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右手松松垮垮地搭在慕思禾的椅背上，懒散地往后仰了仰，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左手搭在膝盖上。
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这次的聚会。
他不动手，也没人敢先动手，宋景玄拿着一个粉色的印着兔子卡通图案的保温杯，微微倾斜倒了一杯水出来，然后再递给慕思禾。
看到这个举动，空桑衍带了几分认真的询问，“请问慕小姐家在何处，可是京市之人？”
温先生看向慕思禾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好奇。
他是华夏作家协会的会员，和空桑衍结识纯粹是因为双方有相同的兴趣，又打算一起完成合作投资项目。
几年前他见到的楼晏，面对向他求情的人没有丝毫的耐心，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着危险的气息，远远看过去只觉得不寒而栗。
可如今，楼爷和宋少，看起来对这位少女都很特殊。
慕思禾喝了一口养生茶，悠然地坐在位置上，回答空桑衍的问题，“我家在白英镇。”
不是京市也不是江市，她和奶奶的家就在白英镇。
“白英镇？”丁风元双手交叉前倾，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是在乡下？”
慕思禾看着面前的烤鸭抿了抿嘴唇，她饿了，这人还一直逼逼个不停，“你说是就是吧。”
丁风元笑了笑，心里更加的蔑视，瞧她一直盯着饭菜，一副没见过时间的模样，“慕小姐是第一次来留香楼吧，这烤鸭会有服务人员帮你切好，你……”
楼晏一言不发，带上手套开始切烤鸭，等包好一个之后放在旁边的碗里，“你先吃着。”
接着他再继续下一个。
丁风元，“……”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楼爷他……
“好了，让阿禾妹妹先吃着，我们几个谈正事。”宋景玄敲了敲桌沿，唤回几个人的注意力。
一旦涉及到重要的事，宋景玄身上的吊儿郎当立马就会消失不见，如同现在，“听说空桑家有联系到A的办法？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条件是？”
条件是有，现在蹦出了个慕小姐，这让他们怎么开口？
空桑衍和温先生对视了一眼，掩下内心的震惊，开口道，“我们这里有个项目一直卡在审核方面，希望楼爷帮帮忙，还有一个…我妹妹想单独和楼爷聊一聊关于A的事。”
原陌一直在一旁吃着菜，闻言夹菜的手一抖，偷偷往慕小姐的方向瞥了一眼。
楼晏此刻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微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不等楼晏说话，宋景玄先笑了，“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当然不是，是…欣欣仰慕楼爷已久，想借此机会认识一番。”空桑衍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看向丁风元，“欣欣今天为什么没来？”
看起来是质问，语气里丝毫没有质问之意，不过是做做样子。
楼晏斜靠在椅子上，一双长腿随意伸展着，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地在桌面上扣了扣，不太想理他们，“第一个条件可以，第二个免谈。”
听到他这么说，空桑衍竟然没有太惊讶。
如果说起初他们以为这位慕小姐只是楼爷无聊带来玩玩的，那么现在完全颠覆了这个想法。
你见过楼爷对哪个人这么特殊过？
“A是被我们小姐的古琴演奏技术所打动。”丁风元的视线在慕思禾身上扫了一圈，字字充满了讥嘲，“慕小姐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否让我们大家见一见？”
古琴？慕思禾和原陌同时抬头看他，一个在想安则渊安则渊既然说没印象，那么他大概率把这件事忘了，一个则想着原来A喜欢古琴？
至于他后面那句话，慕思禾全当他放屁。
“她有什么能力，轮得到你知道？”楼晏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嗤笑了下，“我看也别谈了，没什么意思。”
宋景玄和原陌同时默契起身，在这位丁先生说出这话的时候，大概率就是这个结果。
嘲讽谁不行，偏偏嘲讽了慕小姐。
原陌虽然心里遗憾失去一个能联系到A的机会，但他看的也开，只要慕小姐没什么不开心就行。
一个聚会全场只有慕思禾一人吃饱喝足，脸上并无不悦，尽是满足。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跟她有什么关系？
……
他们走后，空桑衍冷冷扫了丁风元一眼，刚才的谦逊礼貌仿佛不存在一般，“空桑欣就让你这么说话的？你以为你面对的人是谁？是那些个没什么能力的三等世家的公子哥小姐们吗？？”
“我……”丁风元一时不察，把面前的碗打翻在地。
服务员立马进来清理干净，全程都没人说话。
“那位慕小姐不过是样貌出色了点，除此之外她哪一方面都比不过小姐。”丁风元在空桑衍的注视下，音量越说越低，“我只是…以为楼爷不至于因为她跟我们闹翻。”
A的事难道不比她重要？全京市除了他们空桑家还有谁能联系到lord组织的人？
“够了。”空桑衍重重地放下茶杯，从牙缝里抛出几个冷冰冰的字，“事实就是，只要楼晏愿意，她不需要跟任何人去比。”
空桑衍懒得再看他一眼，心里也后悔要提那一嘴。
他走了之后，温先生也没必要再坐下去了。
临走前，他侧过身子看，这位丁先生显然还不以为然，温先生摇了摇头，他觉得那位慕小姐并不像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
刚回到房间，慕思禾就接到了安则渊的视频，正好，她也有事要说。
不用想了，钱多的那位买家一定就是宋景玄。
安则渊两只手倚靠在酒店露台的围杆上，额间的碎发随风飘动显得有些凌乱，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感，嗓音微微沙哑，“阿禾，你都不主动来看我。”
“大哥，我们前天刚见过。”慕思禾坐在书桌前，单手支着侧脸，略显无语。
“可是，你都见了乔不止一面。”青年唇角微微下撇，在女孩面前表现得十分委屈。
慕思禾，“……”
你是这么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