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陪婆婆回家,流云继续留在S市。母亲生病自己在外忙碌,是真的忙还是另有其他打算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没有必要去考证,落雪更没有理会。
或许男人觉得自己很厉害吧?“媳妇儿竟然管不了我,可以为所欲为!多么滋润快活的日子!”
落雪觉得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去时刻关注对方、约束对方,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最好的,所以流云的去向落雪不愿意再去过问,一来流云桀骜不驯,二来自己有自知之明。既然没有那个份量不如保持沉默。
干预换来笑话,沉默守住尊严。
落雪陪着婆婆返家,“这下不用担心了,好好养着,什么都不比健康重要,不要什么事儿都往心里去,自己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嗯!我也是着急!”婆婆难受无人代替,想着快速恢复也是常理之中。可病去如抽丝,哪儿那么快。
“要不接着中药调理吧?你这应该是情志抑郁导致。”落雪理解婆婆的难处,而中医里面的眩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得的。
“不喝了,中药西药吃的都不少,我观察看看,没准儿慢慢就好了。我也是害怕,来检查一趟没事儿也就不再胡思乱想。没准儿就好了!”婆婆说的也有道理。
“好了也什么都不干,就玩儿!谁也不要管!”公公的话说出来落雪听着特别别扭,总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从省城返回乡下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西山后,想着再看看沉寂的山村,把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大地,远方的山峦披着彩衣。
冬日短,夜漫长。
大约三五天之后流云才从省城返回尧县。
“喂,你在哪儿呢?”电话发过来时,落雪在县合管中心办事。
“怎么啦?我在外面办事。”落雪用手掩着嘴巴,低声回复。
“我到县城了,在哪儿呢?我去找你!”流云的话从听筒里传出来,像喝酒似的。
落雪发信息告诉流云地址,不一会儿真的找过来。只是跟落雪说话的时候脾气并不好,甚至没怎么注意语气和态度。
“真是牲口脾气,你怎么受得了?”段老师问落雪。
这种事情怎么回答?“年轻不懂事儿,眼光不好?”这种不能说,也不能说是母亲的决定。所以只能笑笑。
单位里的事情结束,落雪和流云一起坐三轮车离开。
“媳妇儿我想买衣服!”流云好像真的喝酒了。
“嗯?买衣服?行啊!”
“你给我买!行不?”流云的衣服是新的怎么还会再要,可能是开玩笑。
“行!”落雪答应的没有底气。
在商场里转来转去,看的都不便宜,奇怪的是流云只是看却不试穿。
“你看上哪个啦?啊?你试试啊!看上哪个了?”落雪说的声音很大,仿佛声音越大买的决心就越大一样。其实内心是恐惧的,真的怕流云挑着贵的买,到时候不付款不合适,付吧?囊中羞涩。也只能大声说话表达买的决心。
“你嚷那么大声做什么?吵吵的音量挺大,你是不愿意买吧?”落雪的心思被流云看穿。“走吧,我不买衣服,也就是带你转转。”
只要出了家门,流云就不是那个只听妈妈话的儿子,还能照顾落雪,但是回家就是另一副嘴脸——被人照顾的巨婴公子哥。
09年的冬天雪来的早,降的多,气温是冷的,落雪的世界也是冷的。
降雪后的早上,心怡无人看管,落雪没办法只能带着孩子走三里路去单位。地上积雪一个人走路都是问题,何况还抱着孩子,落雪走的很慢,到单位迟到。
同事们看着情况就猜出又遇到难题。
下午五点下班天色有些暗,三里路走回去夜幕落下华灯初上。
“你这带孩子去上班,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毁了,人家不以为我们多么无礼傲慢呢?孩子也不带!”婆婆的脸色不好,但是她想的话落雪从来没有考虑。不去想谁怎么样,只想着日子虽然困难,往前走,迈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巧不巧的夫妻两人又开始吵架,落雪带着孩子回到娘家,把心怡放在炕上就开始哭。
父母问明原因觉得流云有错误,“他不找你不让过去了!”说话间听到脚步声,流云从门外走进来,身边站着流黎。
父亲的话被流云听个正着,“太尴尬!”落雪抱着心怡回到婆家。
“你觉得委屈,你算算你挣的工资都干什么了?”流云开始pUA落雪。因为爱所以爱,落雪对流云从来不反驳,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开始报账目:心怡的花费、话费,还有给妹妹办卡600元。
“还有呢?”流云继续追问。
“想不起来了!”说话间落雪父亲走到屋内。
“你们一家人干嘛呢?在审问落雪呀?这是在逼迫她什么事儿吧?”落雪父亲恼了。“有你们这么办事儿的吗?问她花多少钱?买什么东西,她有什么钱买东西。前段时间医院集资款还是我帮她垫的2000元。她哪儿来的钱!落雪父亲说的是实话,可是在流云看来就是伪造的。”
“看,又弄出来2000块钱!”这是流云对着自己母亲说的话。
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落雪想起小时候母亲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个男人每当媳妇儿吃饼子,他就对着母亲竖起手指头,吃几个就竖几个,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纯属玩笑,现在看来真的有这种人。
相信自己的母亲,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这日子过的也是醉了。
夜色渐深,落雪父亲带着一肚子气离开。落雪的懦弱让父亲生气,公公的不可理喻让父亲生气。
落雪永远忘不了父亲那个眼神: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很久,仿佛在看自己,又仿佛透过自己看向远方,满满的失望。
“给我三千块钱,我不在乎!有什么用!”婆婆生病之后,落雪从郝院长那儿拆借三千块钱交给婆婆。想的是一直以来看着心怡也很辛苦,近日眩晕行动不便,就当买个心安。
单位集资钱确实是从父亲那儿拿的,不希望父亲知道担心自己,所以就没有吭声。结果落雪公公抖出来的时候父亲懵了,“自己养的好闺女,就是这个样子!”
“这下别再闹了啊,她父亲都过来了,差不多就行了!”这是流云父亲对他说的话。落雪都搞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里?流云在闹什么?莫名其妙。
落雪父亲走后,流云抱着被子到客房休息,落雪祈求没有结果,第二天早上流云离家回Z市,两人不欢而散。
可是,一场闹剧最后落雪都没有理出头绪,为什么这样?
也许是落雪的感情太卑微吧。“你可以爱一个人到尘埃里,但是没有人爱尘埃里的你。”在婚姻里落雪就是低到尘埃中的状态,以一种讨好的姿态祈求丈夫的感情,结果遍体鳞伤。
过年前公婆要求落雪到Z市看流云,落雪没有答应。孩子小、路太远、出门不方便。只是从内心里不想再去,没有理由靠近,没有理由往前。
别人的春节欢声笑语,落雪只是闷在屋里听着爆竹声声,甚至回娘家的习俗都没有去,因为懒得动,是内心的累与疲惫让落雪沉睡不愿醒。
“如果就这样睡去,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日子太沉重,像灌了铅扯都扯不动。”落雪不止一次想着睡过去不再醒来,每次看看心怡又睁开眼睛继续努力。
“女儿还小呢!小天使来到身边就要护她周全不受伤害,只要心儿好好的再累也值得!”落雪只有面对心怡才有活下去力量,“女儿还需要我!”
春节接到流云电话,“你怎么不上来啊?别人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我?不想去了,太累!走不动!”落雪想想都觉得没有力气。
后来的联系越来越少,慢慢的落雪就习惯没有流云在身边的日子、没有流云电话的日子。
只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只还能呼吸、能听到心怡喊妈妈,就证明自己还活着。“别人的生活是过日子,是享受幸福;我?是数日子,感受痛苦!”幸福和痛苦是同样的时长,只是感觉上幸福比痛苦要短暂,“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
“我输钱了!”再次听到流云的声音是一个月后,“输钱了!跟同事出去输的!”
“嗯!”落雪没有反应,说什么呢。钱?自己拿不出来就不要多言语,而且直觉流云输的金额不小。自己那点儿工资能够什么,女儿的奶粉钱都要去借的女人能做什么?
消息传到婆婆那儿,第一反应仍旧是生气,“他妈的,太不争气!干什么不好,非要赌钱!这家里人倾家荡产的多少,非学这个!”落雪婆婆仍旧舍不得骂儿子。
紧接着小姑子流黎订婚了,彩礼三万块,钱直接打到流云那儿还的赌帐。
一个人如果管不住自己,注定沉沦。输掉的想要赢回来,每个人都想赢,谁来输?当一个人不管不顾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是接连不断的霉运。
流云又输掉了!数额更大!再后来就是那个女人智小红提出的谈谈。
“他输钱了,你帮他解决吧!”既然成为三姐,知三当三、合格的情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事情怎样解决落雪不得而知。只是一场更大的阴谋悄然而至,劈的落雪措手不及。
“你在哪儿呢?”流云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声音低哑,像憋着奔腾的火气。
“有什么事儿吗?”落雪诧异。
“看短信,我转给你!”流云没有说什么信息,只是说转给落雪。
“故作神秘!”落雪吐槽,可是在看到信息的时候目瞪口呆,究竟是谁要给流云送恶心呢。信息是这样的:“流云你不在家的日子,你媳妇儿痒了,憋的难受,被其他男人给睡了!”
落雪懵了,这信息可以看出人心歹毒至极,这是要把落雪置于死地。
“我得罪过什么人?”落雪理不出头绪。
工作兢兢业业,做人勤勤恳恳,没有过多社交,几乎跟异性零交流。“不找麻烦却被麻烦找上门!”
落雪下班回家,公公在大门口碎碎叨叨的骂着。
“你骂谁呢?”落雪刚出声就被小姑子流黎堵回去。
“你现在的重心应该不是家里吧?把心思放到正经地方吧!我哥也正生气呢,到底是谁要搞他!这种事情出了很丢人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也无奈没办法!”落雪也很委屈,“自我检讨吧!”
第一次出轨就像房子碎的第一块玻璃,既然破破烂烂的房子又何必要玻璃的完整呢?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如今这个样子错在谁呢。
流云不愿意低头,落雪也不想再哄他。
既然婚姻是这个样子就把精力投放在你自己擅长的领域:读书与学习、工作。
小女子到女汉子的距离就是几个字而已:我不爱你。
不被爱的女人,就像雨天没有伞的孩子。别人可以撑着雨伞闲庭信步,落雪只有奔跑的份儿。
脚步太急会跑掉鞋子,扎进刺,也只有痛才能让人清醒。
“到底是谁发给流云的短信?是谁要污蔑自己?是谁要恶搞这种烂事?这个人的目的是想制造矛盾,最好折腾的夫妻离婚为止。”落雪在琢磨,“好歹毒的心思!”
“应该是单位里的人,而且这个人还要知道流云对电话号码!”有些事情经不住仔细推敲,目标锁定就那么个人,那个同村的“猥琐男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想不明白自己无冤无仇没有跟他正面冲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呢,根本原因还是本单位的女同事,“猥琐男”是女同事的表姐夫,是亲戚。就这样单位和村里人勾结在一起,给落雪捏造出这样的事情。
流云看到该有多生气或者失望,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可是,如果解释能说的清楚吗?两地分居时间太久,作为育龄期妇女,宫内节育器流云都不让落雪放。
“你觉得放那么个异物不难受吗?”当时以为是为落雪考虑,觉得流云贴心,说到底是不放心落雪。现在诽谤的消息发到流云手机上,以后怎么相处。
说不在乎流云是假的,也只是为自己长久的失望找个理由吧。
“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婚姻的路要怎么走才能稳固,是多少已婚男女语言思考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