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正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忽地,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那熟悉的黑衣,再次无声无息地降临在两人的面前,顾长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他的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可能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如果黑衣真的这么强,那么刚刚他完全可以趁机将自己置于死地,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这究竟是为何?
顾长歌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种种可能。
到底是黑衣的能力特殊吗?能够让他在悄无声息中接近自己,而自己却无法察觉?
还是说,黑衣在戏耍自己,将他当成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戏弄?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冷光,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而就在这时,黑衣缓缓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从地狱的深渊中传来:
“顾长歌,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值得我出手的对手,然而现在看来,你不过如此。
还是你会玩,在亡命的路上,居然还能带上一个少女,还欺骗人家,说你叫顾里,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呢?”
顾长歌冷冷地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失望?你凭什么对我感到失望?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了解我多少?
还有我怎么做,与你何干,如果你认为能杀我了,那就放马过来吧。”
黑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顾长歌则紧紧地盯着他,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变故。
湖泊的水面泛起微波,似乎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颤抖。
而当少女业听到黑衣称顾长歌为“顾长歌”而非他之前所说的“顾里”时,她的眼神瞬间溃散,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支撑。
她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顾长歌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此刻他也满心烦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只能紧绷着脸,冷冷地看向黑衣,和黑衣一明一暗的对峙着,表情中充满了不解与冷淡。
就在这时,黑衣动了。
他如同雷霆一般迅猛地冲向顾长歌,气势如虹,顾长歌没有丝毫犹豫,祭出了自己的幽冥魔魂灯将自己和少女护在一起。
在那阴冷的灯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显得愈发阴沉。
他对着黑衣冷冷地道:“既然阁下如此嚣张,认为吃定了我,那就让阁下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随着顾长歌的一声怒吼,他开启了不灭魔体。
一时间,他整个人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连他身旁的草木都在这邪恶的能力下被摧毁。
然而,就在顾长歌准备与黑衣正面交锋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疼。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正刺入自己的胸口。
顾长歌缓缓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握着利刃、泪流满面的少女业。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决绝,对着顾长歌冷声道:
“你这样为祸四方的大魔头就该死,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也不配好好的活着,我要亲手替爹娘和死去的村民们报仇!”
说着,她握着利刃的手更加用力,打算刺穿顾长歌的心脏。
顾长歌脸色苍白,他随即一脚踹飞了少女业,在幽冥魔魂灯的保护下才勉强站稳。
而黑衣则迅速搀扶住少女业,虽然她嘴角流血,但身体并无大碍。
顾长歌伸出一只手捂住脸,他抬头看向天空,哈哈大笑道:
“这天下,这世间,真是无趣,又可笑又没劲,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哈哈哈!”
顾长歌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无奈,脸上也带了些许落魄。
就在此刻,两道身影优雅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君莫笑,他牵着凌婉儿的小手,轻轻摇动着折扇,如诗如画。
他并未看向顾长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少女业,柔声道:“
这一刀,已经足以让你的父母和村民们安息了,你已经做得很出色,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本帝子来处理吧。
当然,如果你愿意或者说想的话,你也可以亲手了结了顾长歌。”
少女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点了点头,随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君莫笑的身前,感激涕零地说道:
“谢谢帝子,给我这个机会亲自为父母报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顾长歌,为他们在天之灵讨回公道。”
顾长歌目睹着这一切,他的表情愈发难堪,胸口也如同被揪住一般疼痛。
他之所以对少女业下不了杀手,是因为她太像自己记忆中那位早已逝去的母亲了。
曾经对母亲的无力保护,让他亲眼见证了母亲的离去,那一刻的痛苦与绝望,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头。
自此以后,他的心中再无感情与道义,只剩下复仇的欲望和对修为的疯狂追求。
然而,少女业的出现,却像是一道惊雷,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但看到她,那些深埋的情感再次被触动。
但是顾长歌也知道,怎么可能无巧不巧,有一个这么像自己母亲永远会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顾长歌真的无法对少女业痛下杀手,根本不可能……
从看见少女业后,顾长歌的内心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境。
就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顾长歌站在少女业的面前,眼中早就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自己应该杀了她,他本应毫不留情。
但是,当他看到少女业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时,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毅与勇气,看到了她对父母的深深眷恋和复仇的决心。
这一切都与自己曾经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母亲如此相似。
如果他杀了少女业,那与亲手杀死母亲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是在为杀少女业,而是在伤害另外一个自己,而且还是一个与自己母亲有着相同眼神和情感的少女。
顾长歌的双手微微颤抖,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被神似自己母亲的少女往胸口来了一刀,而且自己根本没想过少女业会从背后偷袭自己。
是啊,谁会提防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母亲呢,只不过少女业不是自己的母亲,而仅仅是神似自己的母亲罢了……
为自己而死的母亲不会背后给自己一刀,但是少女业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