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累惨了,也怕王林会反复,就在岱安市多住了几天。
住在山下,推开窗户就能看见享誉中外的中华第一山,却没人说再爬一次。
王涛忍不住出去逛了一圈,竟然有个西餐馆,给姐姐点了一杯咖啡带回来。
看着她望着窗外出神的,“看什么?”“悠然见南山,真没文化。”王涛吃了排头,呵呵一笑,以前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又回来了。
又问她,“五岳里面,岱山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险的,为啥是五岳之首呢?”
王林也不知道,俩人又请教姜爷爷。
“历史和地理位置,各自原因使得岱山有了五岳独尊的地位。
先古的时代,炎帝黄帝,尧舜禹时期,我们的祖先居住在中原一带几个地方,岱山在中央,是最高的山。”
“先民崇拜太阳,从河洛平原向东方,岱山是最早看见日出,与天相交的高山。”
“大洪水的时候,人们爬到山上逃避洪涝灾害,平原干旱的时候,山里有泉水滋养,禾苗照样生长,饿不死人。所以,祖先们觉得这里有神仙保佑。”
具体的看书去吧,书里啥都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王涛想到坐火车来到时候 从豫东千里大平原穿过,十几个小时,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看得人直打瞌睡。
就这样打着盹一路从河南进入山东,那天天气非常好,天空碧蓝,几片云飘着。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在眼前看到前方一堵黑压压的墙一样的东西,又像乌云一样的东西,在似远又近的地方,黑压压的墙一样的大山,随着高速行驶的列车 呼啸着铺天盖地压过来。
那个震撼,它在任何一座南方的山里都没有过。几百上千公里平原上,走得无聊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座乌云一样黑黝黝的沉默的大山。一下子就被镇住了。那种在大平原上拔地而起的感觉太震撼了。
一下子就理解了古人从黄河平原骑马或者步行而来,见到岱山就以为神山的心情了。
就理解了孔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了。
田世文叫他们,“别啦呱了,吃饭啦,今天请你们吃岱山特色美食。”
王林王涛两个吃货,一听特色美食,以为是济城聚丰楼那种大餐呢,去了一看,只有白菜炖豆腐,煎饼,咸菜。“姐夫,他们上错菜了吧?你不说请我们吃特色美食吗?”
“这就是特色美食啊!岱山三美,白菜、豆腐、山泉水!这个煎饼和酱菜,也是特色,别的地方吃不到的,等你回南方,带点回去啊!”
王涛,我谢谢你啊!这个姐夫啥都好,就是有点抠门。
“你俩不是喜欢吃清淡的吗?多吃一点。”田世文给王林舀了一碗豆腐,“你尝尝,吃不完我吃。”
王林还不适应跟他这么亲密,努力把一碗都吃完了,味道还挺好吃的。
王涛偷偷咬耳朵 ,“姐姐,明天我们去济南,我请你吃奶汤蒲菜。”
“你哪里来的钱啊?手表都送人了。”王林身上也没有带钱。
“我打电话跟舅舅要钱了,他安排朋友明天送过来。”陈家的钱,早晚也有他的一份,他们那么对待姐姐,不花白不花。
田世文给他俩二十块钱,他俩马上拿着出去逛。泰山火烧,又香又酥,和济南的油旋有一拼。一人吃了一个。
忽然有人喊她,“你是王林吗?”回头一看,竟然是范老师,现在是范教授了。
真是他乡遇故知。非要让去他家里坐坐。王林说姜老头也来了,说了地址,晚上去招待所见面。
在下放最艰难的时期,范明礼被关在黑暗寒冷的牛棚里,每天还要挨批斗,交待罪行,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当时觉得自己支持不下去了,却有人给他送了热乎乎的肉包子。那几个包子不仅仅解决了身体上的饥饿,也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再后来,批斗挨打越来越少了,田世文又把他发配到林场。林场虽然偏远,但人少清静,反而更加适合他。
举报陷害他的昔日同事,都是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 ,下层的劳动人民,反而保护他,尊重他。
国家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改革,百废待兴。学院也早恢复了正常教学,范明礼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要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他进了办公室,打电话给林学院的丁老师,“小丁老师,晚上忙不忙啊?尽力安排出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给你个惊喜。”
王林也故意没有和姜老头田世文说清楚,只说晚上有人请客吃饭。姬老太太这几天和叶老太太叶大娘住一起没有回来,互相交流学习。
老朋友见面,格外亲切。丁老师没想到是他们几个,高兴的握着王林的手不撒开,“小王同志,范教授说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是你们啊,你做的野鸡炖蘑菇,我想起来就流口水啊!”
田世文挤进来攥住他的手,“丁老师,我们也是老朋友了。王林已经和我结婚了。”丁老师哦哦几声,有点尴尬,又去和姜老头握手。
范老师也很高兴,“姜大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带了两瓶好酒,今天你敞开喝,一定要喝高兴。”
范老师在林场的时候说话夹枪带棒,连讽带刺,从来都没喊过姜大哥,现在恢复工作还升职了,反而客气起来。
姜元辰见惯了人情世故,非常理解。也热情回答,“泰山特曲?还是五年的,今天就沾你的光,尝尝这好酒是啥滋味。”
饭桌上不只吃饭喝酒,除了回忆以前,难得和高级人才聊天,田世文和王林也抓紧机会,问两位老师工作情况
范老师放下酒杯,“任重而道远啊!咱们省有黄河冲击平原、丘陵山地,还有沿海地区的盐碱滩,除了平原地区粮食产量多,能解决温饱,山地和滩涂地区的人民还在饿肚子。”
“我们泰安农学院,主要以研究丘陵地区农业种植为主,让大家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短时间还很难。”
丁老师在旁边不停的点头,说到动情处,摘下眼镜,擦擦眼角。
王林在下面踢田世文一脚,田世文看着她不动,王林只能无声的说,“谢谢!”
田世文抿了一下嘴角,给他俩斟满酒杯,“两位老师,有你们这样的专业人才领头,群众一起努力,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两位老师收敛情绪,“对,肯定越来越好。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大家干一杯。”
田世文给姜老头斟满,也给王涛倒了一杯酒,“你是男子汉了,齐鲁汉子,必须会喝酒。”
他竟然又倒了一杯,放在王林跟前。让他帮忙,口头谢谢就行啦?要她喝杯酒,不过分吧?
王林气得狠狠踩他的脚,他却不动声色,好像踩了块石头。当着众人,谅她也不敢发作出来。
范老师也说了,“小王,我敬你一杯,你给我的那几个包子,救了我的命。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王林能怎么办?就算毒酒也得喝下去。一口酒灌进去,除了辣嗓子,啥味也没尝出来,呛得她咳嗽几声。“你咋这么潮巴啊?一口闷,舔一口装装样就行啦!赶紧喝口水冲冲。”某人又开始装好人,气得她要拧他大腿,被他抓住手,没有得逞。
范老师还要连敬三杯,王林赶紧推辞,田世文也站起来,“范老师,她真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姜老头也要敬范老师丁老师喝酒,一会儿就把二人灌的迷迷糊糊。
“范老师,你不是说,丘陵山地种粮食不行,要大力发展牧业,养殖业吗?在我们那里建立试点好不好呀?我们村里有基础,群众也都拥护你。”
范老师也很感激两岔河公社的百姓,他们纯朴善良,在黑暗时期没有看不起他,还力所能及保护他。
“好,你们村里养殖小组做的怎么样?我下个月带学生实习,可以过去看看。”
丁老师的林下参养植计划,还有点太超前,现在还没有实施的基础。现在都以吃饱穿暖为第一要务。
范老师提议,大家最后干一杯,将来有空再相聚。
这次,田世文只给她倒了一半。
白酒后劲很大,出了饭馆,风一吹,竟然头晕的厉害。王林脚下一软 ,差点摔倒,田世文赶紧扶住她。王涛也是第一次喝高度酒,自顾无暇,也管不了她了。
王林想甩开他,但晕头转向的,看着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只能让他半拉半扶着快点追上。
回了招待所,在走廊尽头洗漱的时候,田世文一直跟着她后面。
她进了房间,他还跟着。王林堵在门口,“你还不回去 跟到什么时候?”他这几天和王海一个房间,这次出门太着急了,没带结婚证那些证件。
“琳琳,你怎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呢,利用完了,就把我甩到墙上了吗?”
“不就让你说句话劝劝人嘛,哪利用你了,这么小气。”
“在山洞里,谁害怕非要抱着我,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凑近一点,“这个招待所靠山太近,说不定有蛇啊,蝎子啊什么的。”
王林四处张望,嘴硬,“不可能,国营旅馆怎么可能有蛇和蝎子?”
“蛇和蝎子没有,老鼠肯定有,昨晚王涛去厕所看见一个大老鼠。”田世文真的腹黑。
“王涛喝醉了,忘了我还没回去,把门锁了,我今天睡这屋好不好,你晚上去厕所,我帮你打老鼠。”
王林无奈,只能让他睡另一张床。双人间有两张小床,姬老太太一直没来住过。
王林喝了酒头晕,很快睡着了,竟然做了个噩梦,在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有个大黑熊使劲挤她,在她脖子上闻来闻去,还伸舌头舔她的脸,恶心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田世文老老实实躺在另外一张床上,自己却紧靠着墙,被子床单乱七八糟。真的像被大黑熊弄乱了一样。
要回家了。大家又去了叶大娘的小破屋,接姬老太太,也让叶大娘看看王林的身体。
叶大娘望闻问切,笑着说,“很好,啥毛病也没有了。”田世文连忙追着问,“大娘,会不会影响怀孕生孩子。”
叶老太太在旁边翻个白眼,“那事不得靠你自己吗?阴阳和谐,不只炕上那点事,生活上心情上,都得和谐,媳妇高兴,生的孩子也聪明。要不然,人和牛羊猪狗有啥分别?”老太太威武,一群人都不敢反驳。
田世文被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王林觉得丢脸丢大了,赶紧出去了。
王涛听不懂啊,傻傻的,“奶奶,一定要把房子修好。”“不修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今天脱了鞋和袜,不知明早穿不穿。”
“奶奶还年轻的很,一定能长命百岁。等以后,我再来看奶奶。”
叶老太太被小伙子哄的开心,拿出手表还给他。“我们用不着,你拿回去吧,奶奶看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以后无论做官还是经商,都错不了,肯定一生顺遂。”
王涛真的和叶老太太有缘,把舅舅托朋友刚送来的钱,拿出三百递给她,“奶奶,这点钱盖房子可能不够,我回家再给你寄来。房子一定要修,夏天防雨,冬天防寒。”
叶大娘还要拒绝,姜老头打断,“孩子给你,你就收下吧,为了几个小钱推推搡搡,像什么样子。”
叶老太太就是看他不顺眼,“小钱你也没有啊!盖房子,光有钱就行吗,操心劳神,家里没有顶事的人,怎么盖?”
姜元辰也硬气了一回,“我找人盖房子,你们啥都不用管,擎等着住就行了。”
指指前面,“在那边盖五间房子,先凑合住着,咱不差钱。”
叶大娘忙又劝他,“不是钱的事,现在不适合搞出动静来…”
姜元辰背着手,看着天,“就要搞出点动静,让别人看看,咱们还没有死绝。”又丢下一句,“丘师弟要回来了。”
叶老太太忙问,“真的吗?他敢回来?”
“怎么不敢,他这次是堂而皇之的回来,先去京城,再替人来还愿。”
众人坐客车先去济南,然后再转车回家。
姜元辰和王林还挂着房子的事,要去找大麻子。只能在市里住一晚上。
房主一直不来,拖拖拉拉让人恼火。大麻子承诺房子先给他们用,只收三成定金,等房主过来办好手续,再付尾款。
王涛一定要去上次的饭馆请大家吃饭,他记得姜爷爷说春天适合吃蒲菜。
田世文问,“那里有黄鱼吗?王林喜欢吃鱼。”
最后还是姜老头领路,去了一家既做济南菜又有胶东菜的饭馆子。
姬老太太点了四喜丸子,姜老头要了爆双脆,九转大肠,王涛要奶汤蒲菜和锅塌豆腐,王林点了鲅鱼饺子,家常烧黄鱼,油爆螺片。
问田世文喜欢吃什么,他“随便。”“红烧肉好不好?”“都行。”懒得理他。
小舅子疼姐夫,给他要了红烧牛肉。
王林和弟弟交流美食品尝后的感想,“黄鱼好吃吗?和南都做法不一样吧?”“很好吃,稍微有一点点咸,但是味道很鲜,和大娘做鱼的口味不一样。”大娘田淑芬做的鲤鱼能齁死个人。
“那你尝了大肠吗?”“不敢。”哈哈哈,姐弟俩都对内脏过敏。王林想到后来有个美食节目,带着原始风味的大肠,评委吃了想骂人的场面,就不想吃外面的大肠。
“姐姐,这是什么?”
“大海螺,切片爆炒,很脆很好吃。在南都海螺一般怎么吃?”
“白灼,然后蘸酱料,那边海鲜基本都是吃原味。”
“饺子你尝一下,什么味道?”
“很腥,里面什么东西啊?”
“鲅鱼肉做馅的饺子,加了肥肉和韭菜,好吃吗?”
“嗯,很鲜美,软嫩爽滑。”
王涛也喜欢吃海鲜。
王林把饺子分给姬老太太和姜老头,他俩觉得太腥了,还是觉得牛羊猪肉馅的饺子好吃。
姐弟俩吃的开心,忘记了某个人。“姜爷爷,夏天我们去烟市和青市玩,好不好?那里凉快还有好吃的海鲜。”
姬老太太看着苦恼的田世文,“孩子,你叶奶奶说的,话糙理不糙。以前,我看着王林对你很好,现在为啥不搭理你了?你仔细想想,什么时候,开始冷淡你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替她解开疙瘩才行啊!”
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冷淡?从秋天开始,她晕倒了,后来被李秀丽绑架,然后非要她回家过年,硬拉她去刘家,一步一步,她越来越话少,不理他了。
她在外面的时候活泼灵动,回村就越来越蔫,像病鸡一样。
订了三个房间,一回去,姬老太太就进了房间插上门。王林就只能和田世文一个房间。
洗漱完了,田世文和王林分别坐在小床上,“琳琳,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能不能明明白白说清楚,别让我做个冤死鬼。”
王林有点奇怪,“你为啥这样说,我现在又没打算和你离婚啊?”田世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竟然想过离婚的问题。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嘛,像革命战友,相敬如宾,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王林很理智。
“我不喜欢现在这样,我希望像开始那样,在你爸爸家的时候,刚结婚的时候,我们多好啊,为什么后来变了呢?”
王林听了他的控诉,气得笑了,“以前在我爸爸家里,他们反对你,苛责你,轻视你的时候,我都和你站在一起,甚至站在你前面。”
“反过来,你怎么对我的?新婚第一次分开,我一心要给你个惊喜,风尘仆仆赶回去,结果家没了,新房变成别人的了。”
“你娘说话恶毒,处处挑刺,你只是旁观,偶尔说她几句,也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那段时间,我跟他们住一起,快窒息了,懒得吃饭,懒得说话。”
“李秀丽的事,你表妹的事,明明不用我和她们面对面,你自己可以解决的。你非硬拉着我去当炮灰。”
“你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但是伤害经历太多,我也会心寒。”
“感情就像池子里的水,不向里注入,只向外流出,很快就干了。”
她说的这些事情,田世文不是察觉不到,他只是觉得没那么严重,她善良大方明事理,事后哄哄她就好了。
“你不是说有话直说吗?怎么不直接告诉我?”直男还想狡辩。
王林假笑一下,“说过一次两次,没有用没人听,还想说第三次吗?”
拉开被子睡觉,“我要睡觉啦。以后就这样相敬如宾。”
田世文怕了,蹲跪在地上着,抱着她的头,“媳妇,别睡着了,跟我说说话,骂我一顿也行,把你心里不满意的都说出来。我一定改。”
“没有了,其他的你做的都还行。响鼓不用重锤,一点就明,破鼓敲死也没用。”她困了不想再说话。
他死皮赖脸,“媳妇,你对我评价还很高呢,我这个响鼓也得你使劲敲,天天敲才行。”
王林推他,“你起开,我没话跟你说。我要说的早都说过了,谁和你一样,什么都藏着掖着,招惹了那么多烂桃花,我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被人明枪暗箭的伤害,还不知道因为啥,像木头人一样不知道躲。”
她是那种有火发泄出来,就不会翻旧账的人。所以田世文就顺着她让她打,反正她那小拳头打得和挠痒痒差不多。
他趁机诱导她,“琳琳,你不想说话,我说你听好不好?”
“这次回去以后,我就和爹娘分家,你再不用和他们一个锅里吃饭,一个院里住了,行不行?”
田世文说着说着,从地下爬起来坐到床上。
“琳琳,他们不是我亲爹亲娘,他们是我亲舅和妗子。我亲娘生下我得了病,家里穷,孩子多,养不起。正好妗子生的孩子没活,大舅就抱我回来,在刘家住了几个月。”
“你亲爹亲娘就是韩家峪那家人?”
“嗯。养娘的孩子死了,总觉得是我顶了她孩子的位子,心里嫌弃我。十来岁的时候,他们去了关外,我自己在家上学。”
小时候,养父出去打铁,养娘不待见他。他饿得受不了,就去山里挖野山药,抓兔子。十五六岁,自己就在生产队和成年男人一样干活,每一天都像拼命三郎一样,慢慢爬到现在。
果然,男人一卖惨,女人就心软。田世文不但上了床,还从被子外面蹭到了被子里面。
讲到动情的时候,王林还要搂着他拍拍他,像哄孩子一样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