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您这样的眼神看我，”蹲着身子直视那道要杀人的目光，吴难随手将军刺钉在掉落地面的舌头上“倘若您在刚刚强将自己的关节接上，我也不会在您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只是可惜了，”看似无奈的小孩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您这一次欠考虑了。”
“慢慢来，”看着那充满怨恨的眼睛，站起身来的吴难左右转转后拿回了一把小块石子“您的时间还有很长，我们不着急。”
“虽然没有先生那般专业点知识，但这些年的锻炼下，我呢，自认为手法也很得到。”
“失去舌头的您不会像电视里那般很快死去，毕竟我没有下那么黑的手。”
“现在，让我们来玩一把跳棋吧。只要您赢了我，我就任您处置。”
话到如此，吴难已经将手中其中一颗石子按进了这只耗子的伤口中。而吴难在等待片刻后，他恍然大悟般的将另外一颗石子按进了耗子另外的伤口中。
“您看您，”并不受自己手上动作的影响，吴难此刻的语调依旧温和“这么让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啊。”
“您看看，”随手剥开那破损的裤子，吴难伸手在一旁拔出军刺后又给耗子的腿上开了一条口子“这棋盘，都没有纹路了。”
“这里，”随着军刺的游移，吴难的视线在这一刻也到来到相对于脆弱的大腿根部“您家曾经对我的先生的这里造成过伤害吧……”
“额……”大腿内侧被军刺贯穿，耗子即使失去了舌头，可他还是从嗓子中吐出了哀嚎。
“真不乖，”抽出军刺微微皱眉的吴难看着这三个创面的伤口依旧不满意“您不要动啊，这样多不美观。”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吴难听见他们背后耳室的门有了响动。
与此同时，刚刚那一股幽幽淡淡的味道在这一刻浓郁起来，黑瞎子推开耳室的门，他径直来到吴难的身后伸手将这位小疯子捞起。
“真疯啊……”完全不在乎这只耗子的惨样，耳鬓厮磨的黑瞎子只是伸出手捂住吴难的眼“来跟着瞎子一起，深呼吸……”
“先生，”抬起手握住覆盖在自己眼上的那只手，吴难的语气不见任何起伏“我没有生气，不需要如此。”
“可瞎子觉得需要。”扯动嘴角的黑瞎子十分善良的将这只耗子送去轮回“小少爷，听瞎子一句话，来跟着瞎子一起深呼吸。”
“哎，”明白这只耗子的下场，吴难最终选择按照黑瞎子的方式来做“先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这样对我是没有用处的。”
“可小少爷现在不依旧按照瞎子说的话来做了吗。”黑瞎子的声音通过胸膛的震动传递到了吴难的心中“瞎子在刚刚跟来的时候，意外撞见了小少爷另外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嗯。”回答很轻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个老家伙他本身也就是一个疯的，是一个比他还要疯上百倍的人。
“然后呢？”看似询问职责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吴难乖乖的扮演好这一刻的性格。
他明知一切，也甘愿涉险。
“没有然后，”带着一惯的嬉笑，黑瞎子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做什么“瞎子只想要谢谢小少爷。”
“您能这样记住瞎子，还在耗子这里为瞎子报了仇，瞎子很开心。”
“您不亏是长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同样没有相信这句话的吴难开口反驳“说的我差一点就信了。”
吴难和黑瞎子二人在这一刻谁也没有相信谁，他们明知道对方一定明白这一次所有的话都是做给对方看到。
是啊，谁在乎呢……
吴难在乎。
吴难深知这一次的事情对黑瞎子来说不过是开口逗一乐，可他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快乐。
像他们这种互相利用而不得不对彼此信任的人，这一瞬间的欢愉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所以当吴难闻见黑瞎子味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被黑瞎子发现的结局，他要的就是黑瞎子自己来解决这只耗子，他要的就是他主动走入自己的包围圈。
彼此相处，攻心为上。
养狗的人都知道，在最开始训狗时，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打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的套路。
虽然老套，但胜在好用。
而他们吴家，自然是终日与狗相伴。训狗，训人，套路虽有不同，但终有相似之处。
“先生，”探出手的吴难将其覆盖在了黑瞎子曾经的那些伤口上“这里已经报仇了。我想，你不应该再疼了。”
“小东西，”闷闷乐出来的黑瞎子语调懒散“什么叫不应该。”
“黑爷也是人，黑爷可不是哑巴。我想，我无论在什么时候，也是会疼的。”
“您说的在理，”手臂调转方向，吴难拉住黑瞎子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轻轻一吻“那既然我的先生会疼，从今以后还请您要更加的警惕起来。”
“至少，在您彻底学会不知道疼痛以前，您还是要好好保护这具还能感受到痛觉的身子。”
“那，小少爷呢？”
黑瞎子问的很突兀，而他也同一时刻感受到吴难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
“我吗？”很轻的声音自口中响起，吴难看似随意可他却将一粒药丸丢入口中。
浓郁的苦涩在舌尖炸开，四散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得到回笼。
“我想，除去家人以外，我已经不会疼了……”
“先生，”刚刚那如同带刺玫瑰般骄傲的人，却在这个时候悄悄枯萎了两片花瓣“您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阴沟里的烂泥，亦是陷阱中的荆棘。我不是温暖人心的太阳，我只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流浪者。”
“我从深渊之中捡起一颗破烂不堪的心，是家里人教会了我什么叫爱与自己。”
转身拥抱住黑瞎子的吴难笑容满面，可他那紧紧抵在黑瞎子背后的军刺却闪着寒光。
“我知道您对我的感情并不是那样，您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供您把玩的玩具。”
“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抬起头的吴难痴痴的笑着，但他身后的军刺却已经刺破衣服自皮肤上破开一条口子“我可以成为您想要我成为的任何东西。”
“这就要看，您要用什么来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