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禾霓苑待了几日,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封堇蕙和钟离泽谦一个马车,马车内照旧贴心放了冰,还有点心,钟离泽谦似是不经意问道:“听闻郡主的事情解决了?”
封堇蕙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轻轻“嗯”了一声,侧过脸,掀开一点帘子,看向了马车外。
钟离泽谦的视线从封堇蕙身上收回,没再继续追问什么。
没多久,就是张锦惜大婚的日子了,封堇蕙紧赶慢赶,提前三日将团扇做好,亲自送去了张府。
张锦惜分明马上就要大婚了,却在家里愁眉不展的,根本提不起精神,见了封堇蕙,也不像往常一样,只是坐在那里叹气。
封堇蕙见状,到她身边坐下,打着团扇给她扇风:“我的好姐姐,这是怎么了?再过几日可就是你大婚的日子,这样的喜事,你如今怎么好似不大高兴?”
张锦惜趴在桌子上,眉头紧皱,很是苦恼的样子,声音也比平日里说话低了不少:“蕙儿妹妹,你说我到了李家,他家会不会给我站规矩啊?我听人说,李俊宁父母最看重规矩了,可我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万一到时候惹得两位老人家不高兴,可怎么办?”
封堇蕙闻言不禁失笑:“这怕什么?姐姐你虽是性子急了些,可是心又不坏,那李家若是真是好人家,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再说了,姐姐只是在家中随性自在了些,又不曾在外人面前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举动。”
见张锦惜还是那副样子,封堇蕙笑她:“怪不得人家都说,出嫁前的姑娘们总是满是愁绪,便是姐姐这样洒脱的人,也免不了俗。”
“你还笑我。”张锦惜佯怒,“我倒要看看,等来年你出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好了姐姐,依我看呐,这李家人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打趣完,封堇蕙还是要宽慰她的,“便是不说旁的,李俊宁如今的差事,不还是之岩哥哥引荐的吗?我看他们李家啊,便是再想让姐姐你站规矩,也是不敢的,多少也要顾及李俊宁的差事吧?”
提起这个,张锦惜还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低了下去:“哥哥只是负责引荐,俊宁自己也是有才干的,否则哥哥也不会这样谋私。”
“是是是,我知道。”封堇蕙见她终于没那么发愁了,也笑了出来,“不过之岩哥哥这可不是为了李家公子,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啊,他定是担心今后你会受委屈,所以干脆提携一把李家公子,也好让他们家顾忌些许。”
这个张锦惜也是明白的,她点点头:“我知道的,哥哥为了此事操了不少的心,还欠下人家一个人情。”
这时,下人来报说李俊宁派人送了东西来,这大婚前几日,夫妇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这次李俊宁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人过来。
张锦惜让人进来,发现是一个赤金雕花镯子,李家的人还说,这是李夫人准备给儿媳妇的,眼瞧着张锦惜和李俊宁也要成婚了,便交给了李俊宁,让人送来。
李家的人走后,张锦惜拿着镯子爱不释手,满心满眼都是笑意,封堇蕙哪里见过张锦惜这个样子?简直没眼看,还要明知故问:“好姐姐,这东西你若喜欢,多的是,何必拿着这个舍不得松手?”
“这自然是不一样的,”张锦惜捧着镯子,“这可是李家对我的认可,是俊宁的心意,怎么能和旁的一样?”
封堇蕙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好歹张锦惜不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了,姐妹两个又说了会儿话,封堇蕙有些乏了,就告辞了。
张锦惜大婚那日,热闹得很,李俊宁脸上也一直洋溢着笑意,路上遇到讨喜钱的孩童,也都大方给了喜钱。
封堇蕙一大早便拉着张晴柔一起到了张府,说要送张锦惜出门,两家自来关系好,张家人见了封堇蕙,也都高兴。
张锦惜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从镜子里看到封堇蕙的笑容,心里也是一暖,同时也松了口气,她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是多细心的人,但凭着她和封堇蕙这么好的关系,自然是能感受到自从青环死了,岑皓也被流放,封堇蕙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不少,脸上的笑也多了,也没往日那样懒懒的感觉了。
张晴柔跟着封堇蕙,一起看着张锦惜梳妆打扮,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有些认生,但张锦惜倒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还主动拉着她的手,道:“你也姓张,我也姓张,说不定咱们多少年前还是一家呢,你是蕙儿妹妹是姐妹,那便和我也是姐妹,只把这里当自己家便是了。”
张晴柔性子本就内敛温和,闻言红了一张脸:“好,我记下了。”
等到张锦惜出门的时候,封堇蕙和张晴柔跟在张家人身后,目送她出去。
李家那边的婚宴也专门设了女宾的席位,知道张锦惜和封堇蕙还有陈桑榆关系好,还特意让人专门给丞相府和远山侯府送了帖子,若是寻常关系,封堇蕙是绝对不会去的,但李家下了帖,封堇蕙和陈桑榆若是都拒了,想来李家也会觉得面上无光,万一给张锦惜脸色看就不好了,所以张晴柔陪着封堇蕙到了,到了才发现,陈桑榆也已经到了。
而且同桌的还有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和刑部尚书家的小姐,这两人虽然和张锦惜的关系比不上张锦惜和封堇蕙这样的关系,但平日里来往也算多的,所以也在受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