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打着石膏。
我一脸懵逼的坐在病房里,整个人都呆呆的。
查看我眼睛的那个护士过来给我做登记,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好,现在是什么年份?我现在是在哪儿?”
护士架着特别厚的一副眼镜,她手上动作不停,头先偏过来嘲笑我,表明她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你现在脑震荡,记忆可能会有点混乱,待会儿自己就想起了。”
我心中郁闷,低声吐槽道:“不是,我就是想现在立刻马上知道是什么年份,我都不知道自己穿到了哪里?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有人追杀我吗?”
鉴于我的口出狂言,护士终于停下了笔,抬头看着我:“那个好心人说你只是在草地上摔倒了,就是普通摔了一跤,怎么现在看来你脑子问题很大啊?”
我没空和她斗嘴,看她终于肯跟我说话了连忙问:“什么好心人,那个好心人有没有告诉你我的胳膊是怎么断的?”
“这你都不记得?”
我摇了摇头,护士想了一下了然道:“哦,也对,他抱着你来的时候说原本是你晕倒了,头磕在了草地上,他是好心要带你去医务室,结果背着你的时候,他也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你胳膊摔断了。”
???
听着眼前的护士,轻松地讲出这句话,我整个人都被雷到了。
我盯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胳膊,一字一句和护士确认着:“你是说那个人看到我晕倒了,他又背着我给我弄骨折了?”
护士点头点头。
我又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
显然被我问得有点烦,她啪的一声合上本子,一扭头就往外走:“你有轻微脑震荡,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事儿睡一觉明天就想起来了,别问我了没空。”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不是,这都是什么护士呀?护士现在都这么屌的吗?要是在我们局,我一定投诉她!
说起局里,我想起自己来这里前最后的记忆是楚局追到那个时空要杀我。
直觉告诉我,中间有一段记忆缺失了,我看着眼前病房的配置,很明显不是在亚新国,我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达这里的,应该是来这个时空的时候意识受到了一定的损坏。
这里的病房透露着古旧、落后和回忆的味道,眼前的白墙下半部分还刷着蓝色的漆,地板也有些破旧,但好歹擦的很亮。给我打点滴的瓶子用的还是古早的吊瓶。
在局里,我们的医疗设备都已经个人化,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宿舍里接受治疗,甚至我们都已经淘汰了打点滴这种治疗方法,又占时间效率又慢。
难道我是回到了过去的时空?
越想脑袋越疼,现在抬起手摸一摸头才发现自己右手疼的更厉害。
这都是什么事?
我气的嗷的吼了一嗓子,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结果刚喝完,刚刚那个护士推开门说:“别叫了,好心人来看你了。”
我恨得后槽牙都咬碎了,你这个好心人居然还敢来?我倒要看是何方神圣,做好人好事,把我做成这样?
门口传来声响,一个小少年,拎着三颗苹果匆匆走了进来,他应该是跑着来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微微喘息道:“你没事吧,同学?”
我转过头看到他,脑袋中怒火的弦嘣的一声就断了。
“楚……师兄?”
眼前的青涩小男孩活脱脱就是幼年版的楚师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楚朝刚跑进来,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毛茸茸的脑袋,他头发有些长,版型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肩膀都能撑起来,身材比例十分完美,脚踩一双白色布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朦胧乖巧的气息,但是隐隐又有些像叛逆小少年。
多年来在局里上班的经验拉了我一把,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脸色一摆,歪着头,斜着眼睛用鼻孔看他。
“听护士说我这手是你摔断的?”
楚朝规规矩矩站在床尾,后面背着双肩包,手上提的苹果袋子一晃一晃的。
听到我质问他,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局促地笑了笑,微微泛红的薄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太着急了,背着你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啊,他这么一讲,感觉我要在责怪他就是我的不是了。
我心里已经开始层层递进为他解脱,但是低头看着胳膊上的伤比我脑袋后面的大包要严重很多,我还是坚持想给自己要个说法。
“那我这胳膊受伤的钱怎么算?”
“钱我出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
“这还差不多。”
我又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开口问道:“你刚刚叫我同学,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吗?你认识我?我是谁?”
楚朝有些疑惑,他张了张嘴,然后转头看向门外,护士早已经不在了,他又慌忙转过头盯着我,小心翼翼的问我:“不是说就胳膊上的伤严重吗?脑袋应该没有问题呀。”
他们对我脑袋的疑问让我已经麻木了,好在之前晕过去,本来就是因为头上磕了个包,我干脆就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我。”
楚朝犹豫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今天在操场上就看你从主席台旁边的台阶上一路滚了下来滚到了操场上。四周又没人,我只好把你送进医务室。”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惊人的出场方式?”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我这手臂……”
楚朝痛快的回答了我:“哦,这个是我不小心磕到的,我说了我会付医药费的。”
真是诚实的好孩子,要是我的话,我就说是从台阶上摔下来摔断的,我这给了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我看他站在床尾,我就好像是在训斥好学生的坏老师,我只得招了招左手让他过来:“你老站在床尾干什么?过来坐下,正好我想吃个苹果。”
楚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将苹果放在床头,拿出一个去洗手间洗干净,又掏出书包里的小刀给我削了皮。
我坐在床上指指点点:“哎,你那小刀有没有削过铅笔呀?擦干净没?铅笔上的铅,可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