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附近的大部分居民撤离,生物隔离带也随着原定路线快速建立起来。
十三小队被要求再一次检查生物隔离带附近是否还有感染者。
因为这里仍有30多万人还未撤离,为了不影响撤离路线的推进,我们只得从此处预留出几个撤离入口,以供该区域人员继续撤离。
当然,绝不能让感染者有可乘之机。
一路向北巡逻,路上的感染者并不多,偶尔有几只在墙角处徘徊。
这些几乎没有威胁,一枪就能解决。
反倒是一些人类,总有一些帮派喜欢和部队对着干。
帮派集中的地方,大多被认定为不具有营救价值。而相应的结果就是要彻底消灭。
几架武装直升机并列而行,对着一些人员集中区域不断发射导弹。不论是感染者,还是人类,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阵轰炸后,大多数建筑都成了废墟。
废墟里不时传来人类的哀嚎声,尸横遍野。
走在路上的我们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远远看到被炸地断手断脚的人,正在拼命向废墟外面爬去。
路过这片废墟时,我们检查有没有活着的感染者,同时会顺便解除他们的痛苦。
不过这对直升机上的飞行员来说,他们只不过是完成了一次轰炸任务,并不在乎死的是谁。即使这里有大量的妇女与儿童,那也无关紧要,她们仍然是没有营救价值的人。
只要看不到她们挣扎求生,痛哭流涕的样子,那些按下导弹发射按钮的人,就不会有愧疚感。
四号对赵长明抱有一些不满,确切的说,四号不想再干这些杀人放火的脏活。他也不认同赵长明的许多做法。
如果不是会被当成逃兵处理,恐怕四号早就退出小队了。
这两天下来,我们杀普通人的数量远高于感染者。
原因也仅仅是上头的一句没有营救价值。
晚上,我们商讨着明天进入临安区的计划。
进入临安区,原有的一条撤离路线将要由此开始呈辐射状散开,以同时接纳更多的居民。
从缓冲区到临安区,我们的撤离路线延伸了大概有80公里。
每隔一段距离,都要留一部分人驻守撤离路线,确保生物隔离带内的安全,尤其是一些较为薄弱的生物隔离带位置。
同时,无人机巡逻,定点设置报警器,所有信息都由后方指挥部统一处理。
因此走到这里,作战人数也减少了接近四成。
而临安区大概有300多万人。
所以我们在人手方面还是非常紧缺。
该怎么高效控制300多万人呢?
还要从中仔细甄别所有的感染人员。
目前驻留在临安区的部队已经接近控制极限了,病毒感染随时就要失控。
而我们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就是要处理掉任何潜在的感染者。
身上有伤的,体弱多病的,不服管教的,这些人都不会被允许进入撤离点。
再加上意外情况发生,混乱状态下,造成的误伤。
有很多没被感染的普通人会死,而且人数可能会超出我们的预期。
赵长明向我们安排了明天的计划,到达临安区后,我们需要将战线拉长进入临安区内部,与那里的居民紧密接触,这可能有很大的危险。
生物隔离带只设立到临安区外围,同时指挥中心也会加派兵力,将撤离路线连通向金平区。罗云区由南部缓冲区的另一支推进部队负责撤离任务。
“临安区内不会区分具有营救价值和无营救价值区域。所以即使有些地方混杂着感染者和居民,我们也要一个一个筛选。这样很可能会造成群体混乱,我们务必要控制住秩序,该开枪时果断开枪,绝不要犹豫。”
“还有,误伤在所难免,但还是要尽可能避免。”
赵长明仔细与我们讲解着到达临安区后的各种注意事项。
“考虑到临安区的状况不太乐观,前线中心要求我们明天7点就出发,争取下午到达临安区。”
众人点点头,但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不仅仅是身体的劳累,还有内心的煎熬。
次日,我们将撤离路线继续向东推进。
一路上几乎没有太多活人,到处都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偶尔有一些感染者在房子里或者马路上游荡。
这一块区域大概是很早就沦陷了。
因为实在太臭了,我们戴上防毒面罩,并且与清剿部队一起,边清理尸体边推进路线。
一路走过来,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火海。
直升机依旧在前方开路,将路线两侧区域炸得粉碎。
我站在装甲车顶部,负责操作重机枪。
装甲车是经过改装,车头加了一个钝角的铲状结构。会将路上的所有障碍物,不论是尸体还是石头,都推扫到路两边。
我的右侧坐着二号,他负责使用榴弹狙击枪,主要是防止异变体的出现。
装甲车一路穿过荒芜的小镇,再次进入钢铁森林。
这里就是临安区。
按照计划,到达临安区后,十三小队要与其他中队一起,在宜家新城的小区附近驻守。那是一个人员密度很高的小区。
不过那里距离临安广场地铁站只有6公里的距离。
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去王文乐所说的地方。
前头车队和临安区的驻守部队交涉了几分钟,我们继续向临安区内部驶去。
临安区内看起来乱糟糟的,垃圾箱东倒西歪得摆放在路边,或者是小区门口。
路上偶尔有行人走过,还有当地的驻守部队。
这倒让我很惊讶,这里的部队居然不让市民居家隔离。
有的部队还要负责各种生活垃圾的处理,没办法运出临安区外,大多就地焚烧。
空中直升机也是来去匆忙,基本上都是来输送物资的。
临安区的物资,除了空运,还有就是从南侧的罗云区有一条比较危险的陆运路线,然后还有东侧的金平区支援。
金平区靠海,所有别的城市支援的物资可以直接通过水路直达金平区港口。
因此金平区的物资倒也不算匮乏,在整体的感染控制上,也比罗云和临安要好一些。
车队继续向前。
作战中心此时也在对讲机内提醒,这一带感染者数量较多,而且出现过异变体活动的迹象。
这里的驻守部队已经将附近的居民转移,但是感染者仍然没有被完全清除。
我环顾四周,大楼得有30层高,虽然有被轰炸过的痕迹,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到感染者游荡的身影。
“15点钟方向,16层”,二号调整着榴弹狙击枪的方向,“有一个感染者。”
嘭!
一个榴弹精准射中感染者,身体瞬间碎开。
“简简单单!”
二号得意道。
“17层,还有一个。”
我抬头看向那个位置道。
“交给我。”
二号再次透过狙击镜观察。
但那个感染者却转身走进大楼内部。
“那个身形……是异变体!”
我凝神道。
“它不见了。”
二号还在寻找它的位置,不过异变体不再出现。
“昌吉路2588号,三栋17层发现异变体。”
二号向对讲机内汇报道。
“收到,你们继续前进,直升机即将到达。”
前线中心回答。
这里不是我们管控的区域。
我心思凝重地盯着楼上,总觉得刚刚的异变体是在看着我。
穿过这一片感染失控区域,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宜家新城。
这里人员很密集,从感染失控区转移出来的居民大多也就近安排在了这里。
小区外的各种商铺和超市都开着门,不过不是店主在经营生意,而是军方征用了这里。附近小区的物资都集中到这里,然后分别配送。
临安区内虽然有300多万人,但一个月下来,这里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纸币流通的状态。
总体上就是按需分配制和按劳分配制。当然,私下里居民会用一些烟酒和药品作为交易的硬通货。
据这里的驻守士兵说,这里价值最贵重的是各种药品,包括抗生素和消炎药等。
因为此前长期的居家隔离导致许多居民不满,以及生活物资送达不及时的情况。
这里的驻守部队采取了温和的方案,间断式居家隔离,允许市民错峰外出,甚至是设立交易市场。
大家基本都没多少现金,交易市场上也多是以物换物。
这种方式虽然低效,但也好过没有。
尽管错峰外出还是会造成一定的感染扩散,但相比强制隔离,居民的紧张情绪缓和了许多。
而且这里部队兵力也是有限的,确实不太可能家家户户都配送物资,倒不如他们自己出来领取。
如果一些小区没有感染人数,军方也会允许他们完全开放,当然只在安全区域内活动。
但令军方很困惑的一点是,很多时候,他们都查找不到感染源头。
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一个感染病例,因为通讯不及时,通常情况下也无法立即处理,赶到时可能已经扩散成了10例。
因此这里的部队对于病毒到底会不会空气传播,一直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当地有一些专家认为病毒是有小概率空气传播的。
这一点也没错,但得病毒密度非常高才行。
3天前,部队刚处理了宜家新城小区内的27名感染者,并且全方位消毒。到今天还没有出现新的感染者。
小区大门口,有一些居民来来回回地进出,看到我们这些生面孔驻守在外面,总是会好奇地多看几眼。
相比之前路过的混乱区,他们幸福多了,至少这里管控不是特别严格。而且物资虽然紧张,但也能勉强供应上。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撤离部队刚刚抵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