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些功勋不遗余力的给宣武帝找麻烦,谭延风突然押送来这么多的犯人,肯定有人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有心人就会想办法接触林家人。
只要接触过林家人,那么万俟昕还活着的消息就不再是秘密。
这个时候宣武帝和万俟烨才恍然大悟。
万俟烨:“父皇,今天他们的本意不是救下林家人,而是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无暇顾及四弟的事,他们好对四弟下手。”
宣武帝冷笑:“这一计声东击西可是玩的真好啊,朕差点被他们迷惑了。”
万俟烨站起来:“父皇,儿臣连夜去刑部查,昨天都谁接触过林家人,一定把私自接触林家人的人找出来。”
宣武帝脸上泛着冷意:“找出来又有什么用,消息已经走漏,没有证据,朕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现在重要的是让林家那些人闭嘴,你弟弟被囚禁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万俟烨迟疑:“可是这么多人在行刑前出事恐怕对百姓和大臣们没法交代。”
宣武帝瞥万俟烨一眼:“仲谦你这太子当的是脑子越来越钝,人也越来越绵软了。”
万俟烨赶紧跪下认错:“父皇教训的是。”
宣武帝往后一靠,木着脸没有一丝情绪的说:“让人闭嘴不光只有杀人一种方法。”
万俟烨忽然想起里了在汇州被姜楠毒哑的王婆子,确实让人闭嘴不止是杀人一种办法。
“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去办。”
万俟烨直接去了刑部,半夜提审犯人,在刑部还没这种先例,但是对方是太子,谁也不敢反对。
万俟烨让自己带来的亲兵把整个刑部控制起来了,不许任何人往外传消息。
万俟烨看着面前颓败的林社英说:“昨天谁来见过你?”
林社英之前心中还抱着秦国公能把林家人救下来的希望,结果今天就收到了斩立决的圣旨,此时的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点的生气,他已经不关心任何事了,所以万俟烨的问话他就当没听见。
万俟烨对他的沉默也没有生气,而是嘲讽的说:“原本你林家还有一线生机,最起码你们的那几个孩子还能活,可是你们非要勾结乱臣贼子意图在朝堂上逼迫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受胁迫,你们只能死了。”
林社英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万俟烨:“你胡说,他明明说只是想救下我们。”
“呵呵。”万俟烨轻蔑的看着林社英:“你是蠢吗?非亲非故他凭什么救你们,他只是最近在和皇上博弈,想要拿捏皇上,其他事他找不到,正好你们这件事可以给他借口像皇上施压,十几年前你们就选错了路,十几年后你们还是那么愚蠢的选错了路。”
“不,不是这样的。”
林社英不相信林家是被他送上了死路,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万俟烨嘴角含笑:“让孤来猜猜,是谁来找过你,答应会救林家,是秦国公对吗?”
林社英的瞳孔猛缩,万俟烨呵呵的笑着:“真是愚蠢至极,孤告诉你,秦国公的外孙是孤的二弟,他想要孤的太子之位,所以不会让四弟活着回来的,你把四弟的事情说了出去,被他利用了,你觉得四弟如果被害了,你们还有活的机会?”
林社英这才瞪大了眼睛,那张满是伤疤的脸渐渐扭曲变得狰狞恐怖起来,原来不管他怎么做,他林家都是死路一条。
在当年林显和万俟家对上的时候林家就没了活路,今天是他再一次把林家送上了死路。
万俟昕一挥手,进来了很多的亲兵,他们手拿哑药给林家人和林千院的每个人都灌了哑药。
听着自己族人惊恐的喊叫声,林社英悲痛的往万俟烨的身边爬:“太子殿下, 皇上已经下旨赐死我们了,您就别让他们在死前受苦了。”
看着跪趴在自己面前哭求的人,他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是翻江倒海的恨意,当年他也这么求林家人把弟弟还给他,结果他们给他的是一具破败的尸体。
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晚是安心睡的,总是会梦见弟弟血淋淋的像自己伸着手喊:“大哥,救救我。”
他从身后一名随从手里接过一瓶哑药捏紧了林社英的下巴就往进灌,一边灌一边满含恨意的说:“这是你管不住自己嘴的后果,他们要怪就怪你吧,孤恨当年的心软留你们一命,害孤的四弟受了十几年的苦,今日,孤不会再心软,任由你们败坏四弟的名声。”
林社英拼命的挣扎,可是于事无补,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万俟烨像是扔破布一样把他扔在了地上,然后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如果再让孤知道有人知道了四弟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你们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孤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说完万俟烨迈步往出走,边走他边吩咐手下:“去查清楚昨天是谁让秦国公的人进了大牢见林家人,查出来以后直接格杀,人头给孤挂在刑部展示三天。”
“是。”
往外走的时候被控制着正要灌药的法缘大声的喊着:“太子,您弟弟不是我关的,当年林家是要杀了他的,是我师傅救了他,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养着他啊,要不然他早死了,太子我没有错啊。”
万俟烨豁然回头,看向法缘的目光犹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能把法缘一分为二带着无尽的杀意。
他大踏步来到法缘跟前,还不等法缘说什么,他就一脚踹向法缘,法缘像是一个只破败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上又落在地上,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万俟烨还是不解恨,又过去脚重重的踹向了法缘的脚踝
“咔嚓”
一声,法缘的腿骨断了,法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万俟烨又去踹另一只脚,此时他的眼里都是猩红的恨意:“你们救了他?你们留他的命,不是有什么目的吗?”
法缘忍着剧痛解释:“不是,我们没人任何目的,我师傅只是不愿杀生,原本是想把四皇子送回去的,可是因为我们和林家牵扯太深,又怕给寺里带来麻烦,所以才一直关着他的。”
“咔嚓”,
“啊~”
又断一条腿。
万俟烨怒不可遏的又去踩法缘的手腕:“一派胡言,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如果你们是真的想救他,可以把他救出来扔在路边,我们不会怪任何人,会感激救他的人;你们哪怕关着他不给他上那么重那么小的铁链,给他舒适的生活环境,不饿着他我都不会这么恨你,会感念你们留他一命也绕过你们,可是你们没有,你们虐待他,他忍受着十几年的黑暗,孤寂,恶臭,他饿的骨瘦如柴,他的四肢皆断,当年他就是一个心善的孩子,你们出家之人怎能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啊,这些他受的苦你都该一一尝过,你更该死。”
“咔嚓。”
“咔嚓。”
两声,双手皆断,法缘已经疼的蜷缩在一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万俟烨看着像个破败的娃娃一样匍匐在在自己脚边的人眼中没有任何同情,也没有任何的大仇得报的快感,他的弟弟曾经受过比这个还残忍的罪,看着法缘痛苦剧痛的表情,他仿佛看到了,当时骨瘦如柴,手脚皆断的万俟昕忍着剧痛一点一点从那个破铜中往出爬,为了活着,他努力的往远爬,一路上留下了粘稠的血迹,直到他血肉模糊,再也爬不动。
如果不是姜楠的出现,他的弟弟可能就这么死在山中,抛尸荒野,被野兽啃食,再也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些,万俟烨觉得自己的心阵阵抽痛,他重重的捶了自己的胸口两下,一脚又把法缘踢了出去,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迈出刑部以后,万俟烨把心中的浊气吐出,抬头望向夜空,北方九月的天应该是秋高气爽,皓月当空,繁星满天的,可是现在的天空一如万俟烨此时的心情,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黑的透不出一丝的光亮,他心中明白就是把林家人全杀了,也不改变万俟昕被囚禁十几年的事实,万俟昕受的苦是永远也抹不去了。
他抬着头轻声呢喃:“四弟,你在哪啊?”
被他惦记的万俟昕和姜楠正在听青池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青池没有找到人,有些愧疚和懊恼,她对姜楠保证:“夫人,明天我进城接着找,一定找到谭大人。”
姜楠摇头:“不必了,你明天不用去了。”
“为什么?”
青池有些急,她以为姜楠是责怪她没办好事情,不用她了。
姜楠解释道:“你明天去可能有危险。”
青池:“我不怕。”
姜楠摇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没有必要做无畏的牺牲,今天你去过谭府了,只要守门的跟谭大人提过你,谭大人肯定就知道我们到了,他知道了元邦的大哥就会知道。
只要他大哥的脑子不算太笨的话就会找到我们在这里,接下来我们等着就好了。”
青池这次放心了:“是。”
姜楠安抚的拍拍青池的肩膀:“你做的很棒,今天辛苦了,还没有吃饭吧,去找青碧,她给你留了饭。'
\"是。”
今天奔波了一天,她的确没有吃饭,早就饥肠辘辘了。
青池走后,万俟昕问姜楠:“如果我大哥猜不到我们在这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