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看。
张圣被吓了一跳。
夜晚黑漆漆的,突然冒出来两张大黑脸,他还以为是黑白无常呢。
仔细一看,原来是程咬银和程处默。
张圣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你们父子俩!”
程咬金和程处默顿时呼吸困难。
暴露了吗?
来之前,程咬金告诉儿子要自称程咬银,说是程咬金的堂弟。
父子俩见到张圣时,记得要以叔侄相称。
张圣这一句“父子俩”,让他们当场傻眼了。
没想到,张圣转身就把他们带进屋里,直接向张寂和魏征介绍:“父亲,这是卢国公的堂弟程咬银,这位是卢国公家的大公子程处默。”
张寂愣住了。
魏征也呆住了。
这两个家伙怎么会来?
程咬金父子俩在后面松了口气。
原来没暴露啊,这私生子说话这么紧张,太刺激了吧。
程咬银抢先一步,偷偷挤眉弄眼地行礼说:“张先生,我是卢国公的堂弟。”
张寂也回礼,心里疑惑这两个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程咬金噼里啪啦地说明了来意。
“我听我侄子说,万年县的那个狗官把你关起来了。我这侄子告诉我,他们俩闯进了县衙,把里面的人全揍了。”
张圣无言以对。
揍人的又不是我。
“我今晚来,就是想让你们安心。
卢国公说了,就那个狗屁县令,揍了就揍了,看谁还敢来找你们的茬。”
张寂瞪了程咬金一眼。
这老家伙,鬼精鬼精的,谁要是觉得他是个混不吝,脑袋肯定进水了。
这不,一闻到风声就来了。
程咬银拍着胸膛保证:“有卢国公在,你们在大唐可以横着走,看谁敢龇牙咧嘴?”
张寂轻哼一声。
朕还需要借助你卢国公的威风吗?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只好忍着气说:“那就替我多谢卢国公。”
程咬金大笑:“一定!一定!”
“儿子,我有点事,先走了。”
张寂找个借口离开了,免得程咬金在他面前炫耀。
这活脱脱的混不吝就喜欢得寸进尺,有机会就连朕都敢戏弄。
再说了,再不回去,今天的奏折就处理不完了。
魏征作为随从,当然也溜了。
他也有公务要处理,再晚回去,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出了府邸。
魏征:“陛下,这活脱脱的混不吝跑来了?他不是让儿子去种地吗,难道是想通了,决定亲自出马?”
张寂摇头:“这活脱脱的脑袋转得快,他是来给这小子撑腰的。
卢本之那条狗出自范阳卢氏,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直接露面确实不方便,又不能让小易暴露在武林七王面前,有些手段也不能用。
有这活脱脱的在,我们就安心多了。
提到活脱脱,人人都会脸色大变。”
“范阳卢氏家族怎么样?只要那个活土匪参与进来,程处默打卢本之的事情就没法追究了。”
“来人,你们继续紧紧盯着卢本之这个混蛋,明天我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别忘了,他在万年县衙门带来的曲辕犁不见了。
据张君羡报告,卢本之逃跑时,扛着曲辕犁跑了。
这家伙铁了心要抢功劳啊!
张寂私下里吩咐张君羡密切关注县衙事件,防止儿子被卢本之陷害。
魏征听到“小易”两个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张寂对易黄子的喜爱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张寂不知道的是,他又无意间让魏征产生了误会。
目前,除了如影随形的保镖张君羡,魏征和程咬金认定张圣家就是张寂的私生子,他们心里的想法可真是五花八门。
……
张圣家府邸。
程咬金等张寂离开后,更加无所顾忌,简直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抱着酒坛子猛灌。
喝得兴起,竟要程处默和张圣家结拜为兄弟。
张圣家一脸懵圈。
虽然程咬银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堂弟,但他让你的儿子和我结拜,这话说得通吗?
程处默早就得到了父亲的暗示,拔出刀子,拿出两个大碗,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滴进碗里。
然后,他把刀递给张圣家。
张圣家惊讶不已。
没想到,程咬银这个堂叔的话在程处默面前竟然这么管用。
只是不知道,程咬金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小子!快点!”
程咬银在一旁催促。
张圣家看着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实在下不去手。
老子又不是自虐狂!
然而,程咬银一个箭步上前,反手就把刀砍向了张圣家的手指。
嘶——
刀割破了手指。
张圣家觉得那声音特别响,手指也特别疼。
低头一看。
鲜血哗哗地流,像小溪一样。
哎呀!
不就是割个小口子嘛,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手指不会废掉吧?
就在张圣家发愣的瞬间,程咬金抓住他的手指放进酒碗里:“喝!”
接着,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胡凳上,等着两人磕头。
程处默拿起酒碗,嘿嘿笑着:“我们程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喝了这碗酒,咱俩就是结拜兄弟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张圣家一想,这波交易稳赚不赔,立刻豪爽地喊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也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啊。
而且,程处默看起来身体健康,这么说也没啥大不了的。
砰——
两人的酒碗相碰,酒洒出了大半。
张圣家趁机又倒掉一半,碗里几乎没剩多少了。
这小子够狡猾的!
程咬金假装没看见。
程处默是真的没看见,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张圣家呲牙咧嘴地把碗里的酒灌进了喉咙。
妈呀!
这样喝酒,简直是玩命呢。
再瞧程处默那张大黑脸,现在红得发紫,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那个,要不你认我……当伯父做干爹吧?”
程处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这样脱口而出。
程咬金也被亲儿子弄得一头雾水,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认皇帝的私生子当干儿子,这不是坑爹是什么?
“啥玩意儿?”
张圣家酒劲上头,晕晕乎乎地“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
“爹——”
程咬金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三个人,就他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
哪个敢要这样的干儿子啊?
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噌——
程咬金从凳子上蹦起来,准备去扶张圣家起来。
忽然,他眼睛一转,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嘿嘿地奸笑起来:“好儿子,快起来吧!”
扑通——
酒劲涌上来。
张圣家直接倒在了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他还不知道自己不仅认错了爹,又多认了个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