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翊跟随张曼乘坐飞机前往她的老家,江市距离魔都一千七百多公里,登机后两个小时平稳着陆。
“大师,你没事吧?”张曼看着脸色惨白的西陵翊担心的问道。她特意为大师订的头等舱,怎么晕机还是这么严重。
只见西陵翊整个人走路都是打飘着的,偏还逞强不让她搀扶。
张曼只好叫了一辆摆渡车,将两人送达出站口。
将西陵翊跟行李一起安置在候车区,她独自一人在路口等早就定好的专车。
“西陵小姐,不舒服吗?”
正闭目养神的西陵翊,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道温润关切的声音。
西陵翊蹙眉抬头望去,只见司徒鸣亦正一脸关切的站在她的侧边,驼色长款大衣配上米白色棉质衬衣更显的他清俊儒雅。
果然,长款大衣还是身材高挑的人穿的好看,司徒鸣亦好看,郈晔穿上也好看。
司徒鸣亦见她不理人,又开口道:“晓晓的经纪人呢,怎么会让你一人在这?”
说曹操曹操到:“大师,专车司机现在还在高架上堵着呢,可能要麻烦您跟我一起再等会儿了。”张曼一脸歉意的说道。
“那不如就坐我的车,你好我是晓晓的哥哥司徒鸣亦。”边说边向张曼伸出手去。
好伟大的一张脸啊!
因为工作的关系,张曼在娱乐圈见过的帅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像司徒鸣亦这种集身高、长相、肤色、气质于一身的美男子,她也统共只见过两个而已。
一个便是眼前这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哥儿,另一个就是冷若冰霜,气场强大到爆的郈晔。
张曼原本还担心司徒鸣亦的车停的太远,西陵翊精力不济,谁知人家的车就停在出口处,一款很低调很大众车型。
好吧,即使他的车再大众张曼都不敢小瞧于他,不是因为他是司徒晓晓的哥哥。
而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将车停在国内到达的出口处,就硬生生的挡在出口处,真是活久见。
西陵翊歪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蔫嗒嗒的,只希望快点到目的地,晕机、晕车双重打击下,她真的不想多开口说一句话。
司徒鸣亦也像是看出她的疲倦,尽量保持安静,为此还特意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挡板。
不是?或许后面还有一个人呢?张曼满脸错愕的看着那逐渐升起的板子,不,那不是板子,那是她与前排那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马里亚纳海沟。
就这样一路无话,终于在下午三点过赶到了张曼的老家。
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青石板上,慢慢汇成小水潭。
车上只有两把雨伞,张曼想当然的以为西陵翊跟她一起撑才是,谁知司徒鸣亦早已将伞撑在了副驾驶旁边等候着。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这一路都未见到乡亲熟人,以往她回家的时候,大老远就会有人非常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张曼家住在城市的边上,村子不算大,各家各户隔音并不算多好,所以只要有人喊一嗓子,那声音效果比唢呐都不遑多让。
不过,走在后方的张曼更多的关注则是,怎么司徒晓晓的哥哥竟然跟大师那么熟吗?看那倾斜的伞柄,看那被雨水打湿的驼色大衣,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偏生西陵翊对于男女关系懵里懵懂的,可能郈晔跟司徒鸣亦在她眼中与她张曼别无二致。
满肚子疑问的张曼都快忘记自己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男鬼的事实。
然而,当看到那熟悉的高高的门头时,一股悲凉瞬间将她袭卷,她的父亲,她存续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将她‘卖’给了一个鬼。
西陵翊伸手拦下张曼拍门的动作,只见她轻轻一推门就自行打开了。
侧身让张曼先行,西陵翊跟在司徒鸣亦身侧一起后一步进去。
张曼家是两层小别墅的设计,进门之后穿过小小的院子,还未推开堂屋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说笑,那是她熟悉的小时候的父亲的笑声。
自从母亲走后,她每次看到父亲都是他愁苦的面容,和一次又一次的埋怨她为什么不是个儿子,这笑声真是久违了。
西陵翊并未跟进趟门去,只是看着院门口那棵被雨水灌溉的枯黄的桃树,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断才是。
“他是谁?啊?我问你他是谁?”张曼凄厉的喊叫声从堂屋内传来。
“咋个回来也不说一声,吓人到怪的,那我也要有个伢传宗接代不,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体谅人呢。”
西陵翊踱步进去的时候就见张曼一个人站在堂屋门口,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和一个看着要年轻些许的中年女人,他们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你是谁,为么子到我家啦?滚出去,这是我的家。”小男孩的声音尖锐又充满着鄙夷。
在小男孩喊叫完之后,那中年女人才慢半拍的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不礼貌。
“我不懂体谅人,我不懂体谅人?我有没有说过你可以再娶,是你,是你说你被我妈伤透了心,不愿意再找,只想把我抚养长大,看我结婚生子就够了,是不是你说的?”张曼歇斯底里的喊道。
她都还没来得及质疑他男鬼的事情,他竟然给她整出来一个弟弟,何其荒谬。
一切都明朗了,怪不得每次她回家别人都要把她拦下问东问西,怪不得每次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的嘲讽,是了,他们都知道,他们一直都在为他做掩护,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枉费她一直以来的愧疚,每每都打过来高昂的生活费。
“那我问你,你让我签的那个红纸是不是婚契?你是不是把我卖给别人结阴婚?”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把那只鬼解决掉之后,这个家她绝不会再踏进来半步。
听到张曼这话,她老汉还来不及反应,那女的倒是暗地里戳了他几下?这么明显的小动作怎么会逃得过张曼的眼。
“她也知道是不是?你们把我卖了,我还要给你们数钱是不是?”眼泪顺着脸颊流落,张曼的眼眸中只剩下恨意。
“胡说什么,什么阴婚,我不知道。”张老汉一问三不知。
“你不知道是吧,那你把那张我签过字的红纸拿过来还给我。”张老汉还是推脱说不知道。
“若是你们把那红纸拿出来,小张可以给你们一笔补偿。”西陵翊说罢便紧紧的盯着俩人的反应。
只见那妇人拽着张老汉的衣袖暗暗用力,一双眼睛打量过张曼之后,又上下扫视西陵翊和站在她身边的司徒鸣亦起来,眼神中还隐隐透出一种嫉妒之色。
“我不能呃~”“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打断张老汉的话,那妇人一手抱着小男孩,一手推着张老汉就向里屋走去。
张曼眼里的悲凉再也控制不住,这就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