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普法课圆满结束,赵刚和村里的年轻人,在帮几位老人搭房子之时,沈嘉楠和顾钰,已经带着程虎一家,和众知青,以及部分村民投入了紧密的劳动中。
大伙儿花了将近两天时间,将山上的山楂全摘了回来清洗干净,去核备用,随即将处理过的果肉倒入锅中(切记不能用铁锅)。
再倒清水没过山楂,大火烧开转小火煮五分钟,便立刻将果肉和水盛出晾凉,随后将山楂捣碎直到变成糊状,再用细筛过滤两遍,将粗糙的果泥过滤掉。
接着,将其与适量比例的糖,大约1斤山楂泥+2两绵白糖+2两冰糖,一同倒入锅中,中火慢熬,直到糖和山楂泥全部融合在一起,立马转小火,用铲子不停翻炒。(一斤山楂可做三斤山楂糕)
直到果泥粘稠起泡,就可倒入涂抹了熟油的各种容器中,用刮板均匀抹平,放在阴凉处放凉,便可将其取出。
普通模具装的,全部切成长2.5cmx宽2.5cm,厚度为1cm左右的方块。
至于其他花型,星型,月牙型和熊猫状模具装的(200个\/板),规格已经定好,不用再切。
直接倒出来放在一边,用特制的食品型包装纸包好,再加一层印了杏花村招牌的花纸,好吃美味的山楂糕就做成了。
众人看着簸箕里那些还来不及包装,色泽鲜艳,红中透亮,外形精致,散发着诱人的酸甜味道的山楂糕,馋得狂咽口水。
程光抹了把嘴,小声地问,“嘉楠哥哥,这个我们要卖多少钱?”
“嗯……一块儿卖3分。”
“这么贵!?”
程光瞪大眼睛问,虽然其他人没说话,但看样子,也和他想法差不多。
沈嘉楠笑着摇头,“不贵,糖一分钱一颗,但是也没多大,咱们做的山楂糕,好吃美味,个头比糖大,还加了那么多糖,必须卖这个价钱。”
他边说,边转头看向旁边的顾钰,“模具腾出来了,准备做第二批,别耽搁时间。”
“好。”
顾钰点头,转身就与其他男同志洗锅烧火,开始熬煮山楂泥,而沈嘉楠,则是负责带着妇女同志和程光这些个儿小的孩子,继续做包装。
一时间,院子里又忙碌了起来,站在墙角做包装的江红,见大家都在埋头苦干,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往边上挪了挪。
随即把自己面前包装好的山楂糕捧起来,侧身放到一旁的簸箕中摊开,没想到被赵红英看到了,急得当场就吼了起来。
“你干啥?那是我做的活儿,你把自己做的放到里面去?一会儿沈知青还怎么给我记工分?”
赵红英的怒吼急切又委屈,瞬间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沈嘉楠立马走过来问怎么了?
“她把自己包装的山楂糕,全放我的里面了,一会儿还怎么算工分啊?”
赵红英气得眼都红了,江红讪讪一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挑出来好了。”
说着,她就要上手,却被眼疾手快地沈嘉楠一把抓住了手腕,“慢着。”
话音落下,他就感到自己抓住的地方有些异样,不由皱了皱眉,“你袖子里是什么?”
江红慌了一下,“没,没有,是衣袖没扯好。”
随即大力挣扎起来,沈嘉楠一看这架势,哪还不知她有问题,立马出声大喝。
“来人,把她抓住。”
他才一喊,赵红英和旁边的李招娣直接将人拽住,一把扯开她的袖子,六七颗山楂糕,就从里面掉了出来。
众人蓦然愣住,继而怒骂出声。
“好你个不要脸的江红,居然敢偷东西?”
“你还是人吗?做事又不是不给你工分,偷这些山楂糕能挣多少钱?”
沈嘉楠懒得听大家和她扯皮,直接扬声发话,“来个人,去把书记和她男人叫来。”
“我去。”
李招娣自告奋勇地快跑出院子,朝着村尾而去。
“我,我没偷。”
江红一听大家要去叫她男人,顿时惊得双瞳一缩,脸色发白的大力挣脱束缚,想要上前拦人,“别叫他们,我,我错了。”
啪!
“啊!”
江红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抽得脑袋偏向一边,她不可置信地转头望着罪魁祸首,眼中满是怨毒,“牛春花,你凭什么打我?”
“不要脸的j货!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牛春花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破口大骂,“我活了快40年,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
“闭嘴吧你。”
赵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群人跟着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江红男人赵大友,快步冲上前抬手就是两大嘴巴子,顿时将她抽得眼冒金星,面颊红肿。
“臭婆娘,你一天不作死就坐不住是不是?”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红疼得哭出了声,捂着红肿的脸颊,口不择言地嚷嚷,“是,是他们陷害我,他们看我不顺眼。”
“你特么还狡辩。”
赵大友见她还分不清时势,气得像头暴怒的老牛,抬脚就把她踹倒在地。
“你个j人!老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那么个丧门星!”
“啊啊!别踢,好疼好疼!”
江红痛得蜷整个人缩在地上,不停翻滚躲避,赵大友却没半点儿心疼,反而越踹越用力。
“臭婆娘,你那么想偷,我一会儿就把你送回桃树村,你回你家去偷个够吧!”
他边骂,边拿眼扫在场众人,见大家要么面无表情,要么一脸愤色,显然是对江红已经没有任何好感。
赵大友把心一横,打人的动作变得更加粗暴起来,心想着,今天必须让大伙儿消气,不然以后大队的任何好事,他们家都别想再沾边儿。
刚刚那李招娣去报信时,书记和大队长都发了话,今天这事儿没完,他当时就慌了,虽说,这婆娘偷山楂糕的事,他是知道也默许的。
但现在东窗事发,他可不能被牵扯进去,只能让江红一个人扛了,想着这些,他下手又狠了几分,抬脚就狠踩在了江红肚子上。
“啊——————”
撕心裂肺地惨叫,自江红口中传出,众人皆被吓了一跳,纷纷定睛望去,就见一滩殷红的血液,自其身下流淌开来。
“我,我的肚子,救……我……”
江红脸上的血色快速褪去,变得惨败如纸,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起来,仿佛被抽去了大半生机。
“流,流血了!”
牛春花哆嗦着嘴,指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江红,看向已经愣住地赵大友焦急喊了起来,“发什么愣啊?她是不是怀孕了?赶紧送卫生院去啊?”
“啊?哦哦!”
赵大友慌乱回神,连忙上前一把将人抱起,转头哭着求赵刚,“书记,麻烦你们帮帮忙。”
赵刚看他哭得打起了摆子,暂时也不计较这两口子干的蠢事,毕竟人命关天,便朝赵红军喊了一句,“去套驴车。”
“好。”
赵红军边回话边往外跑,赵大友眼圈儿一红,说了声谢谢,就抱着人跟了出去。
李淑琴,白秋莲两个干部家属连忙紧跟其后,赵大友家里只有个70岁的老太太,难道还指望她去帮忙不成?
“这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赵大友这畜生,怎么下手那么狠?”
“没看出来吗?他是想让江红背锅,估计偷山楂糕的事,他是知情的。”
有明白人说了一句,旁的几个妇女同志不满回嘴,“不就几块山楂糕吗?至于吗?”
“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太计较了。”
李春兰拿眼斜着不说话的沈嘉楠,一脸忿忿不平道,“抓到人说几句就行了,还闹得告到书记他们那儿,让人丢丑,赵大友能不急吗?”
她之前和江红关系就好,也是最近对方把村里人得罪狠了,她才渐渐疏远对方,但这不代表,江红就不是她姐妹了。
所以,如今自家好姐妹因为几块山楂糕受那么大罪,她怎么可能不替对方说几句公道话。
“是啊!”
李春兰的跟屁虫杨凤接过话头,跟着附和出声,“可怜江红就为了那么点儿事,没了孩子……”
赵刚几个干部一听这话,就知要糟,抬眼就见沈嘉楠迅速垮下了脸,几人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开口阻止,院中就传来顾钰的爆吼,“你们特么说谁呢?有种再说一句!?”
他扬起手中的锅铲,猛地砸在了灶台上的锅里。
嘭!
随着一声巨响,大锅应声破裂,锅铲也被拦腰砸断,带着些许滚烫地果泥飞溅而出,掉在了围在灶边的人群之中。
“卧槽!顾钰你干啥?”
“啊!好烫!”
差点儿被溅到的汉子们,纷纷惊呼出声,急忙退开,而赵刚他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通通愣住。
但在下一秒,所有人又被顾钰砸烂的破锅中,迅速窜起的阵阵火苗,和院中散开的焦糊味道,惊得收回思绪。
一个个慌得连忙上前查看,就见锅中间烂了一个大洞,山楂泥也全被烧糊了,顿时气得指着他大骂起来。
“顾钰你疯了,凭啥糟蹋东西?”
“有病吧?谁惹你了,凭啥拿大家的东西出气?”
“就是,这一锅要卖不少钱呢?你赔我们?”
“呵!50块够了吗?”
顾钰嗤声冷笑,继而走到一脸愤怒地沈嘉楠面前,朝他笑着伸手,“借我50,我的钱刚捐了。”
沈嘉楠点头讽刺,“有,就算没有,借也要借给你。”
两人这话一出,刚刚骂人的乡亲就后悔了,是啊!人才刚捐了300块给村里建学校呢?他们现在却让人赔钱?也不知道,顾钰会不会把钱要回去?
而几个干部则是暗恨自己嘴笨,没来得及阻止这些人犯蠢,便连忙上前一边安抚顾钰,一边教训那些乱说话的村民。
“顾钰你别气,他们只是心疼这锅山楂泥,并不是针对你。”
“大早上的,嘴巴灌粪了?都瞎说什么呢?”
“锅烂了就烂了,再换一口就行了,瞎嚷嚷个什么劲儿?”
“顾钰你别生气,他们嘴上没把门儿……”
“没把门儿才好。”
顾钰扔掉手里的锅铲手柄,冷眼瞅着他们,“我是无所谓,反正来这三年也被你们说惯了。但是嘉楠……”
他抬手指着一脸不快的少年,扬声大喝,“他辛辛苦苦地为朝阳大队操劳,到头来还没得句好话,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顾哥!算了。”
沈嘉楠蹙眉出声,随即将身上围裙解下来递给牛春花,“嫂子谢谢,现在用不到了。”
“沈知青,你别理他们。”
牛春花气愤地瞪着那些说闲话的人,对他说道,“这些人就是脑壳灌粪了,不清醒。”
“没事。”
沈嘉楠轻笑摇头,继而抬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几个干部,面露讽刺,“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了。”
赵刚皱眉,“沈知青……”
“书记!”
沈嘉楠抬手打断他的话,神色平静道,“这山楂糕,你们已经会做了,我就不管了。
还有之前答应教你们做的罐头和酒,我也会在这两天挑几个人出来,将方法教授给他们。
以后,我和顾哥除了政府规定参加的劳动,其他活儿计就不参与了,你们好自为之。”
“沈知青\/嘉楠哥哥!”
在场之人脸色皆变,纷纷慌了神,只有几个知青和程虎两口子,还有被他们捂着嘴的程光没有说话。
沈嘉楠视线扫向他们,点了点头,随即无视众人呼唤,快步走出大队院子,赵刚等干部急得猛拍大腿,连忙追上去拉人,不想被顾钰快一步挡住了去路。
赵刚生气地朝他扬手,“顾钰你干嘛?快让开!”
“行了,书记!”
顾钰看着他们和满院的群众,嗤笑出声,“我和嘉楠都不喜欢马后炮。”
随即又说,“还有,我捐的钱,不会收回来,你们把心稳稳放在肚子里吧!”
他眼含讽刺地扫视众人一眼,便转身快跑出院子,去追心上人了。
赵刚气得咬牙,“顾知青!”
“您就别叫了!”
张乔冷笑,“顾钰和嘉楠又不是白痴?哄两句就会颠颠地跑回来受虐。”
众人脸皮涨得通红,看着他不说话,张乔没搭理,而是看向曲峰和陈明。
“这活儿你们还干不?老子是不干了?特么的我又不是没钱花!?”
“干啥干?走吧!”
曲峰边说,边掏出60块钱,砸在一旁的簸箕里,“呐!顾钰弄废的那锅山楂,够赔了吧?”
说完,他朝气红眼的陈明抬了抬下巴,便伸手揽住赵乔,一起大步离开。
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赵刚心累地闭了闭眼,“先把活儿干完,刚刚说闲话的人自己去找沈知青和顾知青道歉,这个月的工分减半。”
李春兰等人脸色立变,“凭什么扣……”
“书记,这山楂糕不对劲儿啊?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了?”
众人觉得牛春花的声音不对,连忙围了上来,就见掉在地上的几块山楂糕上均沾满了蚂蚁,奇怪的是,其中两块儿的上面和周围一圈儿围着的蚂蚁全都死了。
但另外几块儿山楂糕,包装纸已经被闻着味儿过来的蚂蚁拱开,山楂糕已被蚂蚁咬出缺口。
但这些蚂蚁,不仅没死,还招来许多同伴,企图将整块儿的山楂糕搬走。
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家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这些山楂糕有问题,赵刚当即折了两根树枝,夹起其中一块有异的糕体,放在鼻子边仔细闻了下。
顿时吓得手一松,树枝连着山楂糕就啪地掉在了地上,“这里面放了药。”
“什么!?”
众人脸色纷纷褪去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不用说,那有药的,就是江红混进去的,这人根本不是偷东西,是想害人。
想到这些,赵红英和他男人都吓得都哆嗦了起来,“书记,这,这江红是想害死我们啊!?”
赵刚看了他们一眼,没接话,只是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这批山楂糕都别动,今天所有活计暂停。”
赵刚踉跄着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无穷怒火,“程黔民你留下看着大队,红英做的那一簸箕山楂糕,都收起来,别被孩子吃了。赵权,我们几个去卫生院一趟,江红这样的女人,绝不能再留在朝阳大队了。”
“好。”
“走!”
几个干部气得胸口发疼,后怕地与他快走出了院子,程黔民垮着脸看着众人,“还护着那个毒妇不?她是想把全村都给害死!”
他气得凌空挥了一拳,在场群众纷纷低头不敢说话,之前说闲话的李春兰几个,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傻站着干嘛?”
程黔民抬手指着被顾钰打烂的锅,怒骂出声,“这乱七八糟的不用收拾吗?”
眼里有活儿的牛春花,立马拉着赵红英,李招娣冲上去收拾。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连忙将洗过的山楂放在簸箕里晾干水分,免得时间长了被捂烂。
而程黔民,则是亲自找了个袋子,将赵红英负责的那一簸箕山楂糕,全部装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又忙碌起来,只是气氛比之出事之前,显得压抑许多。
相比之下,沈嘉楠和顾钰却是轻松许多,说实话,要不是为了挣名声,他俩才不会去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现如今,他们已经在那么多干部面前挂了名,也不怕群众拆台,只是,这生意也不可能丢,他们还等着利用这些特产挣钱呢?
陈明三人追到他们后,张乔就满脸不忿地问沈嘉楠,“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你俩辛苦半天,可不能让他们白捡便宜!?”
“就是,就是。”
陈明,曲峰纷纷颔首赞同。
“放心吧!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沈嘉楠冷脸接话,“既然有些人不知好歹,我又何必上赶着当圣人。等着吧!我会让他们为今天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的。”
“好了不生气!”
顾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安慰道,“别想那些糟心的玩意儿了,趁现在有时间,咱回家做衣服去,过几天不是要开售了吗?”
“嗯!”
沈嘉楠点头,随即笑着耸了下肩,“走吧!”
“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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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军赶着驴车,将赵大友夫妇和跟着过来帮忙的妻子,以及李淑琴送到卫生院没多久,赵刚几个后脚就赶了过来。
赵大友看到他们,委屈又愤怒,站在手术室外就开始发疯,说要找沈嘉楠填命。
刚刚医生已经确诊,他媳妇江红确实怀孕了,只是月份小,这被他猛踹一脚,流了一路的血,肯保不住了。
赵大友本着不能吃亏的心理,决定敲笔竹杠,反正沈嘉楠有钱,自家媳妇也是因为他把事情闹大,才阴差阳错被自己踢掉孩子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家婆娘做的事,不是偷几块山楂糕那么简单。
所以,他才刚闹起来,就被赵刚一个逼兜给扇倒在地,“放尼玛的屁!我们全村人没让你婆娘填命就算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找沈知青?”
赵刚抬手指着趴在地上的赵大友破口大骂,“我告诉你,要不是他发现江红不对劲儿。
牛春花又看到了有问题的山楂糕,我们和你过不了几天,都得被抓去枪毙!”
“什,什么意思?”
赵大友懵了,这偷几块山楂糕,怎么还闹到他们都要枪毙了?
“什么意思?你老婆在山楂糕里下了药,一堆蚂蚁吃了全被毒死了!”
赵权厉喝出声,随即将对方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通通说了出来,赵大友顿时被吓得双目圆睁,哆嗦着嘴不敢说话。
赵红军和李淑琴,白秋莲同样吓得不轻,纷纷怒骂江红丧心病狂,赵刚也不管时间场合对不对,直接就向赵大友下了死命令。
“我告诉你,江红这毒妇是绝对不能再回朝阳大队,我们赵家也不会承认这个媳妇。
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你也别回村里了,我直接让族老把你除族。”
说完,他和赵红军叫上各自的媳妇,与赵权他们走了,就这样的毒妇,根本不值得大队派人照顾,死了最好,不然等她好了还会继续害人。
只是,这奸恶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死,他们走后不久,江红就被推出来了,赵大友疯了似的冲上去,抬手就抽了她几个嘴巴子。
“欸你干什么打人?”
医护人员连忙将人拉住,刚刚做了清宫手术的江红,本就虚弱无助,冷不丁又被他来那么一下,顿时崩溃哭出了声,身下的热流,更是一股一股往外淌。
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额角的汗更是大滴大滴地滚落看着好不可怜,只是,这并未激起赵大友的保护欲,反而让他生出对方最好现在就死的想法。
便大力挣扎着嚷嚷起来,“医生,你们别拉着我,这种毒妇,让我打死她算了,她居然敢下毒害人,我们大队干部都说不认她做赵家媳妇了。”
医护人员脸色皆变,但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还是将他死死拉住,“她要真下了毒,你去报警,让警察抓她,反正不能在医院打人。”
说完,他们就一把将赵大友推远,推着江红去了病房,“赶紧跟上,你老婆做了手术,不能乱动,你得好好照顾,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赵大友气得肝疼,觉得这些医生护士真爱管闲事,转念又想,你们爱管就管个够吧!老子反正是不伺候,随后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就悄眯跑了。
而那些医护人员把人送病房后,久等不到赵大友,便喊了个护士出来叫人,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踪影,无语地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最后,医生只得让其中一名护士守着江红,一个去大队叫人过来接班,顺便将住院费和手术费给交了。
只是,等护士到了大队,人没找到,还被听到动静,已经知晓事情经过的赵大友妈追着挠了一路。
“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是江红那lan货的什么人啊那么帮着她?这黑心肝的已经不是我赵家媳妇儿了,你要钱去桃树找,别来我们朝阳大队……”
小护士被挠的披头散发,满脸血痕,抱头哭着跑了,而此时,早其一步回到村里的赵大友,已经求着赵家的长辈,和嘴皮子厉害的妇女同志,以及20来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去了桃树村,将多方的丑事宣扬一番。
随后,又当真他们村的大队干部和群众,单方面宣布赵大友和江红离婚,又将江家砸了个稀烂。
因为江红不占理,加上又事关人命,桃树村没人帮着说话,江家更显孤立无援,只能缩在角落任他们泄愤,直到家里砸到没东西可砸,这些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桃树村,他们才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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