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搓着手来到金葵儿面前。
“小娘子~。”
被绑在柱子上的金葵儿抬头看向李三,脸上坑坑洼洼,猥琐的笑容展现出一口黄牙。
望着李三双手在自己身上比划,好像是不知从哪开始下手。
“你要做什么?”
李三手指拿捏脸上黑痣的毛发,一边来回旋转一边猥琐说道。
“实话这么跟你说吧,从上边下来的姑娘就从来没有活着走出这个地牢,与其这般死去,不如临死前咱们快活快活。”
金葵儿望着李三面无表情说道。
“本姑娘虽然被带到这地牢,但也不是你这厮可以随意凌辱的,我还未梳妆接客,这五十两的红钱你也给不起。”
李三直接狰狞说道。
“哼!小娘皮!你神气什么?你是东家指定带下来的,告诉你吧,只要是东家指定的,就没有活过第二天的,若你好好让我爽一爽,一会我行刑的时候注意一些,保证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若是你不识时务,我就好好折磨你一整子,然后再处刑。”
金葵儿也是硬脾气直接开口骂道。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下来了就没指望活着出去,怎么你还打算来强的?”
李三嘿嘿一笑,伸手就握在金葵儿的胸口上。
“答对了!老子就是要来强的,这样才够意思!哈哈哈哈!”
“啊!啊!啊!滚开!你这垃圾!渣滓!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嘭!”
牢门被踢开。
“李三!别玩了!上头来人了。”
李三正松开了扯着金葵儿衣服的手,转头咒骂道。
“吗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护卫在前边开道,迎春楼的王管事皱着眉用手帕捂着口鼻走了下来。
李三和张头急忙来迎接。
“王管事,您怎么亲自下来了,这里阴暗潮湿的,弄脏了您的衣袍可就不好了。”
“好了,废话不必多说,金葵儿在哪?带我过去。”
李三心头一凛,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这…管事大人,这金葵儿是东家指定的。”
“我知道,东家亲自让我下来把金葵儿提回去。”
李三闻言吓得全身一哆嗦。
王管事看着李三的样子心中大感不妙,于是乎问道。
“你这杀才难道把金葵儿杀了?”
李三闻言急忙摇头。
“没…没…没有!没有上头命令,小的哪敢。”
“那你们俩速速带我去见金葵儿。”
两人慌忙答道。
“是!”
有人总说穿越到古代会怎么样怎么样,在古代普通百姓其实翻不起什么风浪,更别说这种贱奴。
在唐朝,自由民杀害别家的奴隶,只需赔偿200铜钱。
武德年间的奴隶社会地位极低,“奴婢贱人,律比畜产”,他们形同牛马,被视为奴隶主的私有财产。
奴隶主能否随意杀害自己的奴隶,需看不同朝代对于仆役的规定以及奴隶主本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
自夏商周开始直到明清,只有宋朝对于奴隶的保护相对严格,不仅主家擅自杀害虐伤奴隶会得到严厉处罚,为奴期限也缩短到最长不过十年。
而唐朝在奴隶相关规定方面略有改善,唐高祖李渊曾发布刑律规定自由民杀害别家奴隶需赔偿200铜钱,但如果是奴隶主杀害自家奴隶,可能受到的约束更少。
像金葵儿、李三、张头这些人都是奴籍,迎春楼的姑娘基本都是奴籍,所以欧阳慧的护卫和这些王掌柜根本就不把这些人当人看。
老鸨,别看在人前吆五喝六,你以为她真的有什么能力震住手底下这些人,其实是因为她自己赎了身,不再是奴籍中,她杀了你只需要赔200铜钱,你动她你就得死。
在这个时代,身份就代表一切,就算走在大街上,穿着就能体现出阶级,寻常百姓带个斗笠或者包个头巾,只有有地位的人才会佩戴冠或者帛,连身上腰带和玉佩都是有讲究的。
周毅命好,穿越到李承乾身上,如果穿越到奴籍身上那在唐朝想要翻身可是很难的。
王管事来到关押金葵儿的牢房外,望着没有上锁的牢房面沉如水,李三推开牢门。
“王管事,请!”
王管事捂着手帕弯腰进入了牢房,只见金葵儿衣衫被扯开,皱眉问道。
“你们俩谁做的?”
李三和张头吓的直接跪地,张头说道。
“不是我干的,是李三干的。”
李三也知瞒不住急忙磕头求饶道。
“王管事,奴才一时糊涂,求求您饶了我吧。”
“按住。”
护卫闻言就上去把李三按在地上。
“这么跟你说吧,金葵儿是贵人点名要的,东家见了贵人都得拜服,你说说你,动了贵人的东西,贵人能饶了你,东家能饶了你吗?”
李三闻言傻眼了,挣扎想要起来,但被两名壮汉按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他慌了,急忙求饶道。
“王管事!王管事!看在多年为东家做事份上,饶李三一命吧,求求您开恩,饶李三一命吧王管事!”
王管事摆了摆手。
“带下去吧,给他个痛快,处理干净点。”
“是!”
李三尿都滴出来了,求生的本能让他胡乱甩动,但护卫抓着他的头发,膝盖压在他的脖颈处,第三个护卫拿着刀柄就朝后脑敲了下去。
李三就这么软了下去,两名护卫像拖死狗一样把李三拖了出去。
金葵儿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可置信,她看着王管事道。
“管事,您这是?”
王管事上下打量金葵儿说道。
“给她松绑。”
绳子刚松开,金葵儿就跪坐在地上,松绑的人急忙把她架起来。
王掌柜挥了挥手说道。
“能自己站起来吗?”
“可以。”
“你收拾一下。”
金葵儿穿好衣服,趁着这空隙王掌柜发话了。
“金葵儿。”
“在。”
“今天地牢的事你要守口如瓶,切记不要让贵人知晓此事,不然你我包括这些护卫都活不了,以后咱们就是一体的,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
“王掌柜说的是什么事?”
王掌柜闻言点了点头,这丫头懂事。
“很好,跟我走吧。”
王管事在前边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
“金殿的贵人指名道姓要你伺候,这也是你的机缘,东家说了,这几天你伺候好了,奴籍就给你去了。”
“真…真的…吗?”
“这点事没必要骗你。”
“是金葵带来的那位贵人吗?”
“是的,托你的福,给迎春楼带来这么大的靠山。”
这回到金葵儿苦恼了,于是委屈巴巴问道。
“王管事。”
“怎么了?”
“金葵儿还没伺候过人,万一伺候不好怎么办?”
“不难的,东家说,贵人脾气很好,他说什么你做什么就算伺候好了。”
“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出了地牢门口,两名丫鬟已经候着,王管事直接开口道。
“你们带金葵儿去厢房洗漱,然后梳妆打扮好送到金殿。”
“是!”
欧阳慧的信传到庄子上,庄子上的老人都到祠堂讨论此事,这些军武上的老人你一嘴我一语的讨论着。
“慧丫头怎么说?”
“小王爷知晓了我们这些军武的人,也知晓我们私藏的铠甲的事。”
“那咋办?他爹秦王可是个狠角色。”
“现在是太子了,他日不久就是皇上了。”
“若要是怪罪,咱庄子上下可就没有一个活人了。”
“对啊,这可怎么办啊?”
“大哥,您出个主意,咱们该怎么办?”
坐在首位的老人头发胡子发白,此时正闭目端坐在椅子上,拐棍用力在青石板上敲了两下。
“你们这些老货急什么?慧丫头的信上只说情况,又没说王爷要追究我等之罪责,说明慧丫头跟王爷达成了某种协议,以老夫的看法,想必是小王爷要用我们。”
“大哥言之有理。”
“我也觉得。”
“是啊!是啊。”
“咚咚!”
堂内又开始吵吵闹闹,为首的老人又敲了敲。
“安静!”
“今日回去,凡出过庄子的小辈全部吊起来打一次,无论有没有泄露铠甲的事情,让他们这辈知道,出去乱说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大哥~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们可别心疼你们的子孙,这一次打是必须的,往后再开口说话,就会想起这顿打,就能救他们自己一命,更能救咱们全族的性命,听明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
“听明白了。”
“昔日以来咱们能饫甘餍肥,全赖慧丫头一人,庄子遭罪,又呈丫头之言,先主亡故在前,却与我等有大恩,今又呈其王爷天恩,跟了小王爷也算是安了心,咱不求立功于唐,只求平安无事,告诫子孙,在外莫要惹事,安心跟随小姐,全由小姐差遣。”
“大哥,这慧丫头年纪尚小,怕小子们不服啊。”
“那是你们的事,若是不服就滚出庄子,记住了,谁要是因为不听话而得罪了小王爷,那到时候别怪老哥哥心狠。”
堂下老人见自己大哥如此慎重,纷纷起身作礼。
“大哥之言,弟谨记在心。”
那一日,庄子上的房梁上,吊着各家外出的孩子,他们嘴里喊着饶命,喊着冤枉,但鞭子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哭喊而停下,至此往后,谁家孩子做了错事,都会被自家的长辈吊到梁上抽打。
而也不知晓哪位老人突发奇想,把自个家的孩子一只手和一只脚绑在一起,然后吊在梁上,村里有了奇葩的酷刑被传来传去,至此吓唬孩子的刑法又多了一种,吊“半边猪”。
话回迎春楼,大堂人人交头接耳,望着迎春楼三楼的金殿满是惊呼,食客们纷纷大呼。
“没想到我等有朝一日竟见金殿亮灯,也不知殿中何人。”
忽的一人,白衣白袍手持书卷,仰头望去叹道。
“簪缨之光,飞彩凝辉,不过是祖德浑厚,发,淹蹇此生,腹中经纬却如敝巾奁内。”
周发连连嗟悼,长吁短叹之后付了酒钱开始孤芳自饮。
白衣白袍独坐一桌,点了酒菜,桌上酒杯数盏,只见周发飞觥走斝,左右开弓毫不停歇。
李承乾透过屏风望去。
“此人果然好酒。”
欧阳慧在旁边痴迷看着李承乾,她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嗯嗯。”
而金葵正在左右观望,这金殿她也是第一次进来,里面的奢华让她瞠目结舌,好大的夜明珠,好大的床,好精美的瓷器,碗筷全是镶金边的,这贵人不愧是贵人,进来的时候看都不看这些东西一眼,连镶金边的碗筷都嫌弃。
金葵不知其贵,房间中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窗屏挂着山川名画,床榻支架乃紫檀黄莉之物,对她而言,闪闪发光就是富贵。
“搞个斗诗集会,彩头是住金殿阁几晚。”
“嗯~”
李承乾忽然扭头看向欧阳慧,欧阳慧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道。
“是!马上给您安排!”
等李承乾转头回去之后,欧阳慧掐住金葵儿的耳朵道。
“刚刚少爷说了什么?”
金葵儿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掐痛了还是被自己的东家整无语的。
“回东家的话,少爷说搞个斗诗集会,彩头是住金殿阁三天。”
欧阳慧闭上眼点了点头,拍了拍金葵儿的小脑袋说道。
“干得好,今天工钱加一两。”
金葵儿开心道谢。
“谢东家赏赐。”
须臾酒毕,迎春楼闻得几声锣鼓。
“当!当!当!”
吃酒之客闻声望去,见春楼子女相拥一掌柜上前,只见掌柜双手举高喊道。
“今日迎春降与尊驾,故与各位贵人相契奇缘,望恕在下扰了各位雅致,金殿阁的尊驾闻泾阳乃是才子佳人雅集之地,这迎春楼更甚是锦丝金帕,为此尊驾做东,先做诗一首讨个喜庆,望与各位才子组一个斗诗集会。”
众人看来,这金殿阁的主人打算结交他们,但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组一个斗诗集会来拉近大家的距离。
有人开口就有人捧场,只见一位才子抱拳施礼道。
“不知尊驾这斗诗集会如何开展?彩头何许也?”
管事高声答道。
“公子所言甚是,若无彩头何谈及此,尊驾而言,斗诗第一名者,可在金殿阁住上三日,三日在迎春楼的所有花销由尊驾全包。”
迎春楼的众人闻言兴奋异常,口中连连大喊,快哉快哉。
不懂文学之人举起双手鼓掌捧场大喊。
“好!好!好!”
“管事速速把规则念来。”
管事咳嗽一声说道。
“尊驾大旨而言,其才子可聚作诗,题由尊驾所起,取好之后公之于众,挂其楼堂供人所观,众人知晓题目后,才子可各回其位,所写诗词写上署名,随后在下派人收取,叫人重新抄录挂在榜板上供人欣赏,告诉各位,尊驾也酷爱写诗,到时候展出的诗中也有尊驾所作,为了让你们见识一下尊驾的实力,先念一首以酒为题的诗,请诸位静听。”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咣当”
周发闻诗,手里的酒盏衰落在桌面上,太有共鸣了,他口中呢喃道。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呵呵,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管事念完喊道:“各位才子,尊驾的月下独饮如何?”
嘭!周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周发大喊道。
“好!妙哉妙哉!管事!这斗诗集会我周发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