘记师父的教导,忘记正天教的兴教大业了吗?”压不住的怒火,几近将林一冲灼烧。
“天乾山一战,虽说全歼了魔头一脉,可惜杀敌一千,自损六十。师兄羽化仙去,尚不知转世灵童何在?唉!我算是罪有应得,被囚滴音洞,天意如此,非我不从。可是你们呢……”“你们本应励精图治,不避险难,勤学晨钟早,贪功暮鼓迟。方能光大我教。没想到啊,你们……你……你等三个畜生!学来学去,却学成了这等无用,还有何面目,立于众人之前!”
“师叔!”三个人跪在地上,只是应声,不敢辩驳!作为五界翘楚的正天教,当初是何等意气风发,可现如今呢,尽毁在他们三个无能之辈手上了。
“师叔祖,”玄空急忙跪倒,对林一冲说道:“师叔祖息怒!正天教重担,三位师傅,各都尽心尽力,不敢有一日懈怠。只是,想不到十年前,教中出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十年前,初春时节,山下来了一位孱弱的游方道士。据他说是道观为强人所占,无处安身,看他态度恳切,孤独可怜,三位师父留他下来。”
“师父们一心向善,不但为他寻药治病,还准许他在此安身。原望三五月后,待他病愈身健,再让他别处找个长久之计。”
“哦,这也不错呀,悬壶济世,救人危难,本是我道的根本。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五个月后,看他病体痊愈,师父告知不能长期留他在此的苦衷。没想到,他却在一个风雪之夜,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是不是痊愈之后,他又云游去了?不对,你说过,出了一件怪事,难道是教内什么重要的宝物,失窃了!”说到这儿,林一冲暗暗心惊,有备而来,定是来者不善。
“倒没有失窃,只是他离开的那个晚上,风雪交加,闻所未闻。”
“何等的大风大雪啊,让你们感到如此的惊奇?”林一冲也在纳闷,这些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风霜雪雨,天道轮回,有什么奇怪的,真是不成气候。
“师叔祖,奇的是时节啊,他离开的那天,恰逢中元节。
这天师父带领弟子们祭祀、净墓。
就在净墓仪式开始的时候,狂风大作,后来,竟飘起鹅毛大雪来。”
林一冲闻言吃惊不小。
又是中元节,又是大风雪,历史在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