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忍着剧痛,推开车门下了车。
“姑奶奶,你没长眼睛吗?前面是红灯。”
男人脸红脖子粗地一口一口对着苏暖喷。
“对不起,对不起。”苏暖连声道歉。
男人稍微消停几分,看看自己的车头,又看看前面的车,双手摊开。
“哈……前面大哥可真沉得住气,姑娘,我这倒是小事,千把块就解决,你给个一千块钱,我自个修去,省的堵在这儿碍事。”
苏暖被吓得不轻,双手都是颤抖的,她侧头看看自己的车头车尾,已经瘪得不成样。
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疼傻了,掏出手机就准备扫钱。
“好。”
男人见苏暖好说话,赶忙掏出手机对上。
“不知道走保险啊?”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苏暖头顶传来,紧接着,骨节修长的手将苏暖正在扫码的手拉回。
循着那只手,苏暖的眸光落在挺括的胸前,苏暖整个人笼罩在颀长的身影下。
她微微抬眸,身体的疼痛加之额头被撞击的疼痛,她半眯着眸子,在光线明暗交替的马路上,那张清冽淡漠的脸撞进苏暖的眼眸。
一帧帧激烈的场面——他紧咬着苏暖的唇瓣,死死把她摁在沙发上,不依不饶地,如同洪水猛兽快要把她吞噬。
苏暖的脸,连带耳根子,一并烧得滚烫。
“还扫不扫了。”男人的催促声把苏暖拉回现实。
“我已经打过电话,交警马上就到,保留现场,才好划分责任,私了,算谁的?”
厉砚幽深的眸底渗出一抹冷意。
男人一听,想再反驳,厉砚早已转身坐回车里。
“真tm倒霉。”
男人转身,一脚踢在苏暖车子的后轮上,骂骂咧咧上了车。
车流涌现的马路上,苏暖看着往来的车辆,心里的无助感跃上心头。
深夜的风,吹得她浑身哆嗦,苏暖在车旁蹲下身,双手紧紧环住膝盖。
她拿起电话,拨通陆子阳的电话,天真的奢望着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些许安慰。
“暖暖……”电话里传来醉醉醺醺的声音,“我在,应酬,晚点回你……”
本已凉彻的心,又敷上一层冰霜。
“陆总,快点,都等你呢……”男声女声,混成一片,杂乱地灌进苏暖的耳底。
眼眶里湿湿的,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警察先生,就是她开的车。”
男人引着交警走到苏暖身旁,虚弱的她用尽力气才站起身,狼狈地垂着脑袋。
交警简单的问话记录后,其他几名交警保护现场,拍照,与保险公司人员交谈后,疏散现场,救援车夜赶到现场把苏暖的车架上拉走。
男人耷拉着脑袋,怒目而视苏暖,:“马路杀手。”
之后驱车跟随救援车离去。
而厉砚的豪车,自然也需要大修一番,助理开了一辆路虎,下车递了钥匙,就开着迈巴赫离开。
苏暖站在马路边边,瘦弱的身体被风吹的晃荡。
“去哪儿?我送你。”低沉的音色散发着一股迷人的诱惑力。
苏暖都不敢正眼看他,那张冷冽的脸总在脑海中浮现,再加上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着实可怜兮兮。
“不用,我打车回去。”苏暖垂着脑袋,声音小的“翁嗡嗡”。
厉砚双手抄兜,扭头朝身后的路上扫视一圈,冷冷发笑。
“打车?好啊,看看有没有载你的。”
厉砚一转身,丢下苏暖朝路虎走去,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驱车离去。
苏暖这才抬眸看着那辆渐渐远去,消失在马路尽头的车。
她攥紧拳头,抿了抿唇,涌现的车流,冷酷得如同陆家,在她几次抬手之后,没有一辆车停下。
她不禁有一丝后悔,应该搭上厉砚的车,厚着脸皮也好,硬着头皮也罢,难道还有比昨晚或是刚才更糟糕的吗?
她捂着腹部,咬紧牙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疼,她垂眸的一瞬,黑色路虎停在她跟前。
随着车窗落下,那张俊脸侧过,说:“想好了吗?上还是不上?”
苏暖诧异地看着他,终究是没犹豫,打开车门,坐进副驾,期间都没看厉砚一眼。
“系上安全带。”温馨提示。
苏暖乖巧地系上,双手紧握在一块儿,捏的发白。
“谢谢,麻烦送我去新都花园小区。”苏暖微微扭头,眸光对上正盯着她的厉砚。
“你头受伤了。”厉砚伸手触摸她的额头。
苏暖下意识的躲让,却也没忙过厉砚的手。
“嗯,刚才磕了一下。”苏暖小声地说。
厉砚眸色顿了下,掀起眼帘,嗓音无波无澜地说:“还碰到什么地方?”
苏暖怔了怔,摇摇脑袋:“没了。”
厉砚松开手,漫不经心地说:“怎么出这么多汗,额头的伤口并不深。”
苏暖抿唇,她怎么可能跟一个陌生男人开口说肚子疼。
厉砚双手刚握住方向盘,余光瞥见苏暖捂着腹部。
“肚子疼?”声音平仄清淡。
话音刚落,苏暖耳根红红,微微点头:“嗯。”
“我看看。”
苏暖:“……”
厉砚倾着身子靠近苏暖,苏暖不知所措地摆手。
“不用,你又不是医生,看了也没用。”
厉砚怔住。
伸出的手顿了顿。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厉砚冷冷地瞥了眼苏暖,骨节分明的手袭向苏暖的腹部。
“啊……”苏暖发出尖叫。
厉砚:“……” 他举着那只还未落下的手,冷冷道:“我还没按。”
苏暖的脸倏地发烫,尴尬地把手扣在安全带上轻轻摩挲。
厉砚继续,轻轻落下手,指腹轻压腹部。
“疼吗?” 苏暖摇头。
“这儿呢?”
“一点点……”
再往下,苏暖疼得紧闭双目:“疼。”
厉砚直起身,深幽的黑瞳盯着满头大汗的苏暖,长舒一口气。
脸上忽挂一种不明的情绪,黑瞳装满苏暖,车厢里瞬间静悄悄。
“下面有出血吗?”
苏暖:“啊?”
她忍着腹痛,尴尬至极,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个大男人,不是摸腹部,就是问那么私密的问题,睡了一觉又如何,赤裸裸地瞥见所有,不代表有权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