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劝徐子衿主动下乡而不是当着大伙儿的面逼她下乡！”
“现在好了！儿子必须得下乡，有用的女儿被你亲手丢开，你个蠢蛋！连自己女儿户口迁走都不知道！”
他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何竹茹脸上，何竹茹被乔青锋的两巴掌打蒙。
撸起袖子就要将两巴掌还给乔青锋，被早有预料的乔青锋躲过，她愤愤地数落起来。
“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是户主都不知道这回事儿了。”
何竹茹恨得牙痒痒，“这死丫头，翅膀硬了，不声不响就把户口迁走，当初我就说了不要养她，现在好了，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乔青锋恼怒地抓住何竹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按。
“你个蠢妇！但凡你对徐子衿多点母亲的慈心，也不会是如今的场面。”
何竹茹的头虽然被弄得难受，嘴上却没停过，不停地数落乔青锋。
“乔青锋，当初要不是我带着女儿嫁给你，要不是厂里领导看在子衿亲爸的面上。”
“你能升到今天的职位上？凭你的三代贫农的父母还是你那只有小学水平的文化？”何竹茹情绪十分激动，直接开始上手掐乔青锋，嘴里骂着：
“乔青锋，你个躲在娘们背后获利的怂货，你居然敢打我？老娘跟你没完！”
两人在无人的小巷，大打出手，两人下手却有分寸，光往对方衣服下的皮肉掐打，唯有何竹茹脸上一左一右挂着红印。
冷静下来以后，何竹茹想到儿子，不顾刚刚打架的气氛，焦急地问：“老乔，子衿那死丫头户口不在我们这，那不就只能让继祖下乡了？”
巷尾走进一个穿着的确良长裙的姑娘，听到乔家夫妻的话，停在乔家夫妻轻易发现不了的屋旁。
“要不，现在去把文珠的年龄改大几岁？让她替继祖下乡？”
“你！你！你个癫婆！文珠才几岁？她个女孩子能下乡？”
“况且因为子衿，咱们家最近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给文珠改年龄让她下乡，平时还可以操作。”
乔青锋大力地挥手反对何竹茹的建议，这疯娘们，太过异想天开了。
“现在这样干，你是生怕我这个科长做得太久？”
“继祖必须下乡！”
“可是——”
何竹茹还想替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下，被疾言厉色的乔青锋镇住了，不敢在提出异议。
“没有可是，你要是再起什么幺蛾子就离婚！”
说完就甩开何竹茹的手，大步朝街上走去，何竹茹紧跟着乔青锋的脚步出了小巷。
隐在他们背后的姑娘，循着他们的脚步出来，显然是乔家夫妻的小女儿，乔文珠。
天上的乌鸦正在凄厉地叫着，衬应乔文珠此刻的心情，她为了不出声惊扰到乔家夫妻，将自己的手臂都掐出了青紫。
原来在乔继祖面前，她这个疼爱的小女儿也得像二姐那样替他铺路。
她目光阴沉地看向乔家夫妻离开的方向，嘴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离开。
徐子衿离开知青办以后，来到一处七拐八拐才进来的胡同。
她敲了敲在胡同最里面一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颇有风韵的女人，她看见徐子衿将徐子衿热情地拉了进房子里。
房子不大但是胜在整洁，女人给徐子衿冲了一杯红糖水。
“子衿，你头上怎么包着布？是来找姣姣的吗？这丫头去了供销社，待会就回来了，你先喝杯红糖水，慢慢等啊！”
徐子衿轻笑，不在乎地说：“我妈跟吵了一架，不小心把我头砸了。”
谢姨对着亲妈无语了，吵架归吵架，怎么能砸破自己女儿头呢？万一要是破了相……
“疼不疼啊？”
“谢姨给你拿些东西嚼，吃着等姣姣回来。”
谢姣姣跟徐子衿是从小一起的同班同学，谢姣姣时不时带着徐子衿回家，谢姨听到小姑娘的身世以后，觉得这孩子可怜，这些年对徐子衿多有照顾。
徐子衿拉住想要回卧室拿东西的谢姨，“谢姨，用不着，您看，我空手来的。”
“谢姨，前段时间，我听姣姣说，您在帮她寻摸着合适的岗位，找到了吗？”
谢姨听到后，眉头皱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丫头也是不争气，要像你一样考个岗位回来就不用我们当父母的这般愁了。”
徐子衿喝了一口红糖水，“谢姨，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想将岗位卖给姣姣的。”
“姣姣是我的好朋友，您从小又特别照顾我，一打算卖岗位就想到姣姣了，姣姣不在家，跟您说也是一样的。”
“你说什么？”
谢姨听到惊讶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紧盯着徐子衿的表情，希望她只是开玩笑。
“子衿，莫不是在开玩笑？好好的工作怎么说卖就要卖？”
徐子衿苦笑，放下杯子，“家里纷扰不断，下乡躲个清静。”
“最近不是到了知青下乡的时间吗？我那个弟弟也在其中，我妈不依，非逼着我下乡。”
“何竹茹这个贱人，你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人，哪有母亲会在冬天给女儿穿上外面好看、里面轻薄的衣服？”
谢姨听到后怒骂何竹茹，气得拍桌子，“如今猖狂到想要让你替弟弟下乡，什么人啊？不配当一个母亲。”
徐子衿替谢姨揉着手掌，调皮地向她眨了一个眼睛，“谢姨，莫气，我的户口早就迁到单位，即使我下了乡，我妈的宝贝儿子一样躲不过去的。”
谢姨愣神，她有些听不明白，“户口不在一起，那你，为什么非得下乡？”
“谢姨，我有非下乡不可的理由，只是暂时不能说出口。”
谢姨听到后，虽然不理解但是没有再多过问。
“谢姨，您打算替姣姣买下我这个岗位不？”
徐子衿岔开话题，“您要是不买呀，我回家属院找找里面的叔叔婶婶愿不愿意买。”
谢姨被徐子衿成功转移注意力，“买买买，这么不买呢！”
“我刚好替姣姣找岗位愁到大冬天的上火，你这一找我，正是打瞌睡就送上了枕头，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