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试试,试试!”
在鸡冠巨蛇扭曲失真的声音下,我就感觉脑袋一沉,“吧嗒”一声,一大滴黏液糊了我一头一脸。
“呕……”
尽管我习惯了垃圾味,还是忍不住呕吐起来,实在是这一幕太叫我倒胃口了,“你说你吞就吞吧,还给我抹上润滑液是什么臭毛病?成心和我过不去是吧?信不信我……我把你个小泥鳅……”
“小……泥鳅?小泥鳅!”
鸡冠巨蛇重复着我的话,似乎有点疑惑,又似乎有点惊异。
我却悚然而惊,不对劲,它怎么有情绪了?不是冷冰冰的没有情绪吗?难道是因为吸食了我的负面情绪的缘故吗?
而这一下开了先河,依着我丰富的经验,肯定是要倒大霉的节奏啊!
“呵——”
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像是我的,又像是它的,接着长长的舌头舔过来,一下,又一下。
我都懵了,舌头上的倒刺并没有给予我剧痛,反而像是按摩般的舒服,但这展开却有点不太对啊,你到底是小猫还是小狗,这么舔我干什么?是对我表示讨好?还是要回收自己的涎液?
下一刻,就听“克朗朗”一声,紧紧束缚我的铁链死蛇一样垂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光溜溜的、自由的我。
我更懵了,所以它只是给我解开铁链,而不是吞掉我或者讨好我?
这是什么操作?有点让我猝不及防啊,谁能想象一条蠢笨的巨蛇,还有这种精细的本领,都能解开……
嗯?解开?这是把我解开了?
我总算反应过来,一阵吱哇怪叫,“不,不要解,咱们不是那么熟,我觉得你还是把我吞掉比较好,不要解,不然我上不去,你也上不去。你不能这么聪明,你不能这样,因为这自由不是我想要的啊……”
“咔,哗啦啦——”
下一瞬,铁链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猛然一颤,从死蛇变成活蛇,在我的注视下灵活的上升,短短几秒钟就消失了。
走了,这就走了,都不等等我吗?
我无奈的望着铁链消失的黯淡洞口,看着洞壁上规则的环形结构,心中有数万句问候的话奔腾而过,却根本没有说出口。
因为鸡冠巨蛇,已经重新缠绕住我,在昏冥难辨中沾沾自喜的带着我沉了下去。
而我依旧保持着无语望天的姿势,觉得这个展开似乎从根子上就不对。
首先,那两个怪胎费劲巴力弄了这么一通,为什么就这样放弃我了?说好的让我当诱饵然后你们逮异兽呢?异兽明明在这儿呢!
还有这条鸡冠巨蛇,明明很简单的,用蛮力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耍这种小聪明?
又是解铁链又是释放自己的小情绪,要知道你是巨物,你是异兽,是视人类为草芥和食物的远古物种,怎么能如此的没有逼格呢?
搞不懂,以我人类的脑袋,真的是搞不懂。
但是我已经能够想象自己的悲惨命运了,一个饭碗,一个工具,不可能得到尊重。
也许幸运的话,这个鸡冠巨蛇懂得可持续发展,不会涸泽而渔,在予取予求的同时,还能想着喂一喂我,不让我在不断的摧残中二世而亡。
只是,会吗?
很快,随着“哒”的一声,我感觉双脚接触到了地面,但是周围还是昏冥难辨,只隐约看到一条枝枝叉叉的尾巴晃悠着消失在拐角处,应该是那条鸡冠巨蛇。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在点点磷火中,小心观察四周,好像空间不小,而且这儿的空气也不是太难闻,没有霉腐味和腥臭味掺杂的垃圾味,只有一种深幽的尘土气息,以及一种说不清的郁结,大约是深入地下的缘故吧。
这反而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我活动了一下,又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身体也没有受到什么不可逆的伤害,这说明鸡冠巨蛇还是颇为爱护它的饭碗,算是一个好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眼睛总算适应了这儿幽暗的环境,隐约分辨出这儿应该是那条直通地底的洞穴的其中一个支洞,因为不远处就是灰蒙蒙的洞壁,圈起了这个不大的石台子。
而鸡冠巨蛇消失的地方,正是那条深邃的地洞,上和下都看不到底,只能隐约分辨出对面似乎也有一个小洞。
这应该就是最完美的囚禁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想死也死不了,因为不知道有多深。
就算我非常熟悉自由落体式的坠落和撞击再撞击,也不得不考虑一下鸡冠巨蛇的体量,它不想我完蛋,我还真的不容易完蛋。
这更说明它是爱护我的,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给我觅食呢。
话说又蹉跎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似乎一直没有进食,也没有感到饥饿。
是那一次饿过了劲的缘故吗?或者是因为多次坠落昏迷导致时间出现了断档,忘记了很多事情?
“啪嗒!”
我正在思虑自己诡异的状态呢,就听到一声响,连忙扭头看去。
本来我以为是好心的鸡冠巨蛇终于打猎归来,心中只希望不是血糊里拉的兽类,让我两个茹毛饮血的现场版。
却不料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这让我大吃一惊,一个人,鸡冠巨蛇竟然捕杀了一个人吗?有点太给力了吧?
只是我可没有吞食同类的爱好习惯,就算真的饿急了眼,违背了良心和伦理道德,行那禽兽之举,我这辈子能心安吗?……
不对不对,我这想什么呢?这种危险而又残酷的倾向也敢想象吗?我不要面子吗?我不要命了吗?
现在又不是古代,可以毫无顾忌的把同族同种的人称为两脚羊!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了,退回一步,又退回一步,直到紧紧贴在粗糙温热的洞壁上,还试图挤进去,好让自己融进洞壁中,成为非人的存在。
因为这样自己想什么,就不用有心理负担了。
“呵——”
又一声叹息响起,我刚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模糊的人影突兀的弯折下去,又“嘭”一声炸裂,分成了三个等份。
不用问,我就是知道分成了三个等份!
同一瞬间,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冲进我耳朵,“孽畜,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