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花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处,陈最才收回目光,再从人群中走出。
却并未趁着前去,而是朝着祈福之处走去。
宋笑白注意到这位师妹难得失神,有些挑眉。
左不过就是最近的青光宗参与其中,除非其中有相识的人。
他们执法堂的人,查探事情最初便要有猜想,还要往大的猜。
他们找的只有证据。
必要时候证据也可不用需要。
以那些人的修为,按照师妹的轨迹来看,接触到的地点应当是明港城那处。
陈最若是知晓就这一失神,便被宋师姐猜到了真相,只怕便不会将后面的话说出。
她此刻还在心中确认了一番开始的身影,离开那个街道后,才传音道:
“宋师姐,花车右一有很大可能是青光宗的人。”
或许那七人都是青光宗修士。
后面未说出口的是她猜想,不过却注意到师姐很是了然,像是早就知道了。
宋笑白自然知道的消息更多,比如那抚琴之人是这三门城的少城主。
看来今日终于能活动一番筋骨。
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所谓的祈福之地。
陈最看着前方那处被拦截的大门,外边还有半条街看热闹的人。
她扶着身旁之人,从左侧预留的一条道路通行。
走到一座阁楼前,将得到的两张邀请贴交给一旁的侍从。
最后在侍从带领下,来到三楼所在的一间包厢中,随后不用多说,便自行告退。
房间里面与以往其余客栈没什么不同,最大的区别便是只有一处窗户,且格外大。
至于邀请贴是宋师姐昨晚给她的,本来还以为只能在外边看看。
就算有人怀疑也无关紧要,先不说今日过后就要离开,更何况为重伤的姐姐祈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两人坐在窗前的石桌旁。
桌上茶水糕点灵果应有尽有。
陈最看着满满一桌的东西没有动作,可不代表从袖中的小葵忍得住。
在人少它只能在袖中,现在也可以去那灵兽袋。
不过它更宁愿待在外边,就算是袖中也行。
为了破虚石,忍。
它嗅了嗅鼻尖越来越浓重的香气,偷偷从袖中伸出一只手,快速将最近的一块糕点拿走。
这让陈最看向窗边的视线缓缓落在袖中,眼中闪过丝无奈。
最近确实有些忽略小葵了。
伸手将袖中小葵取出,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无视对方僵直的身子。
将桌上的吃食都取一块盛在对方面前。
做完这些,她神识扫过灵兽袋,里面的天月狼依然在沉睡。
想到上次匆匆缔结的契约,嗯,本是主仆契约,却没想到最后变成平等契约。
其实哪一种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她稍微感应了一下,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
还是受伤太重了,这还是契约反哺对方的结果。
“来了。”
闻言,陈最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随即便听见一处传来喧哗声。
那群人从左侧回来,也代表着祈福的开始。
前方几人从花车上飞下,来到被阁楼围绕着的一处圆地之中。
若不是他们的出现,场中除了玉石并无其他。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出现,周围阁楼之中的人将目光放在他们所在。
下方所有人进入后,那辆花车也凭空消失,只剩下一众人。
随后从另一扇紧闭的大门之中,又有六人各拖出一头妖兽,慢慢来到正中间。
随着那些妖兽在中间各方位放好,中间是一路收集起来的花果等,两者被外边的人包裹在其中。
又是开始游行的那支舞。
却伴随着最中间妖兽流下的血液,看起来便有些突兀。
陈最也在这时才发现。
妖兽所在那处的地面与周围不同,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填入其中凹陷的线条。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甚。
她看了看旁边宋师姐的脸色,看不出什么。
不过若是有关性命的事,师姐自会出手。
于是又将视线落在场中,只是默默将这些线条记入脑中。
在那些凹陷的线条填满时,场中的不知名舞也停下,一个繁琐神秘的图案出现。
几乎同时,正是烈日阳阳的空中突然暗下。
她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团乌云将其遮掩。
并且开始有着大大小小的雨点落下。
她听见了周围有人喊道:
“这是灵雨啊!”
“快!用手触摸。”
……
陈最并未贸然用手去触摸。
她能感到里面确实有灵气的存在,可没人使用灵雨术。
尤其直接在空中唤来一片乌云,最起码也得金丹真人才能做到。
还有不知为何,她感受到其中有一股腥气,却又并不是血腥气。
若是非要形容,倒更像是腐烂过后的腥气。
让她有些想掩鼻作呕,却又只能硬生生压下去。
实在是在周围一片欢呼之中,不同的行为往往会引起注意。
一旁的宋笑白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既然不知晓有何用,自然亲自尝试便可。
右手伸出窗外,准确地将一滴快落下的雨接住。
她看着淌在食指指尖的那颗水珠,将防御撤去。
很快,那滴雨珠融入身体之中,片刻后才传音解释道:
“这雨确实有能恢复身体的作用,可同时也有相反的作用,能抽取沾染者体内的精气。”
“前者并不足以弥补后者的空亏,并不致死,若是凡人养个一年便能回来。”
说完后,脸上反而出现一抹嘲讽的笑意。
一年过后便又是抽取精气的时候,城中的人可谓是储备物。
陈最听到后面那句话,便知晓是师姐在解释为何此时不出手的缘故,轻微的点点头。
总得留下点与背后之人的联系,否则打草惊蛇,只怕还会耽搁寻找破虚石。
目前谁重要,她心中自是十分清楚。
不知最中间那堆灵果的作用是什么。
很快,天空上方的乌云消散,阳光又重新普照大地。
原先站在花车上的六位修士上前,同时结印。
只见中间的那些花果从地上升起,越过周围的阁楼朝着外边洒去。
显然是将其分发给外面的围观者。