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内心惊呼一声好家伙!
只听车内男子又尴尬又有些害怕:“我……我自己来。”
“你来个p,你都看不见你来什么?”
吕一想到王妃拿出褐色膏状的东西,在自己脸上和脖颈,所有裸露出的皮肤上噼啪拍打,已经猜出王妃在做什么。
“你别乱动!”裴依依命令。
看来,这小子不听话啊,吕一决定帮王妃一把。
他把马鞭给了旁边的马夫,自己一翻身就掀开车帘。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捂住了眼睛,放下车帘。
“啊……彩……彩月需要我帮忙吗?”
“赶你的车,别添乱。”
吕一乖乖坐好。
我的天,他都看到了什么!
王妃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亵衣,一副要脱掉的架势,手还伸到人家衣服里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吕一碎碎念嘀嘀咕咕念叨。
秦征露出的皮肤比吕一还白,这样根本不像是个当下人的,做戏做全套,必须给装扮上。
“你别乱动,哪有当下人的这么白,你又不是禁脔。”
这么一说,秦征脸都绿了,人僵在一边。
说的对啊,于是乖乖的任由裴依依摆弄。
幸好是冬天,不然不得全身抹这和泥巴一样的东西。
裴依依几天窝在屋里就是研究这个,算的上是古代版的深色粉底。
她把那泥巴挖在掌心,用一个棉布包着的球,从手心蘸取,然后拍在秦征的脖子,脸,耳朵,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都要抹到。
拍不到的地方直接上手,两人凑的很近,秦征又闻到裴依依身上的不易察觉的独有香气。
“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你呢?又为什么帮我?”
明知故问,“我们是朋友。”
裴依依笑,“对啊,所以才把关乎性命的事情交到你手上,我相信你。”
“你为了宁王,连命都豁得出去?”
这话有多酸,裴依依不傻。
她收敛了之前脸上的笑意:“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
裴依依片刻没说话,手上半刻也不停,不消半刻,秦征已经变成一个皮肤黝黑的俊美男子。
裴依依退后,拉开距离看了一眼,还是不满意。
“啧,你长这张脸真的是……”
“什么?”
“你就庆幸你出身富贵吧,不然……”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富贵人家,这般长相,必然会沦为玩物。
裴依依又从包里掏出一些东西,秦征看不懂,总之由着裴依依在脸上折腾。
“你什么时候添的新伤?”裴依依问。
“之前帮你治伤的时候,你胸口可没这么多伤,”裴依依手中动作没停,状似无意的问着。
“还跟你二哥闹呢?”
秦征只简短的嗯了一声,没多做解释。
“没事,等我解决了这些,一定帮你处理了你二哥,太过分了。”
“不要紧,我自己可以。”
“行吧,家务事外人掺和也不好。”裴依依懂分寸。
捯饬好之后,裴依依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掏出铜镜给秦征看了一眼。
秦征险些认不出自己,原来浓眉大眼的他已经彻底变成个庄稼人。
裴依依指着那铜镜:“揣好,张道长给的,可以辟邪。”
张道长在裴家外庄住的时候,秦征也见过。
他看着那铜镜上的凹痕,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
裴依依拿出两瓶粉末,给了秦征一瓶。
“这个妆不太好化,所以,麻烦这些天你都别用热水洗脸,只能用凉水,混着这个清洁粉,这样就不容易蹭掉了。”
另一瓶塞给吕一,吕一当然听懂用法了,只乖乖揣起来不敢多言。
秦征的身份是彩月远房表亲,因为比较简单,车上交代一下便好。
马车来到睿王府的角门,三人在这下车,人牙子早就等在门口。
管家从门内慢悠悠走出来,看到人牙子,鼻孔翘得老高。
“桥老头,人带来了?”
“严管家,这就是刘婆子的女儿彩月,这个是她的表哥柱子,睿王府缺壮丁,我就一并带来了。这个是柱子的同乡,铁蛋。”
严管家盯着几人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又捉起彩月的下巴,看到了她那颗痣,啧了一声。
松开手在帕子上抹了抹,问。
“身契都准备好了?”
桥老头很狗腿的递上三张身契,点头哈腰道:“都在这,都在这呢。”
严管家看着手中三张死契,满意的收入袖袋。
“好,进府吧。”
死契意味着,这三人生死都由睿王说了算。
严管家迈进府门,一道门洞之后就不见踪影,带着三人的是护院的头头。
那人人高马大块头壮,看着空有一把力气,没什么脑子似的。
先把俩男丁留到马厩,让他们在马厩做工,并且交给负责马厩的人严加看管。
这护院头头叫二虎,确实挺虎的,一路带着裴依依走到后院,交给管下人的嬷嬷。
这嬷嬷看着就不是善茬,一脸的尖酸刻薄相,裴依依暗自叫苦。
管事嬷嬷一手叉在腰间,绕着裴依依转了两圈,这才开口:“是瘦弱了点,先浣衣浆洗吧,你不是刘妈妈的女儿吗,应该轻车熟路。”
话里带着几分讥讽,也不知之前彩月娘与这管事嬷嬷有什么过结,现在已经入冬了,做浣衣浆洗的活,那手不完蛋了?
“嬷嬷,奴刚小产还未恢复,是否派个其他差事。”说完装作柔弱咳嗽两声。
管事嬷嬷冷哼一声,“哼,你是来给人当奴才的,你以为是富家小姐啊,怎么?你小产了还要将养一下,给你供起来不成?”
嬷嬷甩起一根指头向下戳,“这里是睿王府,不是福寿堂,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干就去当人料!”
裴依依想不通,同为女人,为何不能有点同理心同情心,要这么苦苦折磨别人。
人料是什么?
“嬷嬷,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嬷嬷冷哼一声,“人的高低贵贱是天生下来就定了的,就你这副尊荣,就别想着翻身当主子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自然是没人理会裴依依的诉求,等她到了浣衣的院子才发现,整个院里算上她才四个人。
看着院里堆满地的脏衣,还有正在挽起袖子干活的几人冻得通红的双手,裴依依骨头都开始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