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7人一个小队,每个小队负责一块区域,有时候是一层楼,有时候是一栋房子。
距离过远时,我们通过无线电联络。
来到城区内部,部队先用无人机勘探地形,确定露天位置的感染者,然后派出武装直升机进行轰炸。
至于建筑物内的感染者,需要靠我们自己解决。
红外透视仪装配量并不多,我们小队一个人都没有分配到。
“阿七,你的左前方有动静,小心行事。”
“收到。”
我对着对讲机回复道,继续小心走进大厦内。
“二楼发现大量感染者,请求支援!”
“收到!三号四号正在前往支援!坚持住!”
“感染者数量太多!请求其他临近小队支援!”
“十三小队请注意,第八和十六小队正在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较为陌生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
二楼顿时传来一阵阵枪声,即使大多数人都安装了消音器,但声音还是能透过天花板传到楼下。
“阿七,注意右侧。”
赵长明在我左边提醒道。
“收到。”
前方明显有脚步碎动的声音。
“前方听到请回复,我们是救援部队。”
我向右侧屋内喊道。
没有回应,那就是感染者了。
一脚踹开虚掩着的房门,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感染者正咆哮着向我走过来。
它太虚弱了,没走两步就栽倒在地,看起来是很久没有吃到过肉了。
砰!
一枪打碎了它的脑袋。
“吼吼!!!”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嘶吼声。
“十三小队!十三小队!一楼有12个感染者!楼外队员注意!有三个跑出去了!”
赵长明一边射击,一边向对讲机内说道。
“收到,队长。三名感染者已经解决。我正在去二楼,协助三号四号。”
确认右侧没有了感染者,我立刻转身帮助赵长明,跑在最前面的感染者很快被打成筛子。
但后面有两个感染者十分迅速,暴怒地向我们冲过来。
“躲开!”
赵长明喊道。
我们两人迅速侧身闪过感染者的飞扑,二人一前一后,分别干掉了这两个感染者。
感染者的尸体还在地上抽搐着,赵长明又对着脑袋上补了两枪。
“我子弹不多了”,赵长明对着对讲机说道,“请求弹药补充。c点一楼已清空。”
“收到,补给就在附近。”
对讲机内回复。
“要不要上去帮忙?”
我对赵长明说道。
“不用。他们没有继续呼叫支援,一切按计划行事。”
赵长明回答。
“你在这里盯着。”
说罢,赵长明走出大厦一楼,门外运输车正推着弹药和我们一同向前推进。
啪啦!!!
二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迅速转身跑向大厦门口。
有几个感染者从二楼摔了下来,迅速爬起来,奔向其他队员。
砰砰砰……
赵长明迅速装填好子弹,每一枪都是精准爆头。
“路上有几具感染者尸体,请迅速清理。”
赵长明抬头看向二楼窗户,对着对讲机说道。
“二楼清剿完毕。”
三号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对讲机内传出。
“三楼无异常。”
“四楼清理完毕。”
……
整整一天时间,我们完成前后三栋办公大楼的感染者清除任务。
“小队所有成员,集合接受检查。”
赵长明对着对讲机说道。
我们的任务暂时完成,接下来就是清洁部队对感染者尸体进行焚烧处理。
赵长明对我们所有人身体脆弱部位进行检查。
因为身穿防护服不利于战斗,而且目前可以确定空气很难传播病毒,所以我们都是轻装上阵。
只对身体各部位进行简单防护,比如佩戴防弹头盔,口罩和护目镜,以及护腕和手套等。
确认没有被抓伤和咬伤,才能归队。
如果身上有意外伤口,必须立即消毒包扎,并与队员保持距离,如果丧尸化立刻枪决。
“老万……”
一旁的另一个小队,一名队员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
那是刚刚支援二楼的第八小队。
“老万被抓伤了……是脖子。”
其他所有人都默默低着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万。
“万哥”,说话的人正是第八小队队长汪鹏,“还记得入队时的宣誓词吧。”
“记……记得……”
老万手捂着脖子,满眼恐惧地看着汪鹏,眼角的泪水和汗水掺杂在一起。
“到那边去”,汪鹏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又塞到老万嘴里,指了指我们身后那一堆感染者还未焚烧完的尸体,“待会好清理。”
“汪队!”
老万哭泣着站了起来,卸下枪和子弹,摇摇晃晃地走到尸体前。
“我杀了18个丧尸!”
老万哭着说道。
吸完最后一口烟,老万缓缓闭上眼睛。
砰!
汪鹏掏出手枪,打穿了老万的脑袋。
老万僵直地向后倒去,刚好躺在燃烧的尸体上。
汪鹏向老万标准地敬了个礼,其他人也纷纷敬礼。
晚上,我们留在清理过的大楼里驻扎。
后面到来的部队并不能歇息,他们还要将清理过的区域继续消毒,并且划分生物隔离带,设置路障等。
因为城区布局复杂,他们还得在合适地方布置报警器,今晚有的他们忙活了。
赵长明是最早一批来到静江市的军人,最初在静江市北部几个城区负责交通管制,那会感染者数量并不多。
所有的行动都只是遵循国家要求,居民居家隔离,感染病例送往隔离点。
由于警察早期将一些病例送往医院救治,大量医护人员被感染,导致各大医院当晚就完全失控。
直到军队过来控制局面,才将感染者抓捕集中隔离。
那时候国家对于病毒仍然没有足够的认识,对于感染者仍然看作是病例,认为他们的行为并非恶意犯罪,属于患有精神疾病,因此也没有当场击杀的意识。
静江北部早期情况控制得很好,负责区域内每天的感染病例只有两位数。
但南部诸多城区因为各种原因,局面十分混乱,且人口密集度又高,现有兵力根本控制不住,后来国家又加派兵力,但依然杯水车薪。
混乱导致物流中断,物资供应跟不上,民众情绪不稳定,人心惶惶。
而老城区的爆发更是如同核弹爆炸一般,其影响力也扩散到周边地区。
赵长明也是这个时候,被调派到了老城区南部地区,控制躁动不安的居民。
越来越多的居民不再遵守交通管制和居家隔离要求,因为他们很久没有食物供应了。大多数小区的食物分配是由军队分配到居委会,和基层官员,他们负责二次分配。
部队没有足够人力做这些事,也不清楚小区的布局。
但只要出现感染者,大多数人都是选择自保,冒死继续出门分配物资的人很少。由此附近的很多居民日常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当时国家出动了10万现役部队,发现兵力不足,又追加了20万。但后续形势并未如大众预料一般,反而继续失控,部队人数又追加到了50万。
50万管理2300万人,赵长明一直认为这就是感染控制失败的原因。
这次与其它看不见摸不着的疫情不同,它在明面上告诉你,碰了就会死,死亡率百分百。它会让所有亲朋好友变成全员恶人。
因此,所有人面对病毒感染的态度也是极度恐慌。
老城区失控后,国家也下决心采取雷霆手段,并且立法宣布丧尸化的人不再受法律保护,被感染人员拒不配合将按危害公共安全罪抓捕。
但这一法律颁布的负面影响,则是静江市所有人都对彼此充满了不信任,包括部队。物资供应难,没有救治方案,要么被感染,要么被饿死。大多数人选择了把命捏在自己手里。
邻里间自相残杀,抢夺物资。
见惯了感染者杀人的血腥场面,原来本分老实的普通人,杀起人来也是波澜不惊。
直到电力系统的逐步失控,让整个静江市整体逐步向好的趋势瞬间逆转。
静江北部城市一夜之间沦陷大半。
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楚发电厂忽然失控的原因。
按理来说,电力供应是一座城市运转的核心。
赵长明并没有提到电力系统崩溃的原因,或许他也不知道,或许是机密。
后来,静江市各大城区相继沦陷,多数部队防控任务失败,退回后方驻守缓冲区。
国家也因此改变战略,由防控转为撤离。
这意味着全面放弃静江市,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赵长明常常感慨,当了快5年的兵,没想到参加的第一场实战竟然是枪口指向曾经的同胞。
其他人经历大多类似。
6号,徐湘,原本是个屠夫,在菜市场卖猪肉,病毒爆发后,提着杀猪刀一路砍杀到撤离点,居然毫发无伤,也确实是天选之人。
徐湘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壮硕的身形看上去就不好惹,枪拿在手里就好像没有后坐力一般。
唯一的缺点是跑两步就会喘,有时候总是跟不上小队步伐。
除了徐湘,我是唯二安排进来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