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雪垂眸看着手中的平板,并没有抬起头看门口的方向。
没一会,浴室响起了淅淅沥沥放水的声音。
突然没了心情看资料,纪晚雪又将平板关上,扔到了一边去。她半躺在床头上,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心中烦躁不已。
厉泽琛这个狗男人,今晚到底是怎么了?烦死了,他要是不说清楚,就滚去书房睡吧!
纪晚雪愤愤的想了一通。
最后却败在厉泽琛失落颓废的身影上。
男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黑色浴袍,神色却稍显伤心落寞的躺在了她腰身上。
纪晚雪下意识察觉到事情仿佛哪里有些不对劲。
“厉泽琛,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工作上,有些问题。”
厉泽琛嗓音沙哑,他伸手抱住她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会儿吧。”
纪晚雪闻言,心中默默思忖着,她很少见到厉泽琛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烦忧,尤其是听江思渺说过,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会面不改色的支撑着整个集团。
这样的人,会突然因为工作上的事而颓丧至此吗?
正当纪晚雪出神思考时,一滴泪水忽然砸到她的手臂上,她一惊,低头一看,枕在她手臂上的男人闭着眼,眼角流出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泪水。
“厉泽琛?”
纪晚雪推了他一下,惊声喊道,“你,你怎么了?”
男人缓缓睁开眼眸,眼中有一丝迷茫的看着她,而后回过神来,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哭了。
“电脑看太久,眼睛干了,滴了眼药水。”
厉泽琛低声解释完,而后起身,重新掀开被子抱着她好好躺下,“没事了,睡吧。”
纪晚雪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他似乎很累一般的,闭眼就睡了。她只好作罢,但是厉泽琛刚才的状态相当不对劲,难道厉氏集团要垮了?不至于吧。
纪晚雪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那么大一个世家继承延续下来的庞然大物,怎么可能说垮就垮。一定是因为别的事,还是明天跟他问清楚吧。
第二天。
一早,纪晚雪醒来时,发现房间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灯光也都关完了。
她打开壁灯后,看了一眼手机,居然已经十点了。而她的身边,也没有厉泽琛在。
起床出去后,纪晚雪一眼看到在客厅陪着女儿玩的男人。
早上醒来有了爹地的道歉和陪伴,小家伙已经原谅他了,吃过早饭后,就在那里玩扮演医生要给爹地打针的游戏。
“好痛啊,瑶瑶医生可以轻一点吗?”
厉泽琛眉间温柔,嗓音放低了问女儿。
“不可以。”小家伙假装双手揣兜,撇起小嘴,“但是打针针会痛,这样吧,给你一颗糖糖吃。吃完了就不许哭了哦。”
“知道了,谢谢瑶瑶医生,你真好。”
“嘻嘻。”
父女俩玩儿得很投入,直到小乐瑶一侧头,看到了倚靠在不远处墙边的纪晚雪。
“妈咪!”
乐瑶兴奋的迈着小腿朝她跑过去,直撞上她大腿,笑嘻嘻的冲她说道,“我跟爹地在玩游戏哦,你要来玩吗。”
纪晚雪还没开口,厉泽琛便走了过去将女儿拎开,“先让你妈咪吃早餐,自己去玩儿会,好吗?”
“好吧。”
小家伙鼓起小嘴,小步小步的,晃悠着一头可爱的双马尾又跑开了。
纪晚雪这才和眼前的男人对视。
“看什么,才发现你男人这么帅?”
厉泽琛勾出一抹笑,俯身亲了她嘴角一下,“还不饿么?”
纪晚雪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好像又恢复正常了,昨晚的那个伤心颓废的仿佛不是他。
“饿了。”
纪晚雪收回视线,转身往餐厅走去,“不过这个点吃了,一会儿中午就不饿了。”
“那就少吃点。”
厉泽琛跟上她的脚步,主动牵上她的手,“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做?”
“再说吧。”
纪晚雪在餐桌坐下,厉泽琛去厨房给她端早餐出来。
她安静而沉默的吃着早餐,一个三明治都没吃完。
厉泽琛坐在对面看着她,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今后我尽量在家办公,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嗯?”
纪晚雪诧异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忙起来了不吃饭。”
厉泽琛避开她的眼神,低声道,“你不是要接那个综艺的录制吗。”
“哦,那个啊,还有一段时间,我要后期才去,现在只是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纪晚雪说着,她将面前的餐盘推向他,“而且呢,人家录节目也不是一天24小时不吃饭不喝水的,用不着你给我做。你还是正常上班吧。”
整这出,给她弄得都有点不自在了。
“哦。”
厉泽琛语气略带低落的应了一声,而后端起餐盘就转身回厨房了。
纪晚雪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的摆设没有什么大的变动,纪晚雪在书桌前坐下,她观察了一下,台面上的电脑被合上。
其他的书本笔也被归置得很整齐有序。
突然余光瞄到其中一个柜子上还挂着钥匙,纪晚雪伸手打开。
里面有个被揉扁了的药盒,她好奇的拿出来,将药盒勉强恢复原状后,纪晚雪惊讶的看着上面的药名。
有那么一瞬间,“精神治疗”几个字从她脑海中闪过。
治疗精神的药物?纪晚雪呼吸微沉,是厉泽琛吃的?他……不会吧。
从书房离开后,纪晚雪特意避开了厉泽琛,回到卧室的阳台,思虑再三,她给陆远洲打了个电话过去。
“晚雪,怎么了,找我有事儿?”陆远洲那边声音嘈杂,听声音有点像在蓝海。
“远洲,我想问一下,厉泽琛吃药是怎么回事?”
“你,你知道了?”
陆远洲诧异道,“他不是说,不让你知道吗?”
纪晚雪缓缓闭上眼,“他真的在吃药?因为精神上出了问题?”
严重到竟然要吃药控制的地步。
“害,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
陆远洲长话短说,“就是你知道吧,其实你第一个离开的三年时间,他就精神状态时常不太好,工作的时候就强撑着,其他时间又经常失眠消极。但当时呢,跟我们几个兄弟出来喝酒聊聊天什么的,还是能够倾诉发泄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