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都拿去养你们这些盛都的官,养那些世家的阀子,还有那十几岁的小皇帝。谁看过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老头说着还来了气,他想起年前自己那老婆子因着家中买不起粮跟自己闹的死去活来,都是这些狗娘养的年节不给自己发银钱导致的!
“那你也不能…”不等他接着说,老头带着人将他围住,反手按在墙上,伸手进他内襟把他藏在里面的所有银子都摸了去。
拿手里颠了颠分量,老头喜笑颜开:“果然十条大鱼。”
程容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点银两可是他所有家底,为了这次功劳,他把这两年所有的积蓄都带在了身上,原还想着能赈济灾民,这一路上被人抢走了些,想着不济也够他到金陵了,这倒好,直接在黑店被人掳了个干净。
“给他绑起来,这细皮嫩肉的,说不定卖去清风馆还能值点银子。”老头手指着麻绳命令着几个子侄。
“喂,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我可是…”不等程容若说出威胁的话,一团破布就堵在了他嘴上,那恶心的味道让程容若眼冒金星,泪水横流。
房顶上的沈云挚通过揭开的瓦片看着房内,虽然没有烛光,但月光明亮的很,程容若被抓他是把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二弟好像被欺负的有点惨。
但此时已经不由得他再反省,老头已经带着人往外走。
“舅爷,你不是说还有个同伙吗?”一个矮胖的问道。
“那个无所谓,人抓不到没关系,马留下就行,就他那马,一看就是上乘货色,能卖不少银子。”老头拽着麻绳,麻绳另一头拴着程容若的双手,被拉扯推搡着往前走。
果然这老头惦记着马,沈云挚顿时黑下脸,二弟不救是因为三弟指示让二弟尝尝民间疾苦。
可他的马可是自小养尊处优,他宝贝的紧,连饲料都是要最好的。眼下出门饲料只能凑合下都没能吃饱,这老头胆子真是不小。
就在老头几个子侄兴奋的奔向马厩准备牵马时,几道暗器砸在他们后心,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沈云挚这人对人情都没对马深,直接就上了杀手,虽然这其中也有些对老二被欺负有些不爽,但马始终比二弟重要。
于是乎,老头正得意看自家几个子侄去牵马,却不料下一秒纷纷倒地没了动静,他挑一离得近的凑过去一试探,鼻息都没了。
顿时大惊失色,紧忙跪地四处参拜:“谁家老神仙,可不敢这么开玩笑。这些小兔崽子想趁火打劫,可与我无关啊!”说着磕头如捣蒜。
程容若此时终于把嘴里的破布给吐了出去,怒道:“你这老头,真是说谎不怕天打雷劈,绑着我的绳子还在你手里那。”
老头闻言赶紧把手里的麻绳甩了出去,慌忙摇手:“跟我无关跟我无关啊!”
程容若咬牙解开拴住自己的绳子,丢在一边:“还我银子!”说着便上老头手上去抢夺。
“不给!这是我的!”老头也硬气起来,躲着不肯给,到手的鸭子还能看着它飞了?!
“大哥你要是再看戏,二弟就只能跟你割袍断义了!”程容若知道沈云挚一直在暗中观察,气急败坏的怒道。
沈云挚施施然从房顶跳了下来,又是吓得老头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忙翻身起来磕头:“大人饶命,小老儿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兄弟。”
“哼!”程容若冷哼着把银子一把夺了回来,万分感慨的把它揣回内襟放好,拍了拍。
“你这驿丞,拿着朝廷俸禄,干着黑店杀人卖人的买卖。当真以为朝廷不会找你算账吗?!”程容若想起来他还要把自己卖去什么清风馆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老头:“若不是本官今日路过此处,恰巧被你劫掠,本官都不知道世上还有你这种差役!本官回去便上奏将你打下大牢……”
程容若还在跳脚的训斥。
沈云挚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一脸愁眉苦脸,这个二弟,这说教本领真的是十年如一日。明明他也会点功夫,但每每都是动口不动手,宁可被人欺负也不会武力保护自己。
实在听不下去他磨磨唧唧,沈云挚抬手一记,直接送老头归西。
正引经据典灌输的程容若瞠目结舌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头一头栽倒,目瞪口呆的看向沈云挚:“他…死了?”
“对啊,被你说死了。”沈云挚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走吧,再凑合睡会,天亮赶路。”
说着拔脚就往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