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到太奶在禾坪喊落锁才回去。
大家都洗漱完准备睡了,太奶看到他俩摸黑回来,拿着手电筒帮他们照路。
“出门不带灯也不怕摔死,早不回来等到这个时候才回,我要不喊你们是不是今晚想睡禾坪啊?大家都躺下了,你俩还没回来洗漱,家里有狼会咬你们屁股啊,到点还不回家你俩想干嘛?”
太奶的嘴巴一点都不饶人,让她逮到就是一通怼。
裕玲也知错,带着薪承进厨房烧水。
见太奶回去睡了,两人立刻弄熄火把,进空间冲热水澡。
洗完后两人躺沙发上都不愿意动。
薪承问:“妈,你这又是养殖稻田鸭,又是种三红柚,又是说要去镇上做生意的,你一下整那么多东西是有三头六臂吗,到时候谁帮你管理?外婆说的,你这个人甩手掌柜就做得好,到时候你哪来那么多时间放在这上面?”
“我才不管呢,让你外公管。他就是当老板的料子,这些事通通丢给他,他一下就能管理的妥妥当当,我多开发赚钱的渠道就行。”
“养殖稻田鸭成功后,村里的人肯定都会知道,到时候大家跟风做怎么办?”
“那不挺好的,大家都能做点收成多点钱赚。以后麻鸭崽多了我还能便宜收了做吃的卖出去。”
“那三红柚呢?一半收成你是要拿来干嘛,总不能是自己吃吧?还是把它卖出去?”
“对,卖出去。”
“怎么卖?那还不如让那些婶子卖了给你一半钱就好了,要收成干嘛,那么麻烦。”
“自然是有我的想法了啊,做吃的卖呗,那么辛苦种出来的,怎么能赚那么点低价。”
“……那也不是你辛苦种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你妈妈我就不配多赚点钱了?”裕玲突然反应过来,“哎不是,合着你刚刚一直在偷听我和大康妈说话是吧?装好孩子看书装得贼像嘛,亏大康妈还说你乖呢,大尾巴狼。”
薪承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乐意偷听你说话呀,那还不是担心你等会儿又语出惊人,我没点准备多吓人啊!”
裕玲踢了他一脚,“偷听就偷听,还那么多借口,书看完了记得还给你裕荣叔公,不然让你太奶知道又得闹。”
薪承被这一脚踢下了沙发,他爬了起来,脚伸过去把他妈叉开的腿给踢到一边。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女孩子,坐姿睡姿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我都长大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妈妈!”
裕玲翻了个身扒拉着沙发背,露出肚皮,“不要,我这样好舒服,你看不过眼就离我远点,我好不容易躲开了你外公的念叨,你还来给我说教。到底谁是妈妈谁是仔,你咋和你外公似的,老古板一个呢?我是那么教你的吗?”
薪承捂着眼睛表示没眼看。
“你在空间这样就算了,在外头可不能这个样子,女孩子家家都不知道羞!”
话音刚落,裕玲一个抱枕袭来,薪承稳稳当当地接住,无奈道:“还有,你在外人面前可别再说脏话和打人了哈,规矩一点,省得被大家说。”
“啊啊啊!!!梁薪承你是真的很烦人,赶紧去刷牙睡觉,不然老子要打人了!!”
“知道,你回床上去睡。”
“不要,你别管我!”
“等下着凉了,肚子都露出来了。”
裕玲捂上耳朵,“空间里没风,冻不死,别吵我了,我今天好累,我要睡了!”
薪承无奈摇头,回房间给他妈妈拿了件薄被子搭在肚子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裕玲浑身腰酸背痛。
从来没干过农活的人,辛辛苦苦和大家在田里干了一整天,腰都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伸着懒腰,舒缓筋骨,老半天还是觉得不得劲儿。
听到太奶在房门口叫她,她立刻出了空间。
“奶奶,怎么了?”
“东朝把薪承上学的事给安排好了,赶紧的,喊薪承起来刷牙吃饭,等会儿让你爷爷带着你俩一起过去,你也去认认村里的路。”
“知道了,我换个衣服就出来。”
裕玲叫醒了薪承。
她都没有干过农活,更别说薪承这种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了,昨天也累得够呛,在田里待了一天。
薪承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你快点,别磨蹭了,这里走去村口要半个多钟呢,你赶紧换衣服!”
“知道了,别催了。”
太奶煲了一锅南瓜粥和糖拌青瓜,大家吃了就出发。
山路不好走,路都是脚踩出来的泥路。
她家地势崎岖,到处是连绵起伏的小山坡,田地较少,都是荒山,因此住户也少,加上她家和梁大全家,还有茂、丰、康、围、芬,一共才7户人家。
家门口往右走的1个小山头还住着几户人家,东朝红朝就住在山脚下。
再过2个小山坡走几条岔路就是平地,村里的人大多住在村口附近,学校就在村口不远处。
村口有条县道,大家进出镇上都是走这条路。
而家左边的岔路出去的路口,是另1条县道,路口的左边有个很大的水库,顺着水库再往里走,过了深坑村,再往前走20-30公里就是m省边界。
路口往右一路出去,就是镇上。
这可比家里走去村里,再从村里去镇上要方便太多。
不过,这时候家门口左边的岔路还是个小野坡,直到90年左右,7户人家才一起凑钱出力,沿着野坡开路,这才有通到县道的路。
裕玲望着山路发愁。
天呐,怎么阻碍她赚钱的障碍那么多啊!
要想富先修路,没有路怎么富!
裕玲带着薪承出门,路上遇到一起去上学的茂、丰、康、围、芬,同行的裕荣和大家打成一片。
“薪承以后就和你们一块儿读书了,你们可得多多照顾薪承哦!”
几人异口同声回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薪承哥哥(弟弟)的!”
“薪承,你要和大家好好相处,这边不像咱‘那边’,有啥事回家就告诉我,知道了吧?”
“知道了。”
几个孩子中,裕荣年纪最大,已经13岁了,大康、茂子和大围排在裕荣后面,几个的年纪呈阶梯式下降,分别是12岁、11岁、10岁。
最小的是芬子和小丰,今年都才7岁。
农村孩子上学晚,裕荣8岁才上1年级,现在还和大家一块儿念小学,所以都在1个教室里。
大家带着薪承说说笑笑的,一点没嘲笑他蹩脚的家乡话,好奇地和薪承打听国外的事。
薪承一脸怨气地望了他妈妈一眼,磕磕绊绊的学着‘撒谎’。
村里的人都起来了,看到一群小鬼头路过,叽叽喳喳地吵个没停,朝他们吼道,“吵什么吵,天天上学都一路疯,再不快点去上学,迟到可是要挨老师打手板的!”
对方看到太爷也在,和太爷打招呼:“卫国叔吃了没,今天你送孩子去上学啊?”
“哎哎是,我带南洋回来的亲戚去学校上课呢,你吃了没?”
太爷转头想让裕玲和薪承叫人,但是因为裕玲辈分小,叫什么称呼都不对,他一下不知道怎么介绍。
裕玲没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按辈分得叫什么,于是干脆喊了句叔叔好。
太爷解释了几句,继续领着他们向村口走去。
路上遇到哪家门口有人,太爷都停下来招呼一句,让裕玲和薪承认人。
太爷乐呵呵的,见谁都道‘这是我南洋的亲戚’,把裕玲和薪承整得一脸懵,本来半个多钟的路程硬是走了1个钟有多。
以前村里的人都嘲笑太爷一家,说南洋的亲戚发达了,不回来认他们这些穷亲戚了。
太爷觉得难堪,常常抬不起头来。
谁都知道下南洋打工的人,日子过得比农村里的人要好得多,镇上多少人外出南洋打工,一个个的攒够船票钱都想往外跑。
裕玲和薪承的到来,可算是给太爷长脸了。
走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正好敲响。
方朝等在学校门口接薪承,“爸,裕玲,你们先回吧,已经上课了,中午我带薪承回去吃饭。”
“行,你照顾好薪承,中午来家里吃饭,自己1个人别做了。”
“哎行,您走慢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