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倾城,客席摆满珍糕玉茶,伙计各就各位。
瞧着一切完备,守在门口的伙计,高声问了一句。
“时辰已到,贵客悬悬久候,请问东家,可以开张了吗?”
宁云溪站在二楼走廊之上,为宁洁薇整理长裙,继而快步下楼。
“可以,迎门开张!”
开门一瞬,街上众人一拥而上。
十几名伙计挡在门口,配合得当,好不容易拦住人群。
“请诸位贵客出示邀请函,待小人确认以后,方可进店观赏直播。”
两名伙计负责喊话,剩余伙计负责确认,没一会儿,客堂便是座无虚席。
庄韶走进席间,赔笑问好,亲自招待贵客。
收到邀请函者,皆已就座,门外依旧观者如云,哪怕立身街上,亦是翘首以盼,静候直播,唯愿一睹为快。
许颖媛一身男装,立于人群之中,一声不响,暗中观察。
客堂之内,贵客等得焦急,宁云溪走上高台,微微一笑,浅浅福身。
“恭迎诸位贵客,屈身玉临伊人倾城。小女子闺名宁云溪,是这家美容院的东家,从今往后,仰仗诸位多多捧场,小女子在此谢过。”
她特意不施粉黛,脱簪素衣,以衬四妹妹娇媚动人。
“接下来,由我隆重请出伊人倾城的主播,宁国公府嫡四女,宁洁薇!”
话罢,她后退两步,转身走下高台。
目光灼灼,万众睢睢,未见其人,先有碧桃花瓣纷纷飘落。
露浓嫣然花有情,春暖莞尔娥含媚。
由伙计们幕后引绳,宁洁薇一袭花粉罗裙,娇容盛妆,紧随花瓣,从二楼身旋轻舞而下,唯美盈盈立足高台,广袖挥洒悠然、舍去绳索,纤腰楚楚,福身一礼。
福身之际,她故作不经意,滑落轻纱外衣,羞现雪肩娇娆。
“各位贵客,安好。”
秋波从容,闲然扫过众人,她浅浅一眼,足令内外看客,为之痴狂。
许颖媛见状,暗自一笑。
初有听说,此女举止不检、放纵情乐,还以为与父亲一样,只是流言蜚语。万万没想到,她真是这样的人。
啧啧啧,宁国公府,大家闺秀,竟是这般不堪。
看来,不必我多做什么,随她自己尽出洋相,父亲便会心生厌恶。
宁云溪见状,猛地一惊。
庄韶亦是震惊不已。
“你们昨日彩排之时,她也是这样表现?”
宁云溪眸意难掩慌张。
“是……可是,她明明说,适时收敛……”
庄韶听得一怔。
“这……这已是收敛了?”
宁云溪颦眉深深,直冲而去。
“我去阻止她!”
庄韶及时伸手一拦。
“且慢。”
他避着外人,将她拉到一边角落。
“台下贵客,正在兴致,你这时跑去败兴,岂不引起众怒?”
宁云溪惊惶失了仪态,急得跳脚。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妹妹受苦。”
庄韶看了一眼高台,无可奈何一笑。
“薇儿似乎……不觉受苦。”
宁云溪满脸愁容,忧心不止。
“她还小,只顾玩乐愉情,哪里懂得这些?”
庄韶头头是道分析。
“你一味阻止,她必不听话。以我之见,此事不能急于求成,等到直播结束,我们多加注意,保护她的安全,再慢慢晓以事理,方为上策。”
说着,他远望义女,唇际跟着她的笑容,泛起一分宠溺。
“你瞧她,肆意表现,甚是欣悦,算了,先随她玩吧。”
宁云溪苦涩一叹,随即决定。
“我让秋璧,择选合适的守卫,随身护她。”
庄韶耐心提醒,温柔宽慰。
“薇儿虽为世族嫡女,却是白身,守卫跟随,于礼不合。你放心吧,我会带着府里守卫,每日接送,护她周全。”
宁云溪一扫堂前众人,谨慎几分,改了称呼。
“好,谢伯爷。”
这时,高台之上,响起伙计一阵呼喊:“醉霞情佩,赠送主播一支步摇!”
来者,皆有化名。直播之时,确保贵客私隐,不经允准,伙计不会宣示真名、身份。
宁洁薇暂停讲解,面向举牌男子,浅一福身。
“小女子,深谢贵人赏赐。”
她自有设计,根据礼数贵重不同,外衣滑落程度不一,另有眉目娇意、瑰姿雪舞,一举一动,将女子柔媚,展现得纤悉无遗。
整整三个时辰,一场讲解未完,唯见谢礼不停。
看客不知疲倦,意犹未尽,无奈,直播已至尾声。
宁洁薇拿着面膜,含着一分撒娇,嫣然询问。
“面膜功效,大致如此,今日一共备有两百单,在座可有所需?”
如是一句问话,引得台下举牌高呼,意兴盎然。
“我拍一单!”
“我也要一份!”
许明骞没有多言,蓦然举起一块赤色木牌。
伙计见状,立即呼喊提醒:“铜事相许大人,豪拍一百单!感谢榜一大哥!”
宁洁薇福身以拜,行了大礼。
“小女子,叩谢许大人重赏!”
直播结束,庄韶宣明众人,连接客堂、数间客房,可以给主播留言,问询有关美容之事,主播阅看之后,或会回信解惑。
一时间,客房人满为患。
宁洁薇绕过客堂,走进一间空余客房,正想更衣,便听一阵敲门声。
想是三姐姐,她没有多虑,一边解开腰带,一边欣然回应。
“进来吧。”
衣裙系带,玉软落地,曼妙柔枝嫩叶,温香娇美甘甜。
许明骞进门一见,惊愕失色,下意识紧闭房门。
“宁四姑娘,你……”
没想到来人是他,宁洁薇花容含羞,转身坐在床上,展开棉被,遮住秀色婀娜。
“许大人怎么来了?何以这样冒失?”
客房窗外,正对一条深巷。许颖媛走进深巷,蹑手蹑脚来到窗边,探听房中对话。
许明骞回避几分视线,以示尊重。
“不知姑娘正在更衣,多有得罪。”
记得王爷说过,二十二世纪有许多主播,会与榜上大哥大姐交好,若有缘分,还会结为夫妻。宁洁薇自行曲解交好之意,玉指柔荑,示意身旁空位。
“许大人,请坐。”
许明骞站着未动。
“我禀言皇上,主动求爱姑娘,其中深意,想必月溪郡主已然料到?”
宁洁薇被问得莫名其妙。
什么深意?
“这……我应该回答,料到,还是没有料到?”
许明骞一听,内疚长叹。
“听你如此反问,可想而知,她料到了。”
他眸落既有心疼,更有感动。
“姑娘为我,付出良多!”
宁洁薇闻言一怔。
窗外,许颖媛一脸不可思议。
她付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