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于炼明看得呆滞。
便是远远避开的杜向雪，此刻也是忍不住发出尖细的惊呼：
“不对……他的气息在不断提升，好快的速度！”
此前他们初步和李牧碰撞时。
虽然也发现其实力有所波动，但并未当回事。
毕竟他们是两人围攻，加上战斗时间尚短，还未摸清其嫡系。
可这会儿已然斗了一会儿，他自觉判定了李牧的实力。
加上隔得远了，从旁观看，也是看得更加清晰些。
故而杜向雪此刻才惊讶的发现，李牧的实力竟然是在不断的上升！
“这股气息，是‘势’的力量，他的剑法能够运用‘势’！”
杜向雪睁开灵瞳，一双眸子中浮现两轮明月，阴晴圆缺的变化着，将雷瀑中的种种尽收眼底。
只见雷光之中的少年以一种幻影般的速度不断挥剑。
每次剑光晃动，撞上雷霆。
剑意与雷光的碰撞之处，都会泛起一圈微小的涟漪。
这涟漪以剑意为主导，带着部分被绞碎的雷光荡开，又撞上其他雷瀑。
这涟漪与雷瀑相撞，顷刻碎裂，却又成了新的涟漪返回。
新的涟漪落回剑意上，竟是凭空使得那小子身上的气势更添一分。
杜向雪看得心中震动，惊悚不已，瞳孔猛震。
“这是什么手段？借敌手之力，转化为己身之‘势’，这什么逆天手段？！”
纵然他在大月之中见多识广，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剑道手段。
甚至于别说剑道手段了
便是大月各家的神通灵剑，也没一个这么无赖的。
“于炼明这雷瀑无穷无尽，生生不息，按说便是神游九重来了，也能硬生生被耗得灵力枯竭！”
“可这小子却直接以剑道手段应付，半点灵力不用，甚至还借此快速积累自身之‘势’！”
他心中震撼的同时，想清了关节，很快出声提醒道：
“快！炼明兄快收了雷瀑！”
事实上，于炼明此刻亦是有所察觉。
他是这雷瀑的主使者，自然也是隐隐感知的出来，雷瀑之中传来的阻力愈发强大。
只是他作为主攻之人，只顾着一味驱使雷霆。
却并未去仔细观察李牧，不曾第一时间发觉。
如今得了停下，自然急忙停了雷瀑。
只见他五指握拳，天穹的雷云一阵涌动，便不再降下雷霆。
整片世界一下阴沉了许多，恰如于炼明的脸色一变。
“我雷海不过维持片刻，他的气息竟然增长了这么多，感觉竟已经不逊色于我了！”
焦黑的大地上，李牧独立孤峰，一身气势浩瀚如汪洋，厚重如山岳。
哪怕以他神游九重的感知探去，也不由升起一股忌惮之感。
能够动用“势”的人物，一个两个可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这种人，可以说都是天生的王者。
唯有常胜不败之人，才能触摸到些许皮毛。
“这样的人物，我竟然没怎么听说过，这怎么可能？”
于炼明不理解，虽然南域的消息算不上灵通，近日更是滞涩到了极点。
可这样的人物，按说不也不可能是近来才成名的吧？
在此之前，他竟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而类似的疑惑，也在杜向雪的心中盘桓。
“该死的……一个这么年轻，又懂得运用势的人物，多半该是一位无敌者才是。”
“这样的人物按说都该是大名鼎鼎，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大炎有这样的人物？”
杜向雪不懂，两国虽然互为对手，但是一般来说，信息依旧还是有往来的。
一方若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另一方多半也会传开。
大炎年轻的无敌者，按照大月所流传的，应该只有他们那位皇子刘炼才是。
眼前这个剑修又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剑阁秘密培养的高手？”
于炼明和杜向雪同时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更加小心了。
剑阁身为大炎少有的绝顶宗门之一，威势力还是很足的。
“怎么……你们的手段就这样而已了吗？”
李牧见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却是忽然开口。
这挑衅的话语登时让于炼明眉头一竖。
“狂妄的小子……你是在寻死吗？！”
“就算你是剑阁的弟子，可雷霆殿的手段，也绝不会逊色！”
漫天的雷云配合着他的愤怒，不断吞吐雷芒。
天地震动，李牧却面不改色，也不管于炼明的误会，猛地昂首举剑。
“手段手段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既然你们的攻势尽了……那现在，可就轮到我了！”
在雷瀑的洗礼之下，他运转叠浪真意，迅速便积累了大量的“势”。
此刻他的状态已然达到了顶峰，足以和神游九重正面一战了！
李牧轻挥九霄，感受剑锋划动之间，带起的磅礴之势，只感觉空前自信。
近乎巅峰的叠浪之势！
这是他对阵蓝正荣时都不曾达到的状态。
那家伙太过机敏，害怕李牧叠浪之势大成，生出变化。
于是直接便动用绝杀，与李牧决出生死。
结果自家的全力一击尚且还未落下，却被李牧的“灭神”斩了神魂。
那一战虽然还算痛快，可对李牧来说终究不够尽兴。
此刻叠浪之势圆满，他承受着空前的压力，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
李牧终于有种战意燃烧到极点的沸腾之感。
他眼瞳熠熠生辉，像是火焰一般，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被这双炽盛的眸子所凝视，于炼明莫名的感到了些许不安。
但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便被他甩开。
不论如何，他们都是以二敌一。
两位神游九重，便是神游巅峰的无敌强者来了，都有机会全身而退。
何况李牧的生命气息也就接近神游八重罢了。
眼下更是一直不曾展现修为，不曾争夺天地之力，试图掌控一方。
显然修为也高不到哪去，只是仗着剑意强横。
于炼明想着，也从雷云上落下，同杜雪明并肩，叱咤道：
“剑道意之境又如何？我雷道司掌神罚，代天行刑，万物生灵，哪个不惧！”
“你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仗着有些天赋，怎敢如此猖獗。”
“今日便杀你，叫剑道损失一大天骄，以此为我雷道崛起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