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东西呢?不是你做的吗?”流浪者从怀里取出那个小布偶,在背面取出那枚流转着圣洁白光的神格让玄灵看。
玄灵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当年我在沉睡,在外的是玄透,所以被多托雷掳走的时候并没多少反抗的力量,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躺在了多托雷的实验台上注射魔神残渣,没想到这个疯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白泽的存在,认出了伪装用的身份强行掳走注射魔神残渣做实验,为了搞清楚「白泽」净化魔神残渣的能力从何而来,他抽取血液,切开血肉,划开胸腔取走脏器,剜掉双眼,割开喉管,打开颅顶切走脑细胞样本,但很遗憾,白泽的人身其实并不能算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所作所为只会告诉他一个无法更改的答案——徒劳无功。”
“在遭受那一切之前,我封印了透的意识强迫他再度陷入黑暗沉睡,伪装成他的性格任由多托雷实验,这枚神格……诞生于我的血肉,它是由白泽的三颗心脏之一变化而来,但我无法使用它,而它留在我这最大的作用就是屏蔽天空岛的感知,那次在海岛醒来时,我便知道它选择的是你,它想和你融为一体,它想成为你那空洞心室里唯一会跳动的「心脏」,但选择权在你,融合神格,还是从白泽七窍玲珑心中诞生的神格,其痛苦和之后所能得到的收益是成正比的,可你会在它那看到什么,得到什么,知道什么,就连我也看不到,因为白泽唯独无法看透的,就是从七窍玲珑心中诞生的东西。”
流浪者捧着那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神格陷入了沉思,他原以为这是玄灵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却没想到这是白泽的心脏,明明入手是温温的,没有血肉应有的湿热感,竟让他感觉到了滚烫的错觉。
‘收下吧阿流,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陌生,熟悉是因为声音和玄灵的很像,陌生是因为话语里的情绪很丰沛,不是玄灵那种顺势而为演出来的刻板僵硬。
‘…喜欢…阿流……喜欢…’
似呢喃,似茫然,但喜欢的情绪却准确传达出来。
“……我会考虑的。”流浪者把神格收起,在吸收神格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确定,但也不急在一时,比起这个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是时候离开去附近走走,谁知道旅行者会不会突然出现,毕竟她的神出鬼没可比空还难捉摸。
玄灵再次被流浪者带着四处飞,明明精神还算充足,意识却渐渐模糊了起来,在平稳的怀中,他竟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睡着了呢……还真不容易。’
朦朦胧胧的身影从他身后飘来,流浪者看不到他的全貌,但侧脸眼睛处被绷带缠绕的模样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的模样,一头雪白的长发编织成长辫子垂在身后,头上一对雪白的猫耳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而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好看的,璃月雪白的交领服饰外包金边上绣祥云,衣服上的装饰是规格一模一样的稀有玉石打磨出的平安扣,腰间悬挂着流浪者熟悉的铃铛——图莱杜拉的回忆,从衣摆下露出的双脚也缠满了绷带,没有穿鞋,脚踝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银环,坠着三枚银铃,胸口佩戴一枚同样坠着三枚银铃的长命锁,右边的耳垂上还有一个红色丝线编织成的吉祥结。
之所以会失礼的看到脚踝,其实是因为这个身影他是半横着飘出来的。
流浪者眼睁睁看着他飘到自己前面,用那双明显没有实体的手去触碰树叶,然后直接穿过去的一幕,心累的同时,又觉得并不意外。
也是等他完全越过自己之后,他才看到虚影玄零和另外两位的最大区别。
玄透的人形和他的心智一样是个孩子,虽然长大了些,却依旧是孩子的模样,头发的暖金色的,眼睛是混合了空和戴因的暖金色和星空色,瞳孔是血统纯正的坎瑞亚人独有的四芒星,指甲是健康的肉粉色。
玄灵的人形虽然只在梦境里出现过,但他的人形在保留了玄透已有特征的基础上五官张开了,身上也有着暗淡的神纹,头发会更长,但暖金色里会夹杂着雪白和乌黑生长在同一根上的少许长发,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玄零的人形哪怕是虚影也能看出他的头发是美丽的雪白色,一点斑驳的色泽也没有,纤纤细手搭配着长而弯却并不锋利的平甲显然是得到了旁人很细致的保养才能做到的,因为被绷带缠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单看唇形,其实已经看不太出空的影子,反而更像是他自己应该有的模样。
而这三位的人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玄透和玄灵的兽类特征无一不是漆黑一片,而虚影玄零的兽类特征,是最干净最美丽的带着光泽的雪白。
‘好看吗?这可是你送给我的颜色。’
玄零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流浪者的注视,他半侧着身体,把自己的尾巴展现在他的眼前,很是开心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按照玄灵的说法,玄零离体时间应该远超于七千年才对,为什么现在他看到自己一点也没有陌生感?
闻言玄零只是笑笑,食指轻轻点在微微嘟起的粉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哪怕是这个时候的阿流也不可以去窥探未来哦~’
‘窥探未来还要泄密的人是需要被挖掉双眼的「囚犯」,阿流可不能成为泄密者哦~’
流浪者看他自顾自说完就踮着脚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用类似于捧起的动作贴在他的脸上,而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侧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吻,不等他有所动作,人就已经退开了,就听他小声的说道:‘明明是你说的喜欢尾巴的,果然在没有耳朵的时候单露出尾巴会很奇怪吧?算了,我要走啦!希望下次见你还是如此健康哦~’
说完朝流浪者送了个飞吻,身形化为斑驳光片散的无影无踪,仿佛出现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调戏流浪者一般。
没错,在流浪者的认知里这就是调戏!
流浪者伽蓝色的眼中晦暗不明,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那表情倒是吓跑了附近窥视的魔物,完全不敢靠近这个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