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时空维系管理局就要过大年了。
时光匆匆,仔细想想这是我在局子里过的第三个年了。
局子里外面有家的每年都会轮着批假条出去,而作为局里的顶梁柱,楚局向来都是留守的那一个。
每年局里过年就像开大会一样,楚局犹如一尊大佛坐在我们中间,笑语晏晏。然后不紧不慢点歌。
“杨科长歌唱的好啊,唱两句给大家助助兴!”
一圈人嗷嗷叫,给杨科长呐喊助威,心里疯狂忐忑祈祷楚局下一位可别点到自己头上。
不过今年没这个节目了,楚局要请假回家一趟。
原因都也清楚,楚朝出事后楚局还没出去给个信儿呢,这人到底是死是活都要给他父母一个交代。
我们一堆人心情沉重地送走了楚局,回头终于流下了感动的泪来。
“终于不用挨个儿上去表演节目了!”
“就是!你说他怎么那么爱看别人出丑呢?那杨科长怎么从一线退下来的不知道吗?伤到肺腑了,平时一口气分两次才喘完,还在那里为难人家,人家唱的是歌吗?那唱的是命啊!”
“就是!他让别人表演节目怎么自己不上来做个表帅?”
“啧!会不会说话?咱楚局没表演吗?他的拿手绝活阎王点名哪个人没见识过?”
一堆人叽叽喳喳损自己家领导,一路唠嗑往回走,前面同事转头看到我:“哎!小遥遥啊,今年过年有什么计划啊?”
我说:“啊?这不是要跟着组织走吗?组织干什么我干什么。”
那人听了很满意我的回答,又去问其他人,后来大家一致决定,今年过年除了跨年一起吹蜡烛吃蛋糕喝酒,其他时间在大厅里互相聊天跳舞,随意来。
没有了大领导的“阎王点名”,整个跨年气氛都活跃了许多,时隔许久大家终于找到了快乐的真谛。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孙果,她依旧那么优秀和耀眼,看到我过来她从吧台上拿了一杯果酒给我。
“我不喝这东西,有没有啤酒?”
孙果看了看:“白兰地威士忌,还有红酒,我记得你不喝红酒。”
我牙疼状,嘟嘟囔囔:“二锅头也没有吗?”
孙果听到我的话有些无语。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像小巷子里的酒鬼,喝醉了我可不负责把你扛回去。”
最终我坐在她旁边滋滋滋地喝着杯子里的果汁,孙果拿着一杯白兰地,边喝边抬头望向窗外。
窗户上投影着夏威夷海,甚至还有贴心的海浪配音。
就听到孙果在那里感叹:“我有多久没去过海滩晒日光浴了,真怀念。”
我双手捧着杯子和里面的果汁缠绵。
“你不是常到地表出差吗?抽空去玩玩呗。”
孙果笑了,摇了摇头:“你真以为出差是玩儿啊?我怎么可能想去哪就去哪。”
说到这里孙果突然跳转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听说又出了两趟外勤。”
“就日常工作呗,每天打工。”
孙果歪着头打量着我:“祈遥,你是真工作狂,感觉你除了工作的事好像也没别的兴趣爱好了。”
“有啊,我也听歌运动看电影的,只不过工作感觉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我喜欢刺激冒险,挑战不一样的事物。”
孙果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无法理解我。
孙果在我眼里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她适合一枝独秀,不是说不合群,而是她的优秀气质注定和我们这种平凡的人不一样。
她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完美的,比如现在,就会有各种男性举着酒杯示意能不能搭话。
最终我拉着她出来,两个人到花园里去散步。
一出门我就冷的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数据维护中心在搞什么幺蛾子,可能为了贴切地表达年三十的氛围,把外面搞的和北极一样冷。
我又转回去和其她姐妹借了个外套。
花园里只有我们两个,孙果低声问我:“楚朝的意识恢复了没有?”
我笑着看她:“今天放假前不是开过大会了嘛,楚局说的很明白啊,有规律的生命迹象了,但是还没有自主意识。”
孙果说:“我想听你说。”
她停下脚步,微微低着头看着我:“你最有发言权。”
我感觉孙果神经兮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啊?”
孙果转过头去继续走着,我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
孙果继续说:“楚朝出事前来找过我,我和他是一届的,关系算是不错的,遇到事我们都是彼此十分信赖的朋友。”
我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孙果说:“他先问了装备和技术的问题,我们有部分配件和技术是中外共同投资的,不过核心部件还是我国自己研发的,他问的很仔细,我立马就发觉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我愣住了,突然想起之前楚朝和我说过的事。
我喃喃道:“局里有漏洞,楚师兄发现了漏洞。”
孙果一脸果然你知道的表情,继续追问:“他还和你说什么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漏洞到底是什么?他的死果然不是个意外。”
孙果居然知道这么多,我有些意外:“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讲楚师兄的事?”
孙果摇摇头:“之前时机不成熟,楚朝的意识还没有动静,如今他逐渐完整,他要是回来了,那事情就会暴露,暗处的那个人一定会置他于死地。”
孙果目光沉静如水:“想钓鱼,只有鱼上钩了才能行动。”
我在一旁瞪着眼睛逐渐呆滞:“我……我就是那条鱼?”
孙果无语的看着我:“快说!想救回你的楚师兄你就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了她,包括楚师兄困住的一缕意识还记得有人故意制造漏洞,还有就是自己在主实验室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和楚师兄梦中相见的情景。
“他说他不告诉你具体的事?就是让你小心?在他眼里你这么不靠谱吗?”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觉得他可能是不想连累我吧,不过他说自己在意识形态也可以去调查一些事,其他的他就没再多说了,要不你今天和我一起去主实验室看看?说不定他也会托梦给你。”
孙果半信半疑地被我拉到主实验室,今天实验室是张震值守,我上去熟络地打招呼。
“哥,大过年的还值班呢,辛苦了。”
说到这里我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噼里啪啦放在张震的桌子上:“过年好啊!”
张震本来过年值班脾气不好,给我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你来这里气我?要不你替我守着这里,我出去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